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捏碎了一隻酒杯

  「表哥，別因為她破壞了好心情。」

  雲兮瑤給賀子軒倒了杯酒，又叫紅梟從小廚房熱了新的菜式送上，好一番折騰。

  院裡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剩雲兮瑤和賀子軒兩人一桌。

  「表妹怎麼還費心準備這些，我本是想來同你說兩句話便回去的。」賀子軒看她忙前忙後，臉上倦意甚濃，不想再因為自己而添麻煩。

  雲兮瑤正盛著湯，沒看出來賀子軒的小心思，隨口應了句：「不要緊的，表哥來我家就像回家一樣，既到了家，哪能沒口熱飯吃呢。」

  她將熱氣騰騰的湯碗遞到賀子軒手邊，「夜裡風涼，表哥從外頭來估計受了不少寒氣，喝點吧。」

  話已至此，賀子軒也不好再推託，便吃了幾口菜，又喝下兩碗熱湯。

  雲兮瑤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自己沒動筷子。

  雖說忙了一日還沒空吃上一口飯，但看著這些菜她就犯噁心，還是害喜的緣故。便乾脆一口都不吃了。

  「表妹，我今日來除了給你慶賀生辰，是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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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子軒放下碗筷，神情嚴肅起來。

  就連心不在焉的雲兮瑤，神經都緊張了。

  「是關於…」

  話未出口，便被打斷了，「公主，這位可是賀公子？」

  謝斐不請自來，還坐在雲兮瑤的身邊，一點做客的樣子都沒有。

  「謝大人，您怎麼還沒回去？」雲兮瑤還以為他是走得最早的那個，沒想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他還在。

  謝斐原想著和雲兮瑤道個別便離開的，哪知她不是跟杜宴之去後院說話，就是跟安平郡主鬥嘴斗舌，他在廊下都等得心寒了還沒尋著機會。

  不曾想還突然冒出來個賀子軒，和雲兮瑤有說有笑地聊了許久。

  他等得心燥，又見賀子軒和雲兮瑤走得近，莫名火大，便一時失了禮數，強行加入二人的談話。

  「怎麼？公主是想趕客？」謝斐不爽。

  他看向賀子軒的目光都帶了幾分敵意。

  雲兮瑤不想招若這尊大佛，她和賀子軒還有正事要談呢。

  「怎麼會，我想著夜深了，謝大人府邸並不近，還是早些回府得好，免得夜黑路滑，摔著大人。」

  謝斐大手一揮，語氣輕快不少，「無防，許久不見賀公子，想來討杯酒喝，不知道賀公子介不介意的？」

  「能與謝大人喝酒，是賀某的榮幸。」

  酒杯一碰，兩人便喝了起來，你一杯我一杯，誰也不願落後於誰，跟較上了勁兒一樣。

  「賀公子，未蒙傳召，擅自回京，若被皇上知曉，可是要扣上謀逆之罪的。」

  「謝大人若不說，皇上又怎會知曉呢？不過都說謝大人是皇帝的鷹眼，專治貪官污吏、平反平亂，不會當真要告發在下吧？」

  「賀公子與令尊護國有功，皇上自會賞罰分明，就算我秉明了皇上也是實話實說，若非有錯在先，賀公子何必心虛？」

  雲兮瑤越發覺得氛圍不大對，怎麼劍光火石的。

  眼見兩人就要動手了，雲兮瑤一手按一個，扣住了兩個的胳膊，「表哥，你喝得已經夠多了，就此停手吧。若外祖父知道了，挨訓的還是我。」她向賀子軒投去個乞求的目光。

  「好，聽你的。」賀子軒這才將酒杯放下。

  她轉而看向謝斐，那一張冷臉在皎皎月光下格外立體，平白添了幾分清冷。

  雲兮瑤放緩了聲音，「謝大人，表哥並非有意隱瞞不報，只是事發突然，趕回京來處理，還未來得及去謹見父皇。您通融一下，就別麻煩父皇了。」

  「表妹，不必替我說話，謝大人大公無私，怎麼為了我破壞規矩。」賀子軒冷臉。

  雲兮瑤：哥，你就閉嘴吧。

  若讓皇上知道，再被有心人曲解一番，又不知要惹出多少事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謝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當沒看見行不行？」

  雲兮瑤越是幫賀子軒說話，謝斐就越是不爽，面上不顯，怒氣都沖向了手中的酒杯，拳越握越緊。

  小小的酒杯承受了所有，終於，「乒」一聲，他徒手將那隻瓷玉杯給捏碎了。

  謝斐睨了一眼滿手的血，面不改色，像沒感覺到痛一樣。

  反倒是雲兮瑤嚇了一跳，直接就站起來了。

  「謝斐！你幹什麼！」她慌得直呼謝斐姓名，連規矩也拋之腦後，她抓住謝斐的手腕，傷口上面扎了滿滿的碎屑。

  賀子軒也沒想到他這麼瘋，竟生生捏碎了一隻酒杯，將自己給傷著了。早知道，就不同他置氣了。

  「等著！「雲兮瑤有些氣憤，瞪了謝斐一眼，一路小跑回房裡拿藥箱。

  路上被風一吹，她冷靜不少。轉念一想，為什麼謝斐受傷她這麼緊張？緊張到連分寸都沒有了。

  這種沒由來的情緒讓她很沒安全感，乾脆不想了，拿了藥箱就往回跑。

  謝斐和賀子軒兩兩相對，一言不發，但氣氛沒有剛剛那麼劍拔弩張了。

  雲兮瑤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了，謝斐一向穩重重，賀子軒一向溫旭，怎麼兩人一碰面差點打起來。

  將藥箱放下，雲兮瑤小心翼翼地捧起謝斐受傷的那隻手。

  「表妹，我來吧。」賀子軒挽起袖子，「在軍中時處理過不少傷患，有經驗，你毛手毛腳的，別把謝大人弄疼了。」

  雲兮瑤頭都沒有抬一下，「表哥你歇著吧，這種小活我還是幹得來的。」

  她沒有要停手的意思，賀子軒也插不進去，只好蔫蔫兒地坐回去。

  謝斐心情大好，跟贏了遊戲一樣挑釁地睨了賀子軒一眼。

  賀子軒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雲兮瑤用鑷子仔細地挑出了肉里的碎屑，又用溫水清洗傷口，敷上上好的藥粉，然後才小心翼翼地給他包上紗布。

  動作熟悉至極，就連賀子軒都不禁發問：「表妹什麼時候對包紮之術這麼上手了？」

  她足不出戶按理來說不會受傷才是，若在府中受了傷也有下人處理，哪論得到她自己動手。

  雲兮瑤打哈哈混過去了。

  其實是前世被林清顏和杜若梅打得多，傷得多了，慢慢的就學會自己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