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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許戈去哪裡了?

2024-10-05 14:57:44 作者: 巒

  離開爸爸朋友家時連翹心情百感交集,許戈和厲列儂不是兄妹。

  彼時間,即使姓氏不一樣可她還是相信了,當許戈如是告訴她「你也知道,我和他身份特殊,除了親人之外,就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你得幫我保密才行。」

  當時,她傻傻點頭,一副打死我我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回想自己那時的蠢樣子,連翹撬敲開許戈的房間門。

  那個女騙子,女魔頭還想裝。

  

  她大聲吼出:別裝了,你曾經是一名影子間諜,他們叫你嵐。

  就那樣一鼓作氣的,連翹把她從爸爸朋友那裡聽到的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時過境遷,連翹怎麼也沒有想自己會經歷這樣的荒唐時刻,一個叫做漢克的男人拿槍和她大吼:

  別裝了,你曾經是一名影子間諜,他們叫你嵐。

  看著怒氣沖沖,一副想要一槍崩了她的男人,連翹心裡一動,那麼一瞬間就出來了那麼一個念頭。

  拿出許戈那個女騙子的表情,一臉的無奈:「別這樣,其實我就想知道詹姆斯家的實力怎麼樣,有沒有強得可以和我合作。」

  「你現在終於承認你是許戈了。」漢克咬牙切齒。

  「是,我是許戈。」擺正表情,眼睛正視著他的眼睛:「我是許戈又怎麼樣?我相信你也知道厲列儂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你現在一槍殺了我。」拿出歷太太的那種威懾力:「我敢保證,拉斯維加斯從此之後再無詹姆斯家族,那是你所想要的結果嗎?就為了一個女人?」

  他垂下了眼皮。

  「你要搞清楚,林舒雅沒少半根頭髮,沒少一條腿,她現在活得好好的,而且很快的她就會離開戒酒所,到時候,你也許可以重新贏回她的心。」

  低頭,手去拿開抵在自己腰間的槍,針對她的這個動作漢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我理解你的感受。」淡淡的說著:「那個男人有時候的確讓人恨得牙痒痒的,你相信嗎?我恨他!」

  他抬起眼睛,眼神滿帶疑惑。

  目光透過漢克的肩線凝神聚焦在某個所在:「你有沒有覺得現在很不舒服,類似於被人拿著雷射槍長時間對準著。」

  這話讓漢克想調轉過頭去。

  「別回頭,如果你回頭了,我保證你會像昨天一樣,現在這裡可沒有像昨天那樣柔軟的床。」連翹語氣無奈。

  剛剛連翹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假的是此時此漢克背後沒有人盯住他,真的是剛剛通過錯位折射連翹看到高雲雙了。

  高雲雙的身影被投遞到那個孩子的大湯勺反面上,也許是覺得漢克不是那種會隨便結果一個人性命的人,也許是覺得她可以搞定,高雲雙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站在角落裡。

  連翹想,她的演技還行,漢克最終選擇把目光拉回她臉上。

  垂下眼帘:「我的狀況你也看到了,不覺得我很可憐嗎?如果我和你說我連上個洗手間都有人跟著,你信嗎?」

  聲線悽然:「連鳥都想掙脫牢籠,更何況是人。」

  這話讓漢克最終收起了槍,看著她,表情掙扎,之後似乎是下定決心:的確你聽起來狠可憐,我就放你一馬吧。

  伸手拉住想要離開的人:「我有一個可以好好教訓那個臭男人的好法子,這個法子既可以讓你替林舒雅出一口氣,又可以讓我好好找一下心裡平衡,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

  「剛剛我忽然想到一個有趣的事情,我覺得我們也許可以聯手送給厲先生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厲先生找了林舒雅,厲太太自然可以找上林舒雅的男友,這聽起來很有趣對吧?」一看漢克的表情就知道是想歪了,慌忙糾正:「別擔心,我們不需要真的發生什麼,我們只需要在表面上看起來很像那麼一回事就可以了。」

  組合拳要全套使用起來才事半功倍,沒有給漢克任何發言的機會。

  「相信我,越是地位高的男人就越是在乎他們的面子工程,我還可以和你保證,我的更屁蟲們會把我們的一舉一動報導到她們的領導人那裡去,到時候,厲先生肯定會親自出手處理他的家務事。」

  「你不是因為找不到厲列儂才找上我的嗎?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讓他見識詹姆斯家的鐵拳了。」從表情乃至語氣都都表現出了厲列儂正在挨揍的慘樣:「但記住了,臉可不能打,他的臉蛋可是一件藝術品,還有,心臟這類致命的地方也不能打,雖然,我對他很不滿,但不代表我不愛他。」

  到了這裡,連翹索性連許戈的那些恬不知恥也學了過來:「更!更重要的是,那個地方絕對不可以,別看他平常看起來就像清教徒一樣,其實他在床上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持續力也行,我可……」

  說到這裡似乎從面前年輕男人臉上所表現的尷尬才意識到自己的話題扯遠了,乾咳一聲,裝模作樣的手貼了貼微燙的臉頰。

  聲音重新回到一本正經:「覺得我想的法子怎麼樣?它聽起來好像有點荒唐,但也不是不可行。」

  像那些脫口秀的主持人一樣吹噓著:「這裡是拉斯維加斯,全球最大的秀場。」

  數分鐘之後,漢克緩緩的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拉斯維加斯放眼望去的燈紅酒綠,還是遊戲餐廳里隨處可見在打遊戲的人沉迷的神色。

  又或者是眼前一臉熱忱表情的女人笑容太甜,那一刻,漢克鬼使神差的點頭。

  漢克二十六歲這年認識了一位奇怪的女人。

  與其說奇怪倒不如說是特殊,他認識這個特殊的女人的時間為六十小時。

  在這六十小時裡他先是被這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再之後被這個女人的保鏢用化學槍擊倒。

  在他發誓絕對不會上那女人的當時,卻再一次上了那女人的當,和她聯手「送給」她丈夫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她手去握杯子時他要做出給她講情話的樣子,她托腮時要低聲下氣和她說「Sorry」,她摸耳垂時要做出輕吻她鬢角的動作。

  「你可不許吻,要是吻了你就會倒大霉,別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她惡狠狠警告,模樣完全看不出那時在說起籠中鳥時的樣子。

  那真的是一位奇妙的女人。

  一笑一顰有著大麗花的明媚,但安靜時卻有著茉莉花過了花期後的黯然。

  漢克認識這個奇妙的女人的第五十九個小時走到五十五分時,他和她正在玩德州撲克,那是她第一次做出觸耳垂的動作。

  觸耳垂了就代表著要親吻她的鬢角,是假吻,唇不許碰到她的頭髮。

  臉貼了上去,他聞到從她發間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

  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凝神,唇瓣去找尋那抹幽香。

  還沒等他唇瓣觸到她的頭髮,全場陷入一片黑暗,牌桌上女人開始尖叫了起來,很快的,房間重新回歸光明。

  漢克側過臉去——

  在漢克認識那個女人的第六十個小時,女人消失不見,一隻褐色的羅馬鞋掉落在女人所在位置的牌桌上。

  那隻羅馬鞋仿佛成那個女人唯一存在的證據。

  賭場經理出來和客人解釋:剛剛只是電線短路問題。

  拿起那隻羅馬鞋漢克往外跑,空氣里還有這那股熟悉的幽香,尋著那股幽香,最終在被布置得就像是流星之花園的場地里看到三輛黑色車輛一字並開停著。

  藍色的光源裡頭,透過車窗深色玻璃,漢克看到了落於女人手腕上的銀灰色手銬,帶著手銬的手在掙扎著。

  那一刻,即使沒有看到戴手銬的女人的臉,可漢克有種很強烈的感覺,那戴著手銬的女人是誰。

  門衛直挺挺站在一邊,宛如被人施了定身術,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

  被戴上手銬的女人正坐在第二輛車上,那個方位門衛們不看見都難。

  這詭異極了,在漢克想往中間那輛車沖時,忽然橫衝過來數條人影,硬生生的拽住他的手。

  幾個人漢克認識,他們是外公最為得力的助手,這些人的出現預示著外公也會出現。

  不,已經出現了。

  漢克看到在中間那輛車的另外一邊出現外公標誌性的銀白髮,他正在低頭和車裡的人說話。

  詹姆斯的當家很少會彎下腰說話的。

  漢克矮下腰身,沿著女人在半空中掙扎的手腕他看到了另外一抹身影,那是年輕男性的身影,從他這裡看過去就只看到他的肩膀。

  年輕男人穿著灰藍色的軍裝,肩線漂亮。

  如果他再矮下一點點,也許就可以看到男人的模樣了。

  但遺憾的是,還沒有等他做出那個動作,車子就緩緩開啟。

  三輛車宛如魅影一樣,穿過一簾簾藍色霓虹,消失在藍色的星輝中。

  等到它們消失不見,駕住漢克臂膀的手也鬆開,他的對面站著的是詹姆斯家族最為聲望的人。

  這時,漢克大約猜到,穿著灰藍色軍裝的男人是誰了。

  只可惜,他沒能讓1942那位年輕的領導人見識一下詹姆斯家的鐵拳。

  加長型林肯車行駛在拉斯維加斯的五光十色中,迷你餐桌上放著兩杯葡萄酒,和葡萄酒一起放在桌面上的還有那隻被他帶出來的那隻羅馬鞋。

  最近拉斯維加斯的女人們紛紛穿起了羅馬鞋,漂亮的絲帶綁在那些女人白皙的小腿上,沁涼得就像是仲夏夜之夢。

  看著那隻羅馬鞋,悵然若失,屬於那個女人留下的幽香仿佛滲透在整個車廂里,漢克確定那不是任何人工香水所留下的。

  無名指中指分別戴著鑲有碩大寶石戒指的手落在那隻羅馬鞋上,詹姆斯家族的人就喜歡這些浮誇的行頭。

  外公問他:「它看起來就像是灰姑娘遺落下來的那隻水晶鞋,對吧?」

  腦海里回想起那女人的模樣,那六十個小時匯聚成為了——

  「不,她不是灰姑娘,她是小魔仙,一個叫做許戈的小魔仙。」

  一張不諳世事的臉龐下兜著一個老靈魂。

  「許戈?」

  漢克抬起頭來。

  「她不是許戈,她叫連翹。」

  看來,小魔仙把詹姆斯家族的當家都給騙了。

  「不要給她騙了!」聳了聳肩,為了讓老人家能少丟臉一點,漢克和自己的外公分享了他第一次上那個女人當的經過。

  「不,她沒有騙你,和厲列儂在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的女人是許戈,但和歷列儂舉行婚禮的女人叫連翹。」一頭銀髮的老人信誓旦旦。

  在漢克發呆間那隻羅馬鞋被推到往著他更近的所在。

  「而這隻鞋的主人也是連翹。」

  許久,許久——

  目光久久的凝望著車窗外的霓虹:

  「那許戈現在哪裡?」

  「沒有人知道,1942的人對於許戈閉口不談,也有人從那些被許戈收留的孤兒們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我們的阿曼達會回來的。」

  「但我想,許戈回不來了,一些資料證明,許戈早已經死在索馬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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