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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小籇

2024-10-05 14:54:26 作者: 巒

  過完秋天冬天來臨,里斯本的冬天偏冷,比起香港還要冷得多,這個階段梵歌很少出去。

  溫言臻在梵歌的提議下,一個禮拜才回來一次,梵歌記得和溫言臻那天,在聽到自己的建議下喝得酩酊大醉。

  那晚,他們做了第二次,溫言臻沒有強迫她,梵歌看到溫言臻在自己房間窗外抽菸,一根續著一根,那時,梵歌想起小籇那聲模糊不清的發音「趴趴」「趴趴」,她走到他跟前,那個時期的溫言臻,滿身都是里斯本夜風和霜氣,心裡一動那句「今晚就睡我這裡吧。」

  回到房間,一切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溫言臻的前戲做得很足,溫言臻身上的酒氣在迷惑著梵歌,她好像忘記了某一些事情,變成姑媽所希望的那樣。

  姑媽常說,梵歌,人記性太好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冬天過去春天來臨,除了冬天裡斯本的天氣都是溫和的,春天小籇開始長牙齒,開始把「爸爸,媽媽」叫得非常清晰。

  梵歌和溫言臻關係比冬天時好了一點點,這個春天在言翹的哀求下,梵歌開始和溫言臻出席一些公關場合,這階段,正是溫言臻的外公正在競選世界銀行副行長的職位。

  看著小籇一天天張開的眉目,梵歌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會好起來的。

  這期間,梵歌開始有了一些小習慣,以前她認為不好的習慣,比如說她會和里斯本的闊太太們到夜店去找樂子,也和那些闊太太一樣,在漂亮男孩身上揮金如土,把鑽石戒指,耳環放到漂亮男孩們的牛仔褲後袋,並且興致來了,手還會在漂亮男孩們被牛仔布料包得緊緊的臀部停留的時間多點,在酒香中眉目傳動!

  梵歌有時候也會被自己的闊綽和輕浮給嚇到,從前,她可不會這樣的。

  

  關於梵歌的揮金如土,溫言臻是知道的,不過他不在乎,那些玩意他多的是,只是,通常,那些漂亮男孩會在第二天圈鋪蓋走人離開里斯本!

  於是,這樣一來導致那些闊太太們都不愛帶梵歌一起了,中國太太的比里斯本所有漂亮男孩都要漂亮,丈夫是一個醋罈子!她們的郵箱裡放著漂亮丈夫,寄給她們帶著彈殼的郵件,附上卡片一張!

  梵歌也習慣與和溫言臻做完後,偷偷的躲起來抽一根煙,她和溫言臻做的次數也不是很多,只要梵歌一斂眉,溫言臻都會從她身上離開,從床上轉向浴室。

  在梵歌煩躁的時期,溫言臻總是很好脾氣的,一遍遍的安慰著她,梵歌,慢慢來,慢慢來,我等你,我等你,就是等上五十年的沒有關係。

  是啊,慢慢來,慢慢來!梵歌也這樣安慰著自己,梵歌想著,總有一天會好些的,她和溫言臻之間不是還有小籇嗎?

  小籇多可愛,小籇的笑容漸漸開始明亮,明亮的笑容總是,讓他的那張臉容光煥發著,梵歌看著心裡就開心。

  過完春天來到夏天,一切看著好像正在慢慢的好起來!溫言臻在梵歌的默許下,一個禮拜回來兩次,周末,梵歌會在溫言臻的期盼目光下,帶著小籇到公園去。

  再一年的秋天到來,洛長安死了,在葉子變黃的季節里悄悄的死去,直到她死去的那天,她都沒有見到她的愛人。

  在洛長安死去的三天後,洛家初一通電話打到葡萄牙來,還是那句話,梵歌,不要對她太生氣,長安只是生病生得很厲害。

  洛家初告訴梵歌,洛長安離開前的一天,把她小時候送給她的東西緊緊的抱在懷裡。

  手裡拿著電話,梵歌靠在窗前,洛長安的臉隨著她的離去,在梵歌的心裡模糊成一片!

  這一晚,梵歌夢見洛長安,瘦瘦小小的洛長安,嘴裡不住的,細聲細氣的說話,仔細去聽她的話,卻是怎麼也聽不清楚!再側耳,聽到了一點點,梵歌,你不要不去相信,你不要不相信……

  想問洛長安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卻是一身冷汗淋漓的醒來。

  醒來後,溫言臻正抱住他,用他的睡衣袖口幫著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梵歌望著溫言臻的臉,這張臉半隱蔽在幽暗的燈下,即使是這樣還是誘人得像最為完美的尤物,完美得讓人忍不住的想毀壞它!

  梵歌張口:「溫言臻,洛長安死了!」

  那人手中的動作,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話,有一絲一毫的停滯。

  「溫言臻,洛長安死了!」

  「嗯!」

  「溫言臻,你現在很難過吧?」

  「是的,很難過!」

  「溫言臻,你現在很痛苦吧?」

  「是的,很痛苦!」

  梵歌微微的裂開嘴,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唇擦過他的耳畔,學著洛長安的細聲細氣。

  「要不,溫言臻,你也去死,你們不是有一腿嗎?如果你死了,洛長安會很高興的,阿臻,你去死好不好!」

  他把她的頭按住自己的肩窩上:「好!」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溫柔的順著她的背,聲音也溫柔:「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我死不是為了去見洛長安,我死是為了梵歌喜歡,為了梵歌不痛苦,為了梵歌可以不去碰煙,不去看漂亮男孩。」

  「我常常想,要是時間回到那個晚上,我一定從窗簾後面里走出來,向你懺悔,請求著你的原諒,然後對你死纏爛打,直到有一天你原諒我,如果,假如在你的生命中,出現你喜歡的,懂得珍惜你的人,也許,也許我會把你嫁給他,安安心心的當著你的哥哥,以前,你不是一個勁的的叫著我哥哥嗎?」

  喃喃自語的人搖著頭:「不,我想要是真的到那個時候,我會出現在你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婚禮上,用繩子把你綁走,我想,最後總是會變成那樣的!」

  黑夜賦予人們軟弱,軟弱的心軟弱的眼淚,眼眶滿溢出來的水跡來到梵歌的唇角,味道嘗著宛如海水的滋味!

  次日,梵歌老是恍恍惚惚好的,老是在思考著,洛長安到底昨晚想說些什麼?那句不要不去相信魔音一般的充斥在她的耳畔。

  傍晚,小籇突然發高燒,是來勢洶洶的那種,家庭醫生匆匆趕來,她的小籇時躺在滿是冰塊的保健箱子被送到醫院的,他眼睛緊閉嘴唇發紫。

  兩天後,小籇出院,在從醫院回到家裡的路上,一輛失去控制的小型卡車打橫直接撞上他們的車,給他們開車的葡萄牙司機當場死亡,幸虧是溫言臻反應敏捷,把梵歌和小籇緊緊的撈到最不會受到威脅的板塊。

  一聲巨大的響聲響起,小籇大哭起來,梵歌還沒有見到,她的小籇哭得這麼的凶。

  再過幾天,小籇被奶水嗆到,一度因為缺氧停止呼吸,那一刻,梵歌終於想起來了,曾經,洛長安對她說著:

  「梵歌,我詛咒你,你的愛是蠱,你有多愛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承受的災難就會越為的深重。」

  那會,梵歌伸手去觸摸著自己的嘴角,發現自己在笑,笑得不能自己,他媽的,還有比這個更荒唐的事情嗎?洛長安就是一個會裝神弄鬼的怪物,她他媽的信才怪。

  「才怪,才怪……」梵歌聽到自己難說著,聲音充滿著恐懼。

  再幾天過去,很深的夜裡,梵歌偷偷的來到後花園裡,按照這那些傳統的習俗,面向著東方,按照那些巫師說的那樣,口裡念念有詞,所有的步驟做完,她和洛長安道歉,她請求洛長安不要生氣,不要太生氣,她和洛長安講道理,她說孩子有什麼錯啊……

  這晚,溫言臻突然出現,他緊緊的抱住梵歌,他用腳踢掉巫師給梵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一遍遍的說著,小籇的事情和梵歌沒有半點關係,沒有!

  這天過後,梵歌自己要求和溫言臻到西班牙去,臨走的時候,她的小籇還在睡覺,她不敢靠近他。

  梵歌明白,洛長安贏了,至少,她讓恐懼駐入她的腦子裡,人們在恐懼的面前大多會變得謙卑,縮手縮腳,總是害怕著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梵歌明白,要是小籇再出事她會瘋掉的。

  二零零六年秋,梵歌成為巴塞隆納一所戲劇學院的學生,溫言臻在學院附近給她買了公寓,周末的時候,溫言臻會到這裡來過夜。

  她的小籇在里斯本,據說健康活潑,據說可愛活潑,梵歌偶爾會偷偷的來到里斯本,就遠遠的看著,看著他在保姆的帶領下,在草地上一步一步的走著。

  每次梵歌從里斯本回到巴塞隆納時會很傷心,很傷心,她又開始有著奇奇怪怪的習慣,有一次梵歌刷牙刷得牙齦都出血了,溫言臻緊緊的抱住她,梵歌木然隨便拿起身邊的某樣東西砸他,直到把溫言臻頭上砸出血來。

  一邊砸著一邊木然的念叨著,溫言臻,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

  「是的,是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男人溫柔的哄著她,順著她:「梵歌可以把所有的氣都撒在我身上,只要不離開我就行了!」

  以後,偶爾會有類似的事情重演。

  二零零七年初,溫言臻把梵歌帶到醫院,有著大鬍子的西班牙醫生告訴梵歌,她有輕微的強迫症。

  之後,梵歌減少去里斯本的次數,再之後,梵歌開始擴大自己的生活圈子,她參加聚會,和朋友去旅行。

  兒零零七年冬,一位西班牙的帥小伙,載著一卡車的紅色玫瑰花,來到梵歌住的公寓陽台下,用擴音器把梵歌叫醒發表愛情宣言,他告訴他他對她神魂顛倒,他用光了他的積蓄,把巴塞隆納所有的玫瑰花都帶到她面前來!

  梵歌站在陽台上,一大早就看到,一大卡車的玫瑰花心情還是好的,何況,西班牙小伙子長得也帥,更重要的是他的聲音好聽,西班牙語是一種節奏偏快的語言,漂亮的小伙子和漂亮的玫瑰花,還有動聽的西班牙語,不管怎麼都會讓人心情愉快的。

  溫言臻靜悄悄的走來,用他的手蓋住梵歌的眼睛,他說,梵歌,不要被這樣的畫面迷惑,他對你所做的只是一種迷戀,這種迷戀來得快去的也快。

  梵歌笑了笑,是嗎,溫公子深諳其道啊,他不是曾經也迷戀過一位叫洛長安的女孩,最後還因為迷戀和她上床了。

  西班牙小伙子沒有把他準備好的情書念完,就被溫言臻的保鏢帶走,這位帥小伙赫然發現,讓自己神魂顛倒的東方姑娘已然為人婦。

  這之後,這位帥小伙轉學,梵歌身邊也多了兩個跟鼻蟲,溫言臻冷冷的告訴梵歌,她可以忍受她的任何事情,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有任何一個男人愛她。

  這一天溫言臻沒有去上班,他在公寓裡待了一天一夜,次日醒來,梵歌不著片縷的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全身上下一大片青紅紫,這是溫言臻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再看看她的臉,目光無神,臉色蒼白。

  梵歌對著自己慘笑,這個時候她還不瘋,還是一件挺神奇的事情。

  不,不,她不能瘋,那麼漂亮的小籇,怎麼能有一位瘋媽媽呢,她還要優雅的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呢!

  梵歌對著自己說,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不能!

  這個早上,梵歌為溫言臻換衣服,她在他的肩膀上,又發現菸蒂新燙的傷口,梵歌假裝沒有看到,她和溫言臻說,阿臻,我們回香港去吧!

  她要在那塊她成長的土地上,把以前的梵歌找回來,她要不惜任何的代價和溫言臻離婚!

  聖誕節前,梵歌和溫言臻離開西班牙,溫言臻飛香港,梵歌找個藉口飛紐約,她要把她的脆弱,愛情埋葬在那座最為繁華的都市裡。

  在紐約,她遇到了一位多管閒事先生,她在他的房間呆了十幾個小時。

  十幾個小時之後,飛機起飛,飛機起飛的噪音仿佛把她扯到一個黑洞裡,梵歌展開手,做飛翔的動作,人類對於飛翔總是有著無比的嚮往,向著不知名的所在展翅高飛!在她以為自己會迷失在某一處不知名的所在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扯回來!

  「梵歌,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有溫暖的聲音在梵歌的耳畔響著。

  梵歌微笑,是大鷗,她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的大鷗!有著世界上最為溫暖聲音的大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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