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叨擾公主一晚

  「雲兮瑤！你在幹什麼！」

  杜宴之不由分說，上來就拽住雲兮瑤的手腕。

  眾目睽睽之下，他若是不強硬一點向雲兮瑤討個說法，若傳出去他杜宴之的母親低三下四伺候別人，那他還怎麼在京中混。

  所以就算是將事情鬧大，他也得將態度擺出來。

  雲兮瑤眉頭不悅地蹙起，紅梟立即一個手刀打在杜宴之的手腕上。

  杜宴之甚至來不及反應，手腕處實實在在的痛感將他的神智拉回來。

  這紅梟看著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怎麼下手這麼重？他感覺肉里的骨頭都碎了。

  紅梟將雲兮瑤護到身後，「公主，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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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兮瑤嫌棄地揉了揉被杜宴之握過的手腕。她倒不害怕，杜宴之這細胳膊細腿的還傷不了自己，就是被他碰到覺得有些噁心，生理上的噁心。

  「杜宴之，你發什麼瘋。」雲兮瑤不耐煩地問。

  杜宴之呲牙咧嘴，一臉猙獰。看來傷得不輕。

  儘管如此，他也沒忘記質問雲兮瑤，「你怎麼能讓我母親干端茶倒水的活！就算你是公主，也該尊重自己的婆母吧！怎能如此目中無人！」

  杜夫人聽到門口的動靜，伸長了脖子往外瞧，見杜宴之竟然為了自己當眾責罵雲兮瑤，心中一股暖流涌過。

  盆里的杏仁還未剝完，手指還在不斷往外涌血，杜夫人委屈到了極點。

  安平郡主帶人去湊熱鬧，杜夫人也趁機去到杜宴之身邊。

  雲兮瑤還未解釋，就有人來出頭了。

  安平郡主不屑地上下打量杜宴之，「一個九品芝麻官，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官職一直是杜宴之心裡的痛處，這幾日他在朝中就受了不少冷眼和譏諷，安平郡主竟又當眾拿這個說事兒來嘲諷他，說不生氣是假，可安平郡主說的確實沒錯。

  他很想發火，但在場的哪一個是他能得罪的？

  見杜宴之低頭不說話，安平郡主更來勁了，她本就是看雲兮瑤不順眼，當眾羞辱她的夫君，豈不是大快人心？

  「你母親能給給本郡主倒茶是你們杜家的榮幸，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在這裡大喊大叫，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一大段話含沙射影，安平郡主是說給雲兮瑤聽的。

  但云兮瑤可不在意，話說就說了，只有聽進心裡的人才會難受，比如杜宴之。

  杜宴之在朝中受人冷眼，頂多是指桑罵槐，陰陽怪氣，但安平郡可不一樣，她的話都是帶毒帶刺的，既直白又精準，讓你難受卻又想不出話來反駁。

  看見杜宴之和杜夫人這麼憋屈，她心情別提有多好了，恨不得讓安平郡主再多罵幾句，好聽，愛聽。

  安平郡主狐疑地打量著雲兮瑤，她怎麼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這還是雲兮瑤嗎？以前若是有人當她的面說一句杜宴之的不是，她都要與人爭得面紅耳赤，直到那人改口為止。

  難不成是真的怕了自己的郡主身份，所以敢怒不敢言？

  思及此處，安平郡主的心情也大好。

  「杜大人，您說是不是啊？」安平郡主笑盈盈地問。

  杜宴之受盡周圍人的白眼和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最後也只能悻悻地說一句：「是，安平郡主。」

  杜夫人在背後戳戳杜宴之的脊梁骨，低聲咬牙道：「宴之，你就任由她這麼放肆嗎！」

  虧她剛還感動了一下下，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杜宴之還是那個窩囊廢。

  杜宴之不耐煩地回頭瞪了一眼杜夫人，示意她閉嘴。

  這麼多人指指點點讓他下不來台，若與安平郡主硬碰硬，他的仕途可要葬送於此了。

  這場鬧劇以安平郡主大獲全勝而告終。

  雲兮瑤小小地「借刀殺人」了一把，心情不比安平郡主差。

  見賓客場來得差不多了，雲兮瑤正打算招呼他們入座，便聽見門口小廝大聲通報：「刑罰司謝大人到！」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閻王爺怎麼會來？

  雲兮瑤心漏跳了一拍，她也沒想到謝斐會來，當被擬邀名單上有他的名字也只是走個流程以免落人口舌。

  謝斐最是不喜歡參加這種宴席的，甚至除了皇家宴席外從沒見他在哪場宴上露過面。

  驚訝之餘，雲兮瑤還是笑著前去迎接謝斐，他能來，她還是高興的。

  謝斐身後跟著四個帶刀錦衣衛，一個比一個高大，有三個捧著禮盒，還有一人抱著株醒眼的紅珊瑚。

  謝斐本身就夠吸引目光了，加上那株紅珊瑚，賓客們紛紛往那邊聚集。

  有識貨的已經認出來了，「這莫非是南海深淵紅珊瑚？」

  「聽說這深淵紅珊瑚幾百年才得一株，且生長的地方在深海最深處，既有觀賞價值，作藥用還有奇效，有多少人想要都買不到啊。」

  「紅珊瑚還能藥用？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這深海紅珊瑚和其他珊瑚當然不一樣，吃了能包治百病，還能使人容顏不老呢！」

  …

  越說越離譜，雲兮瑤無奈嘆口氣，與謝斐對上目光，也能從他臉上看到些無語。

  雲兮瑤命人將紅珊瑚擺到正廳，招呼著其餘人落座這才控制住局面，不然再說下去，這紅珊瑚都成神藥了，吃了就能成仙。

  「公主，可還滿意？」謝斐冷不丁地出現在她身後。

  雲兮瑤故意道：「滿意滿意，要不是謝大人，我都不知道世上有此神藥呢。」

  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謝斐沒氣惱，嘴角噙著不為人知的笑意，負手落座。

  除了安平郡主和杜夫人的鬧劇，以及紅珊瑚掀起的風波，生日宴辦得還算順利，後半場也沒再發生什麼意外。

  直到眾人散去，月上梢頭時…

  謝斐是留得最晚的，其餘人在說著場面話準備出府了，他才緩緩起身。

  清輩人數回來的雲兮瑤與他打了個照面。

  「謝大人要走了嗎？還是說打算歇在我這公主府啊？」

  雲兮瑤心情好，便嘴快說了句玩笑話。

  沒想到謝斐還真接上了，「那便叨擾公主一晚了。」

  雲兮瑤連忙送客，「謝大人喝醉了，我派人送您。」

  「有勞公主。」謝斐難得一改平日冷冷的冰臉，喝了酒臉有些紅，語氣也柔軟許多。

  兩人正往外走，紅梟突然來報，「公主，抓住了一個想偷紅珊瑚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