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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和車禍

2024-10-05 14:54:49 作者: 巒

  二零零八年十月的第二個周末,洛梵歌拿著註明她和一個男人開房的報紙問溫言臻:「如果,我告訴你這些都是真的呢?」

  溫言臻只是把手搭在自己妻子的身上:「去換衣服吧!這些無聊的報導,我壓根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她低頭,目光落在那些報紙上,聲音聽著陌生:「是啊,我以前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現在,我才明白要做出這些事情來其實也不難,阿臻,那種感覺你應該是懂得。」

  「時間對了,氣氛對了,感覺對了,一切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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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歌,你不要胡說八道。」他笑著和她說:「我不會相信的!我知道你只是為了想要離開我,為了想要惹我生氣,然後,讓我一天天的變得不耐煩,最後,讓我疲於奔命,最後,讓我放你走,其實,你真真正正想要的是和我離婚吧?我知道你從紐約回來,就著手準備離婚協議書了,我還知道你在給你的大鷗發郵件,我還知道你要到他那裡去。」

  「那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不肯放我走呢?正因為你這樣別的男人才比你一點點的可愛起來,可愛到我總是忍不住的想找他們玩。」

  「洛梵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嘛?」

  「那麼,被溫公子信任著我無比的榮幸呢,那麼,就請你保持著對我的信任,我倒想看看你的信任會保持到多久!」

  「洛梵歌,那就拭目以待吧,我會保持到我們的小籇結婚生孩子,保持到他的孩子叫著我們爺爺,奶奶,保持到比這個更久更久之後的。」

  「好,那我也拭目以待,溫公子有種不要讓人找尼揚,不要去用卑鄙手段去撬開他的嘴。」

  「洛梵歌,你傻呀,我幹嘛去找那種跳樑小丑。」

  「假如有一天我和跳樑小丑被捉姦在床,不知道溫公子還會不會,繼續保持著對我的信任?」她挑釁的看著他,聲音提高了一點點。

  「嘭」溫言臻把一邊沙發檯燈砸了個稀巴爛。

  這一天溫言臻狠狠的把屋子能毀掉的東西都毀掉了,玻璃飾品割傷了他的手,近在咫尺的臉淌著淚,他和她在宛如廢墟的場景中對望。

  許久以後。

  她幫他包紮傷口,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撫摸著她的頭髮。

  他和她本來擁有著世間最為美好的情誼,青梅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林弄青梅,同居長千里,兩小無猜忌。」溫言臻喃喃的念著,嘴唇去親吻著她的頭髮:「梵歌,你說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回到以前呢?」

  她頭垂得低低的,很細心的為著他打理傷口,她說著:「為什麼不能回到以前呢?」

  「因為,那個沿著馬六甲海峽來到香港的洛長安是我的妹妹,她不是張三不是李四,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她是我最為至親的人,而你是我至愛的人,而,這個世界上我最為至親的人和最為至愛的人聯手欺騙了我。」

  「因為,我曾經無限的接近真相,就隔著那薄薄的一層的窗簾,當時,只要你從窗簾後面走出來,只要我拉開那道窗簾,那麼就不會有欺騙,就不會讓我夜夜夢見,自己回到那麼一個時刻,就不會讓那個時刻變成一個夢魘,我擁有走不出去的夢魘!」

  「因為,洛長安死了,即使她死了我依然擺脫不了她,她讓我膽小得如老鼠一樣,她讓我不敢去見小籇,她讓一個母親深信著自己的愛,會給自己的孩子帶去災難,沒有比這個更殘忍的。」

  「這一切一切加起來是毒,阿臻,它正在一點點的腐爛我的心靈,阿臻,我把這些說給你聽,你聽明白沒有?」

  是的,聽明白,他真的聽得特別的明白,正因為聽著明白極了他更害怕著,他的靈魂里有天生的自私和放浪,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放任自己的心去注意洛長安,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失去洛梵歌后,溫言臻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他一直很自私的活著,一直都那樣的!

  所以,溫言臻開口:「怎麼辦,梵歌,我一點都聽不明白!」

  剛剛還燃著希望的眼眸一點點的變淡,緩緩的垂下眼帘。

  之後幾天,溫言臻的的腦海里不住的縈繞著那句話「時間對了,氣氛對了,感覺對了,一切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這句話魔咒一般吞噬著他的內心。

  不,不,你要相信她因為她是梵歌,溫言臻強忍著不去動那位叫「尼揚」的男人,他無數次在心裡嘲笑著那是一個被自己妻子利用的可憐蟲。

  他要讓洛梵歌看到,就像她說的那樣:「溫公子有種不要讓人找尼揚,不要去用卑鄙手段去撬開他的嘴。」

  「尼揚」「尼揚」叫得多麼的親熱。

  懷疑是蟄伏在內心深處的種子,一旦破土就每夜每夜瘋長,蒙住了你的眼睛,屏蔽住你的心智。

  之後,溫言臻在十月的最後一個周末,把正在和尼揚跳舞的洛梵歌帶到酒吧的後門,延續著他們最近的一段相處模式,冷嘲熱諷,爭吵,用最為激烈的言語攻擊著彼此。

  最後,尖銳的女聲大喊著:「是不是真的要把我和尼揚上床的畫面,製作成特殊的影片放到你的面前,讓你去欣賞,溫公子才會相信,其實你的頭頂上,已經被戴上了綠油油的的帽子?」

  溫言臻想也沒有想,一個巴掌就摔了過去,往著她的臉頰。

  死一般的沉寂後,她捂著臉吃吃笑:「你看,最後還是變成這樣了,如果在這之前你能放了我,那麼我們也許還會保留著,那麼一點美好的回憶。」

  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讓那張濃妝艷抹的臉一塌糊塗,她搖著頭,不住的讓笑容擴大,笑容輕飄飄的,如廢墟里的煙雲,她不住的說著,現在那些美好的回憶前沒有了,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了呢?怎麼會?溫言臻開始覺得自己變成了原野上嗜血的狼,在酒吧後面窄小的啤酒箱存儲室里他進入了她。

  用皮帶把她的手綁著,用領帶綁著她的嘴,從後面深深的進入她,窄小的空間,不屈服的女人助長了原始的獸性。

  最後,她氣息奄奄,她慘然的笑,她對他說著,溫言臻,我終於可以做到對你無愛無恨了。

  之後的三天裡,她是在醫院度過的。

  出院後,她就住在赤柱的別墅,這期間,她沒有和他說過任何一句話,他和她說話時,她就淡淡的聽著,好像在聽著好像沒有。

  之後,十一月來臨。

  十一月上旬,那些跟在梵歌身邊的保鏢說她不見了,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一輛黑色的車子接走了她。

  在溫言臻剛剛聽完電話,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裡亂闖亂撞,幾個小時後,溫言臻接到一條簡訊,上面有酒店名字和酒店房間號碼,說按照這個酒店房間,他會看到有趣的東西的。

  溫言臻到達指定的酒店,是晚上十一點半的時辰,和他一起出現在酒店的,還有十幾家媒體,他們帶著他們吃飯的傢伙表情興奮,溫言臻讓他的保鏢用特殊的方法,把他們困在酒店的停車場。

  最終,他站在酒店門外,身體瑟瑟發抖。

  懷疑是蟄伏在內心深處的種子,一旦破土就每夜每夜瘋長,蒙住了你的眼睛,屏蔽住你的心智,毫不費勁的就可以讓人面目全非。

  此時此刻,他的風衣暗袋裡兜著小巧的手槍,手槍裝著消音器,溫言臻想,往著那個男人的太陽穴,像玩射擊一樣的。

  「嘭」的一聲,尼揚那個大腦袋噴出來的血,一定會把他妻子給嚇壞了吧?

  他又不是沒有殺過人,溫言著勾了勾嘴,推開門。

  這是酒店的總統套房,房間採用了代表這最為奢侈的金色和紅色,美輪美奐宛如人間天堂,幾個月前大衛.貝克漢姆還曾經在這裡住過,據說他給了這個房間最高規格的評價,這個時候,溫言臻竟然發現自己還有心思去想,這房錢是誰付的,這般價格不菲就憑那個調酒師也付得起,別扯淡了!

  踏著棗紅色的地毯,溫言臻拿著槍一步一步的往著金燦燦的那一端走,一步步的越過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終於,站在了半敞開的單間房外。

  房間門半淹著,溫言臻真用槍口頂開房間門。

  一切徐徐拉開,地毯上放著紅酒,兩個酒杯東倒西歪的擱著,撲面而來的是酒發的芳香和著……

  和著男女之間在纏綿過後的那種氣味,越是的纏綿那種氣味就越是的濃烈,目光移向中央的大圓床,床上沒有人。

  溫言臻冷笑,洛梵歌這個膽小鬼,該不會是臨時喊停吧?永遠只是在嘴裡嚷嚷的傢伙,還說做到對他無愛無恨,那麼現在這麼一出又是算什麼?

  走向浴室,溫言臻覺得自己現在冷靜得在檢查兇案現場的法醫師,最後,他終於在浴室的垃圾桶上找到了兇手作案的證據。

  兩個被用過的保險套,還有半隻玫瑰形狀的花骨朵耳環,這耳環溫言臻並不陌生,全世界唯一的一對,他送給她的,他畫的圖設計師,按照他畫的圖打造出來的,那是在他們度新婚蜜月期間。

  新婚蜜月,遙遠得像是光年之前,她赤著腳站在沙灘上臉被太陽曬得黑黑的的,背後是馬爾地夫的海天,她背對著日頭,牙齒燦亮,笑聲成串成竄的。

  「梵歌」溫言臻伸手一抓,想去抓住沙灘上衝著他笑的女孩,手剛剛攤開,被緊緊握在手中的耳環掉落下來,發出小小脆脆的聲響,那小小的聲響把沙灘的梵歌嚇走了。

  靠在牆上的身體順著牆緩緩的滑落,心隨著滑落的身體一直跌一直跌,溫言臻那刻突然明白了,他的妻子也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著他,他和她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嗎?她說她已經走遠了,可他還在原地,這要怎麼辦?

  「該怎麼辦才好?梵歌!」溫言臻坐在地上,和空氣說話。

  手機響起,溫言臻機械化的把它拿到耳邊,機械化的開口:「說!」

  他的保鏢們告訴他,在附近找到尼揚,他正開著車在附近。

  「撞死他!」溫言臻說。

  這個時候,溫言臻根本沒有多餘的腦力去考慮,考慮著他的梵歌會不會在車裡,他的梵歌怎麼可能在那個男人的車裡,怎麼可能?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溫言臻再次接到電話,還是在浴室接得電話,最初他還以為自己幻聽,小心翼翼的問:「再說一遍,這次說得慢一點。」

  電話那頭的人果真說的很慢,也說得心驚膽戰的,不知道為什麼開著尼揚的車變成溫太太了,車子在受到撞擊後,碰到一邊防護欄,溫太太渾身是血……

  手機從手掌中脫落,剎那間,喉嚨咯咯的發出奇怪的聲音,溫言臻豎起耳朵,然後,他聽到自己在哭。

  洛梵歌,真是一個倒霉孩子,還有誰比那個孩子更為的倒霉嗎?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了,那個男人卻和她的妹妹搞在一起。

  現在……。

  現在,洛梵歌這個倒霉孩子,既然因為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丈夫一個決定,成為一場烏龍事件的主角。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著黑色幽默,溫言臻被這場烏龍笑壞了,笑得快背不過氣來,溫言臻覺得那口氣正一點點的把他往黑暗按,他覺得自己,也許下一秒會成為這個浴室里神秘死去的男人。

  最終,溫言臻沒有讓自己神秘死去,他來到梵歌面前,把臉深深的埋在梵歌沾滿血的手掌里。

  對著那個眼睛緊緊閉著的人說,洛梵歌,只要你醒來,我全部都聽你的,當然,也包括放她走!

  洛梵歌醒來是在一個月後的事情。

  她睜開眼睛,他在她面前呈現出最好的姿態,對她微笑,對她撒了一個彌天大謊,並且讓她第二次愛上了他!

  一切一切,什麼也沒有改變,他只是讓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那時。

  故事是這樣發生的,他們青梅竹馬,他們兩小無猜,他們在最為美好的季節里,在眾人的祝福下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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