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木宅地下室

  謝斐長臂一展，將雲兮瑤摟到懷裡，眼中悲傷之情溢出，「是，我與夫人來接家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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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兮瑤很配合，攀著他的胳膊，將頭埋在他胸前，一副哭累了的模樣，時不時發出幾聲抽泣聲。

  「郎君，我有些害怕…」她瑟縮了一下，往謝斐懷裡湊去。

  「無事，我們馬上就回去。」謝斐軟語安慰她。

  老金拿細木枝通了通菸嘴，上嘴吸了幾口，臉頰兩側往裡凹陷，高高的顴骨如小山丘一般在臉上凸顯。

  菸嘴沒通，他又戳了戳，「小娘子怕是正常的，待答完我幾個問題，就帶你們去領人。」

  謝斐輕拍雲兮瑤的肩膀安慰她。

  雲兮瑤抬眸，看了一眼謝斐，還擔心他會答不上來，但謝斐似乎自信滿滿，她又收回了目光。

  「你父親姓甚名誰？家住哪裡？」

  「陳富，家住京中五陽街，經營藥材生意。」

  「知道他什麼時候出事的嗎？」

  「父親五日前上山採藥，遲遲不歸，派了人去尋也沒有找到，想來是上山那日出的事。」

  老金將菸嘴打通，猛吸了幾口，十分滿足，「身上有什麼特徵？」

  「身著藍著衣袍，右手掌心有長疤，身高七尺左右。」

  老金嗯了一聲。

  雲兮瑤心中忐忑，謝斐對答如流，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她攥緊了他的袖子。

  兩人表情沉重，老金拿起煙旱忙不迭又抽了一口，幾番吞雲吐霧，才撐著膝蓋起身，「跟我來。」

  老金腿腳並不好，走得慢，領著他們走到往裡面走。

  與木板一面一隔，前廳是他生活的地方，後面就是停屍房。

  所謂的停屍間，就在地上挖了個長形的坑，用木板四周釘上，形似棺材，只不過上面擋著的不是棺材蓋，而是上了鎖的木門。

  雲兮瑤四周打量，牆壁上掛了許多香囊袋和不知名的樹葉子，那是用來除臭的。老金應該也在屍體上塗了什麼藥物防腐，否則放在這裡15日，早發爛發臭了。

  存屍坑大約有二十個，左右排開，中間是結實的泥地，用來通行。

  雖然有除臭的香囊，但云兮瑤還是敏感到聞到了濃濃的屍臭味，犯起噁心。

  「若不舒服，你到外面等我？」謝斐擔心她。

  雲兮瑤搖了搖頭，眉頭緊擰。

  老金走到第五個坑位前，在懷裡掏出一長串鑰匙，翻來找去，最終鎖定一把，打開了緊鎖著木門。

  他轉頭示意謝斐上前。

  謝斐按住雲兮瑤，讓她不要上前，自己往前幾步，朝地里躺著的屍體看了一眼。

  老金一直盯著他，一雙內凹疲憊的眼泛著亮光。

  謝斐擰眉，「這不是我父親，您想來是弄錯了。」

  他退回雲兮瑤身邊。

  老金緊繃著的臉突然松馳下來，朝謝斐大咧咧一笑，「是，人老了，弄錯了，我再瞧瞧。」他低頭去找鑰匙。

  雲兮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考驗還沒結束，幸虧謝斐沉著應對。

  趁著老金找鑰匙的間隙，雲兮瑤大膽地打量著整個房間的構造，視線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角落裡。

  「找到了。」老金笑道。

  雲兮瑤連忙收回目光。

  謝斐跟著老金走到第七個坑位前，往裡瞧了瞧，表情瞬間悲痛，嘴唇抖了又抖，聲音顫慄，「是…是我父親沒錯。」

  老金見他悲憤至此，將兩人帶離停屍房，走回前廳。

  雲兮瑤靠著謝斐，眼淚一滴滴地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斐給老金塞了一錠銀子，老金承諾明天會安排人將屍首送回去。

  兩人道謝離開。

  仍舊是那個年輕的小伙子領路，這次他終於開口了，提醒他們，「夜裡路黑，跟緊了，小心迷路。」

  進了林子沒有月光照路，確實很容易迷失方向，雲兮瑤一路都在留心方向和路線，以防他們來抓人時迷了路。

  出了林子，小伙轉身消失在林子裡。

  雲兮瑤終於鬆了口氣，則才在義莊裡，她覺得喘不過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身體格外敏感。

  謝斐見她心事重重，以為是剛剛被嚇到了，「公主，還好嗎？需不需要請大夫？」他言語中並無嘲諷之意，而是擔心。

  「我沒事，在裡面時犯噁心，現在已經好多了。」

  犯噁心…謝斐若有所思。

  是他考慮不周，忘了雲兮瑤懷著孩子了，早知道就不該同意她去的，他一個人也能辦好，是見她實在擔心紅梟的弟弟，才讓她跟著。現在反倒讓她不舒服了。

  雲兮瑤盈盈一笑，「我真的沒事，而且這次不是一無所獲。」

  兩人走到拴馬的地方，解了繩子，翻身上馬。

  謝斐特地放慢了速度，與雲兮瑤並齊。

  「孩子應該就關在停屍房的地下。」雲兮瑤肯定地說，「剛才我見老金掀開木板，坑位里四周都是用木板砌的，一蓋上木板便嚴絲合縫，密不透風，唯有一處，裡面是空的。」

  「角落裡的那個方格子？」謝斐也發現了，當時匆忙掃了一眼，只發現那個特殊的方形木板門，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嗯。那個方木門在造型上就與存屍的長木門不一樣，其次是木門兩角上翹與地面有空隙，那個格子定不是用來放屍體的。」

  雲兮瑤將心中的想法一一說出。

  「還有，我們進去的時候，地是踩不實的，像是走在木板上，所以我懷疑木宅下面是空的，用木板蓋了地下室，專門用來關人，停屍房只是個幌子。一般人去認屍根本不敢細看，所以沒有人發現。」

  謝斐聽完她的話，心裡有底了。兩人快馬加鞭往城裡趕。

  若是木宅底下真是地下室，那這起拐賣案非同小可。木宅占地面積大，地下室規模一定不小，那拐賣的人也不會少，說不定裡面關著百來人。

  雲兮瑤徑直回了公主府，路上她與謝斐已經商量好了，要如何引出幕後之人。

  他們膽大包天，處心積慮，五天內犯了六起案子，一定不會就此收手的，所以只要能引得他們再次下手，謝斐帶人抓捕，人贓俱獲，他們就逃不了了。

  問題是，誰去當這個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