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到達廣陵寺

  「好！」皇帝一捶定音，「朕同皇后商議過後，過幾日…不！明日就派人到廣陵寺拜訪妙空大師！」

  皇帝臉上神采奕奕，繞回書案前，提筆修書一封，準備先送到廣陵寺給妙空大師，試探試探他的態度。

  雲兮瑤見他一心撲在那頭，便識趣地行禮告退。

  她步出御書房，紅梟立馬迎了上來，階下的林公公也投以注視的目光。

  「公主，我們要回府嗎？」紅梟拿起油紙傘，撐開架起。

  她點了點頭，將手藏回皮毛手捂里。

  兩人踩著薄薄一層積雪下了台階，動作小心緩慢。

  「公主，雪天路難行，您小心點兒。」林公公道。

  

  雲兮瑤頷首示意，步子邁得極小，慢慢沒入風雪中。

  這場初雪稀稀落落下了約莫有七八日，雲兮瑤從宮中回府後便再沒出過門，每日不是睡覺就是躺著看話本，直至傳來皇后召集世家小家、公主、郡主一同到廣陵寺為大魏百姓祈福的消息，她才打起精神來。

  紅梟邊收拾整理前往廣陵寺要帶的衣物，邊問她，「公主，明日就要啟程了，您還要進宮見皇后娘娘一面嗎？」

  雲兮瑤坐在妝檯銅鏡前，兩根簪子在頭上比了又比，始終選不出哪支更好，「不用了，我們直接去就好。」

  有許多小姐沒去過廣陵寺，擔心迷路或遲到，所以皇后特許她們在前一夜入宮，在宮中暫住一晚，第二日隨皇后儀仗一起出發。

  雲兮瑤去過廣陵寺，也識得路，自然不用跟著皇后。

  紅梟沒再多問，利索地收拾好了包裹。

  到廣陵寺得住上個幾日，寺中條件又不像府里那麼好，所以得多帶些厚衣服，厚被褥也要帶一床。

  她掰著手指清點要帶的物件，眉頭一皺，還落了許多東西，顧不得雲兮瑤，撒腿跑了出去。

  雲兮瑤一轉頭，紅梟已經沒影兒了，她搖頭失笑，繼續挑簪子。

  皇帝已經派人和妙空大師商量好了祈禱的具體事宜，而雲兮瑤早在皇帝之前，把自己的計劃告之妙空大師，讓他幫忙打配合。

  雪雖停了，但天氣依舊寒冷，所以街上人並不多，公主府的馬車嗒嗒地跑著，從主幹道上穿過，徑直出了城門，馬脖子上拴著鈴鐺，跑起來叮噹作響，在空曠的道路上格外突兀。

  雲兮瑤縮在車廂角落裡，身上裹了兩張厚毯子，儘管這樣也還是冷得很，手腳發涼。

  紅梟見她瑟縮得厲害，便拿暖水釜灌了個湯婆子塞到了她毯子裡，「公主，這樣暖和點。」

  雲兮瑤沒來得及阻止，怏怏地嘆了口氣，抱緊湯婆子。

  她們帶了兩個暖水釜，紅梟用的那個裡頭熱水是她用來喝的，現在灌了湯婆子，紅梟路上就沒熱水喝了。

  雲兮瑤將將閉眼，心中放鬆，反正還有一個暖水釜，她們一起用就是了。

  紅梟不大在意這些，搓著凍紅的雙手縮緊身子。

  從京城到廣陵寺並不遠，但前些日子積的雪未化完，馬就走慢許多，足足一個時辰才趕到。

  雲兮瑤在紅梟的攙扶下款款下車，身上穿得厚重，動作也慢了，但不失優雅風度。

  先她一步到的小姐們正在山門等著，紛紛朝她看去，目光有一瞬間呆滯了。

  雲兮瑤穿得多，但仍舊美麗動人，臉上的光彩足以讓人忽略她的著裝，可她們就不一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穿得跟個圓球一樣，一點小姐的高貴風範都沒有。

  「唉唉唉！看什麼呢？見到本郡主還不行禮！」

  安平郡主吆呵著擋在她們面前，叉著腰趾高氣揚。

  小姐們雖看不慣她這一做派，但也只能恭恭敬敬行禮，就是臉黑了點。

  安平郡主穿得單薄，好看是好看了，就是耳朵凍得通紅，十指發紫，雙腿顫抖。

  「公主都沒讓我們行禮呢，一個郡主耍什麼威風！」人群中有個不滿的聲音傳來。

  小姐們視線隨之去尋雲兮瑤。

  雲兮瑤攏著厚絨大衣縮在牆角，離她們遠遠兒的，似乎壓根兒不在乎她們在說什麼。

  安平郡主冷哼一聲，「穿得跟個肥豬一樣，也好意思說是公主。」

  有個小姐白了她一眼，「兮瑤公主都穿成那樣了，你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她上下打量安平郡主，眼中露出譏諷之意，「笑死人，大冬天穿這麼少，還嘲諷別人穿得多，不知道的以為你是來比美的呢。」

  眾小姐忍俊不禁，用帕子擋臉輕笑出聲。

  安平郡主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她們立馬噤聲。帶頭的那個還不是仗著她父親官階高，否則怎麼敢出言嘲諷！

  她們也不願與這個心比天高的郡主為伍，各自低頭說小話去。

  雲兮瑤掃了她們一眼，淡淡道：「無聊。」

  眾人等了半個時辰左右，皇后的儀仗終於到了，皇后身側跟著不少官家小姐，一行人有說有笑，隨行的宮人綴在隊尾。

  雲兮瑤走到前頭，領著小姐們給皇后行禮。

  皇后笑得慈祥，「起來吧。大家都是有心來給大魏祈福的，不必拘禮。」

  雲兮瑤笑意盈盈。

  「兮瑤，來，到母后身邊來。」皇后朝雲兮瑤招了招手。

  雲兮瑤頷首走到皇后身邊，皇后牽起她的手握了握，「手怎麼這樣冰。」

  「今日出門急，沒帶手捂，所以凍著了。多謝母后關心。」

  皇后與她說著話牽她往寺里走，其他人眼紅，只能跟在皇后身後。

  妙空大師領著僧人在天王殿前候著。

  皇后等人進了山門前面就是天王殿。

  「見過皇后。」妙空大師在最前方，雙手合十，頷首行禮。

  妙空大師身後的弟子同樣行合十禮，佛門中人是不行跪拜禮的。

  儀仗停下，皇后鬆開雲兮瑤，往前幾步，學著妙空大師的樣子，雙手合十，「妙空大師。」

  她笑容滿面，難掩心中的激動。

  身後的小姐們也伸長了脖子，想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在世佛陀。

  妙空大師與皇后不知說了什麼，便領著皇后往前走，只留給她們一個背影。

  雲兮瑤朝紅梟使了個眼神，紅梟會意。

  紅梟安排宮人們到後面禪院安頓，雲兮瑤領著官家小姐跟上皇后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