第四百八十九章 全部肅清

  細雨綿綿，壓抑的陰雲籠罩在青峰鎮上空，即使是白晝，路上也是行人寥寥。

  有人路過一處小院，本是想要找友人喝酒聽雨，可手還沒有落到門板上，便被門縫中被雨水沖開的鮮血驚到。

  「殺、殺人了！」

  一聲石破天驚的尖叫聲，打破城鎮的寧靜。

  官兵趕到時，遠處又傳來幾聲驚呼。

  

  他們面色凝重，將房門撞開，瞬間被濃郁的血腥氣充斥鼻尖。

  「青峰鎮王三利，潛伏梁國十一年，以售賣牛羊肉為遮掩，往返軍中竊聽機密，送至北疆，其罪當誅！」

  官兵看著主屋門上帖的紅紙，將上面的內容讀出來，無一不是渾身冰冷僵硬。

  而後，他們去往在城鎮中其他被滅門的幾家，也都見到同樣的紅紙，上面詳細羅列這些人的罪證和身份。

  當地知府看著這些紅紙，久久無法回神，最後只能書信向上奏明。

  雖然這些人死的淒涼，可他們通敵賣國，潛伏在梁國多年，實在是讓人深思可怖，無法同情。

  一夜間，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大門緊閉。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裡還有一處北疆埋下多年的秘密基地，此刻也已經是屍橫遍野。

  幽深潮濕的古墓內，寧覦緩步走在冰冷的石階上，俯視下面擺放整齊的八十七具屍體，冷聲問道：「逃走幾人？」

  「回主子的話，一共逃走了六人，其中兩人傷勢太重，在路上咽了氣。剩下的四人，已經分開逃跑，看方向，應該是回北疆。」

  那些逃走的北疆探子，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行蹤一直都在他人掌控之中。

  「嗯，看著他們入境，若有人去往別處，立刻來報！」

  「是！」

  寧覦闊步走下石階，在火光的照耀下，冰冷的骷髏面具反射出是森然寒光，更顯駭人。

  他行走在一具具屍體中，就像是地獄中掌管生死的閻王，絕情狠辣，沒有一絲人情味。

  他所到之處，每個手下都是戰戰兢兢，瑟瑟發抖地將頭垂下。

  哪怕他們是手持長劍，殺戮不斷地厲鬼，也會從內心深處懼怕這尊閻王爺。

  噠噠噠。

  玄冥從外面進來，走到石階上，發出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

  「門主，青峰鎮所有細作已經肅清乾淨，只是劉家的那兩個孩子從密道逃走了。」

  寧覦沒有回頭，沉默地拿起桌案上卷宗，慢條斯理地翻開。

  他一言不發，四周的空氣更加冰冷刺骨，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幽幽散開，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將心提到嗓子眼上。

  昏暗的古墓中，傳來翻頁的沙沙聲，每一下都像在心口劃開一刀。

  度日如年，也不過如此。

  就在眾人感到自己就將窒息而亡時，他們的門主才終於緩緩開口：「將這些無用的東西都燒了吧。」

  「是！」

  寧覦將卷宗隨手丟下，便徑直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路過玄冥時，他依舊目不斜視，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良久，再無任何聲響發出，有人弱弱地問道：「門主是已經走了嗎？」

  「應該是走了。」

  「呼，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眾人長舒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煤油撒到每個角落中，便開始往外面走去。

  最後一人將火摺子點燃，隨手向地上一丟，便見一道火光竄起，瞬間如火蛇般蔓延開來。

  關嶺上，火光沖天，即使天上有雨水飄落，也無法澆滅這場大火。

  寧覦站在高處，目光深邃地看向遠方。

  那是京城的方向。

  玄冥悄無聲息地向他走進，在距離兩米的距離停下，沉聲問道：「我的失誤，逃走了兩人，門主難道不懲罰我嗎？」

  「劉家的案子已經結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玄冥頓時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想過寧覦無數種答案，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

  「門主這是要放過那姐弟倆了？」

  「玄冥，你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這兩日，玄冥屢次對寧覦的話提出質疑，讓他的耐心即將耗盡。

  從寧覦戴起這骷髏面具時，他就不再是朝堂上那個運籌帷幄，一心為民的宰執大人，而是霸道專權，心狠手辣的地煞門門主。

  他冰冷地看向玄冥，語意不明地說道：「本尊以前就說過了，地煞門的副門主，有或沒有，其實都一樣。」

  駭人的殺氣將玄冥包裹起來，他只覺喉嚨發緊，從心底深處升起一股瀕死的恐懼感。

  「門、門主，是屬下多嘴，請您息怒。」

  撲通。

  玄冥膝蓋一軟，重重跪在地上，之前所有的傲慢瞬間蕩然無存。

  這一刻，他是真正感受到寧覦對他的殺意，再也不敢造次。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有下次，本尊將不會再顧念往日情分，對你手下留情。」

  「是。」

  玄冥將頭垂下，只覺前面勁風翻湧，吹得他無法睜開眼。

  待風平浪靜後，寧覦已經離開，不知所蹤。

  不過玄冥知道，他這是追裴玉茹而去了。

  他站在原地，緊抿唇角，眼中堆滿掙扎與猶豫。

  以他和寧覦之間的差距，還有一較之力嗎？

  如果他真的激怒了這尊大佛，十四皇子是否真能如約定的那樣，帶著軍隊過來救他呢？

  ......

  翌日一早，青峰鎮臨近的村莊上。

  「大娘，這些就讓我來做吧。」

  身穿粗布麻衣，簡單將頭髮盤起來的劉雯靜，沒有精美首飾的點綴，整個人就和農家女一般無二。

  只是她那雙如蔥白的纖纖玉手一伸出來，便暴露無遺。

  農婦看了一眼她的手，笑道：「姑娘，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不過這些粗活，你可做不過來，還是我來吧。 」

  「你好，請問可以借碗水喝嗎？」

  說話間，院子外走來一名牽著馬的清秀書生，嘴角噙笑， 給人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當然可以，公子請進來吧。」

  農婦熱情好客，打開木門，將書生迎進院內。

  「謝謝。」

  書生禮貌頷首，餘光向院子裡曬衣服的女人看去，眼底閃過一抹探究。

  「公子這是要進京趕考，還是回家省親啊？」

  「我要去北疆找一位友人。」

  書生接過農婦遞來的水碗，笑著側頭看向劉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