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2024-10-05 14:52:50
作者: 巒
仔細想想,梵歌和溫言臻還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像別的情侶一樣吵架過。
他們是圈子裡被公認的夢幻情侶,女孩子們對自己的男友說,你為什麼就不能像溫言臻那樣處處讓著梵歌,對梵歌體貼入微!而男孩子們則說,你能做到像梵歌那樣,對溫言臻千依百順,乖巧可人嗎?
初初,梵歌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美滋滋的,直到有一天洪佳佳說,梵歌,我怎麼看你和溫言臻都不像情侶呢?
後來,梵歌想明白了,心裡苦澀一片,也瞅著某個機會找溫言臻撒潑,得到的是他越發溫柔的溺愛,梵歌,雜誌上寫的那個女孩子,我根本不認識,我只是出於禮貌對她微笑。梵歌那些人說的不是真的,我只是……
後來,梵歌累了,就像是坐蹺蹺板,沒有配合你永遠飛不起來,梵歌很好奇,是不是溫言臻這一輩子都不會對著她大吼大叫。
還好,沒有……
在梵歌跌倒在簡克其的懷裡時,好巧不巧,頭髮勾住簡克其外套的拉鏈。
兩個人正在為頭髮和拉鏈糾結之間,溫言臻走了過來,狠狠的,撩起梵歌的頭髮,梵歌頭皮一麻,那縷頭髮硬生生的被折斷,溫言臻扯著梵歌的手,把她從簡克其的懷裡拉到他的懷裡,冷聲的,不管你是誰,你馬上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洛長安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呆呆站在原定,她的臉隱蔽在庭院燈陰影下,無法辨認表情,梵歌心裡一揪,掰開溫言臻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溫言臻,長安被嚇到了,你送她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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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肩上的手指一送,梵歌掙脫溫言臻,拉著簡克其頭也不會,十幾步的之後,溫言臻的憤怒的聲音響起,洛梵歌,你給我回來,馬上!
那口氣,一如十七歲以前溫言臻會對梵歌說的,洛梵歌,你走開,不要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
梵歌坐上簡克其的機車時,溫言臻追了過來,小溫公子憤怒的聲音越過機車的引擎聲,洛梵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給我回來……
好了不起,洛梵歌終於也讓小溫公子咆哮了一回。
還沒有到學校,簡克其的機車就在一處轉彎處被騎警攔截下來,機車停下來不過五分鐘溫言臻的車子尾隨而來,下車,一言不發,拉著梵歌的手就想往他的車子塞,梵歌死死的拉著簡克其。
「不管你是誰,只要梵歌不想上你的車,你就不能強迫她上車。」簡克其拿出他小組組長的領袖氣質,在溫言臻灼灼的目光下依然緊緊的拉著梵歌。
溫言臻從鼻子上冷冷的哼出聲音,靠近簡克其幾步,推著簡克其:「說看看,開這樣的車載女孩子你安的是什麼心?長得就是霍比人!小矮子,你大錯特錯了,你竟然敢把那樣齷蹉的念頭動到梵歌身上,你夠愚蠢,在動這樣的念頭之前都沒有好好去打聽。」
手冷冷的一揮,手指指向梵歌:「她,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你這個蠢貨,你信不信,摳下你的眼珠子,也只不過花去我動手指頭打一通電話的功夫。」
書呆子簡克其似乎小溫公子狂妄的言論給雷到了,就傻傻站在那裡,溫言臻每推一下,他就倒退一步,眼看,就簡克其就要推到馬路中央了。
「溫言臻,你給我住手。」梵歌冷冷的喊。
溫言臻回過頭,皺眉,推著簡克其的手變成抓住他的衣襟,在溫言臻高大修長的身材壓迫下,一米七左右的簡克其看起來更沒有存在感了。
「溫言臻,放開他。」梵歌惦了惦手中的頭盔:「如果不放開他,我會拿著這個招呼你的。」
皺著的眉頭鬆開,溫言臻在笑,就好像她說了多麼可笑的話,撫著額頭似乎是十分頭疼的樣子。
「梵歌,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說些什麼嗎?要我放開他?不然就要拿那個打我,太有趣了,有趣得我想嘗嘗頭盔的。」
梵歌走過去,木然舉手,頭盔砸到溫言臻的頭上去,她不知道自己砸得重不重,只知道隨著她的那一砸,溫言臻閉嘴了,就拿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盯著冬夜裡路燈冷冷的光,梵歌用同樣冷漠的聲音機械化說出:「溫言臻,你的這張臉讓我看煩了,如果你再這樣繼續鬧下去,我想我也許會煩得不想和你處下去!」
簡克其被放開,溫言臻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梵歌,你剛剛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梵歌張嘴,想說話,被溫言臻打斷,溫柔重新回歸到他臉上,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頭盔戴在梵歌的頭上,為她細心的繫上頭盔安全帶,溫柔的說著:「生氣了?剛剛追過來是怕你冷,這麼冷的天坐那種車會很冷的,不過,如果梵歌喜歡我也不攔你,坐那樣的車是比較的刺激,以後,你喜歡的話就告訴我,我也開那樣的車載你,對了,不是說要參加辯論會嗎?快點去不然會遲到的,遲到了可不好,那我回去了,辯論會結束後我去接你。」
溫言臻的這段話說得又急又快,說完後拍著梵歌的臉頰,急急回頭,急急上車,一會車子迅速離開。
模擬辯論臨近尾聲,溫言臻成了台下第五十一名志願觀眾,和大家一樣選手表現得出彩的時刻給以掌聲支持。
辯論結束,溫言臻把香港最為老字號的糕點,送給梵歌這一組的成員,等輪到簡克其時他向他道歉,說他只是被醋罈子沖昏頭腦的小伙子。
最後,溫言臻從自己外套夾層拿出熱乎乎的咖啡,微笑,溫柔好脾氣的說著。
「這個時候當然少不了藏在男朋友懷裡的咖啡了。」
全場口哨聲此起彼伏,梵歌接過咖啡,這是她曾經盼望已久的時刻。
近五十年年輪的樹下,梵歌身體靠在近百年的圍牆上,藉助著稀疏的樹影和燈光。
「阿臻,在看到你和沈玲瓏鬧出那樣的事情後,我跑到你的房間偷偷的檢查你的鞋櫃,我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終究是因為我們太過於年輕。」
溫言臻的臉隱在樹影之下,緩緩的手落在梵歌額頭的劉海上,聲音黯啞:「我竟然還讓梵歌做出這樣的事情,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和你解釋的,梵歌,下次,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梵歌避開溫言臻的手,轉個身,背對著溫言臻,艱難的說出。
「聽我說,阿臻,正因為我們現在還年輕,所以,我們要才更要去學習,像真正成熟的成人們那樣,去看待一些事情。」
「所以呢?」
「所以,我想我要說出那句,很多女孩子都會對她們男友說的那句,我想,現在,我們都需要給自己冷靜的時間。」
在這座大學裡,很多的女孩子都會對她們的男友們說這樣的話,也有很多的男孩子們都會對他們的女友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話代表的是分手,他們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這樣的話。
在這個星球上,大都市廣場的GG牌,越是的炫酷就代表,這個城市的越發繁華,越是繁華的都市麵包的份量就會越重,情感的份量就會越輕,這股潮流也蔓延到校園,梵歌看著自己的同學們頻繁說著分手的話。偶爾,梵歌也曾經勸過他們,不要那麼輕易說出那樣的話,她的同學們說她,那是她沒有體會到生活的壓力。
也許吧!可至始至終,梵歌都認為,在有生之年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對一個人的愛戀之中是一件好的事情,現在,這件事情變得不美好了。
所以,梵歌也說出那樣的話。
背後的人笑出聲來:「梵歌,你鬧夠了沒有?」
梵歌也笑,一邊笑著一邊走著,自顧自的:「明天,我會把我的想法告訴爸爸媽媽。」
相信,那兩位應該會無比歡迎,他們的小臻會值得更好的。
走幾步之後,馬上被溫言臻攔住,高大的身影壓迫著她:「洛梵歌,不要和我說那些,我們還年輕的那種鬼話,說老實話吧,是不是看上了別的男人了?嗯?那位來接你的小矮人?坐他的機車坐著坐著是不是擦出火花來了?嗯?」
在溫言臻的那句「嗯?之下,梵歌皺緊眉頭。
下一秒,溫言臻把梵歌抱進懷裡,緊緊的抱著,手掌捧住她的頭強行讓她的身體去依附著他,不住的呵著:「好了,好了,梵歌,梵歌,聽我說,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你討厭的地方我改過來就是的,為了梵歌,我會努力改掉自己自以為是的脾氣,我發誓。」
「最近因為我的事情煩惱了吧,嗯?你的同學是不是嘲笑,你交了一個風流鬼的男友,梵歌,相信我,以後我一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們會遠遠躲開,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胡說八道。」
梵歌靜靜的呆著,仍憑溫言臻語無倫次的保證這保證那,最後,溫言臻這樣小心翼翼的問她。
「梵歌,你說,這樣好嗎?」
「不好!」梵歌回答。
氣氛頓時像暗沉的黑夜。
頓了頓,溫言臻一字一句:「洛梵歌,你了解我的,你也知道從小到大,只要我想擁有的,就從來就沒有讓它流失過,你也一樣。」
「阿臻,最近的我讓我厭惡極了,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所以,阿臻,放手吧。」
在他懷裡,梵歌流淚了,她要把往日那些一直迴避著的傷口赤裸裸的剝開。
「阿臻,在你的生命里,我恰恰是那個最有資格讓你放手的人,就憑著你身體流淌我的血,就憑著我們那曾經失去的孩子。」
抱著梵歌的手緩緩的鬆開,梵歌低頭,轉身,離開那個懷抱越來越遠,向著小徑燈火輝煌的那處,一步一步的走著,每走一步,大滴大滴的淚水就淌落。
這樣凶這樣狠的淚水呵,應該是最後一次吧?就當是送給生命裡頭那些曾經承受過的苦楚,最後的告別禮物。
「洛梵歌,我愛你!」
呵呵,瞧瞧,梵歌都聽到什麼?學生終於給了老師一直期盼已久的答案了,學生還在給老師的答案中附上個人情緒,你不是要聽到這樣的答案嗎?那麼,我就給你這樣的答案。
腳步聲急促的從後面趕來。
「站住,溫言臻!」梵歌冷冷的叱喝,背後的腳步猛的停下。
不能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否則,他又該憐憫了,他又該因為憐憫而言不由衷了。
「那麼,阿臻,你知道什麼是愛嗎?那麼,說看看,你是怎麼發現你的愛的?」
「管那些幹什麼,自己知道我愛你就行了!」溫言臻說得理所當然。
梵歌繼續走,這次腳步加快了點。
「洛梵歌,我不知道那些,我只知道當那隻狼犬撲向你的時候,我唯一的念頭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失去的人就是你。」
梵歌捂住嘴,顫抖著聲音問出,那個她最近一直一直想知道,卻總是迴避著的問題。
「那麼,阿臻,在這之前,你的心曾經屬於別人的對不對?」
梵歌受不了那個,在他和她說著溫柔的話語時,他的心在偷偷的想著另外的一個人。
背後的腳步遠去,跌跌撞撞的,狂亂的朝著另外的方向。
安靜的校園還在迴響著他的聲音。
「洛梵歌,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休想,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