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隙

2024-10-05 14:51:59 作者: 巒

  溫公子解安全帶的動作慢得像蝸牛,性感得要命的嗓音還在繼續:「梵歌今天穿的裙子很漂亮,以後你要是穿這樣漂亮的裙子一定得我先看才行,嗯?」

  要命,真要命!幹嘛老是誇她漂亮。

  「梵歌,聽到沒有,嗯?」

  想推開他,想叱喝他,溫言臻,你不要油嘴滑舌的,卻變成了:「知……知道……道了。」

  事實上,油嘴滑舌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溫言臻身上絕對是致命了,他,他還稱讚她裙子漂亮了,不止稱讚三次,雖然梵歌老早就希望得到那樣的讚美了。

  「梵歌,我很好奇你這件裙子的拉鏈在哪裡?」溫公子簡直是吐氣如蘭了。

  終於,找到了裙子的拉鏈了,在左側,拉鏈頭是小小的橢圓,溫言臻唇擦過了梵歌的鬢角,鬢角往下,停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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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歌,我找到拉鏈了。」

  「找……找到了你……你想幹嘛?」梵歌繼續缺氧的狀態。

  「你猜?」溫言臻的手指在梵歌的腰間刮著。

  「那,那個,溫言臻,那個……安全帶還,還沒有解開。」隨著溫言臻的動作,梵歌渾身的毛孔開始孔雀開屏般的,展開,蠢蠢欲動。

  「哦……」溫公子好像才想起來的樣子,解開了安全帶:「我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什麼癖好?」好像到了這個時候,梵歌總是表現出了白痴樣子,溫公子的氣場太強了,他的氣息一壓過來,梵歌就思考不了,就只剩下了順著他的話了。

  「聽說,有些男人在車上的時候,喜歡把女人固定在安全帶上做,梵歌,我可沒有那種癖好。」溫言臻舌頭一卷,吮住了梵歌的耳垂。

  不由自主的梵歌的腳趾頭捲縮了起來,身體剛剛一扭動,拉鏈就被拉開了。接下來的情況是梵歌也無法控制不了的,車廂里交雜著一男一女氣喘吁吁的對話。

  「溫……」拼命的吸氣,糾正:「阿臻……這裡不行。」

  「誰說不行,這裡再好不過,不會有人進來,也不敢有人進來的!」

  「阿姨,已經正在等我們回去晚餐。」

  「之前我已經打電話說,晚上我們會在外面吃的。」

  抓住了最後的清明,梵歌和溫公子談起了條件;「阿臻,你要和顧子鍵道歉。」

  「唔……」唇正在她耳廓周遭徘徊的人語氣含糊不清,而他的手指深諳其道,表現得宛如最狡猾的獵人,引誘,製造陷阱。

  又,又來了,又來了!溫言臻所製造出來的那波情潮,讓身體裡的那些小東西又開始躁動了,它們擅自從腦中出走,它們匯聚著,爭先恐後,歡騰著叫囂著。

  聽從了身體的訴求,梵歌回抱了他,手指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溫言臻趴在她的肩上喘息著,大口大口的,他的肺活量仿佛來到了最為活躍的時刻,梵歌的身體承受著,他每一次喘氣所帶出來的驚濤駭浪般的震動。沒有來得及摘掉領帶,沒有來得及剝掉他的襯衫。

  外面的夜幕被拉黑,車庫就只剩下了幽幽的一盞燈火,自動電子門緊緊的閉著,這裡是地下室,唯一和外界聯繫的就是高高懸掛在兩邊的方形通風窗口了,溫言臻目光緊緊的盯著左邊的通風口,心裡的某一些的情潮像怒江里翻滾的潮,那個男人即使是穿著廉價球鞋,廉價牛仔褲也看起來那般的順眼,那個男人穿成那樣,還敢站在他的梵歌身邊,大言不慚的叫著她的名字,梵歌。

  而他的梵歌傻乎乎的,絲毫沒有一絲一毫的警惕性,甚至於和那個男人,在他面前締造出了多年知交的模樣,壓根把自己已是有夫之婦這個身份忘得一乾二淨,這點讓溫言臻憤怒,好像一切又回到了那個時期。

  「我有別的男人了。」酒紅色的頭髮挽著,鑽石耳釘光芒反射在她的眸低,恰到好處的口紅塗在菱型的唇上,很冷漠的說著。

  我有別的男人了,溫言臻閉上了眼睛,狠狠的死命的,她因為他粗魯行為低低的,哀哀的,發出類似於,受了驚嚇的小動物的嗚嗚的聲音,這樣的她讓他瀕臨瘋狂,那種瘋狂反饋出來了另外的訊息,那些信息隱藏在久遠的歲月裡頭,沿著那個清晨的晨霧,他來到了山頂,那是最熱門的幽會場所,酒店經理兢兢業業跟在他身後,總統套房,玫瑰花,燃盡的燭光,殘餘在精美酒杯的紅酒,凌亂的床單,衛生間的被用過的保險套,關上衛生間的門,背部靠在門上,天花板映襯出他的模樣,苟延殘喘,最初聽到那樣的傳言時,他是嗤之以鼻的,那是梵歌,這個世界上最死心眼的女人。

  緊緊閉上了眼睛,再狠狠的把自己往她一送,迎接他的是那種滅頂之災般的,讓他可以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獄。這裡,是不是也曾經容納過另外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不是也曾經在她的身體孜孜不倦的索要過?溫言臻每一次的進入都讓梵歌以為身體已經來到了最為的局限,其實,又好像又不是,她慌張又不由自主的去歡迎,明明,他粗魯的很,卻又是的那般的喜歡著的那種粗魯,嘴裡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控訴卻又像是另外一種更深層次的愛的語言。斷斷續續的,歡喜的,不能自己,聲不成聲,語不成語。

  她嘴裡說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外面的天色是不是已經晚了她不知道,直到……

  梵歌知道那溫熱的液體代表的是什麼?梵歌慌張了,那是一種連同靈魂都在痙攣的慌張,記憶的堅冰開始鬆軟。

  女孩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哭泣著,最初只是在安靜的房間裡,最後,尖銳的警笛聲響起,女孩慌張的回頭,黑漆漆的路一直在夢裡的夢延伸著,尖銳的警笛聲幻化成割過心田的利刃。

  鋪天蓋地的潮水匯聚而來,像是要把她掩埋,梵歌縮著身體,推著溫言臻,那個趴在她身上紋絲不動的男人, 「溫言臻,你怎麼能……」聲音尖銳淒楚。

  死死趴在她身上的人,仿佛從某場的魔障中醒來,瞅著她,用一種極為認真的姿態,就宛如她隨時隨地會消失不見般,之後很小心很小心抱住了她,親吻著她的頭髮,從發頂,到太陽穴,到鬢角,停在了耳畔,呢喃著: 「噓!梵歌,噓!梵歌,不要害怕,現在是安全期,不會有事的。」

  安全期,梵歌一呆,是的,是的,是有一種安全期的說法,所有,所有就不會……心裡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梵歌垂下了眼睛不敢去看溫言臻,聲音不自然的:「阿,阿臻,你剛剛,剛剛弄疼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梵歌,對不起。」他道著歉,不住的親吻她的頭髮,不住的呵她說著對不起,不住的說下次會注意,聲音也不自然。

  兩個人心照不宣,掩著耳盜著鈴,類似躲在角落裡舔著各自傷口的獸,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提出離開這個車庫。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倦在車椅上,直到整個車廂的顏色變得更為深沉,之後他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低低說話,開始話題很好,但漸漸地在他的有意引導下,一些話的內容開始變了,她低下頭,手掌輕輕去推他,啞聲說話的人順勢握住了她的拳頭,第二次他很溫柔,溫柔得宛如披在海面上親吻浪花的曼妙月光,第二次他沒在她裡面。極致的時刻,梵歌昂起了頭,目光怔怔的落在了方向的通風窗上,沒有來由的想流淚,原本理當幸福的時刻卻換來了眼淚。

  這一晚,他依然擁著她睡覺,在他們的床上,即使是那般的親近,但梵歌還是在半夜裡突然醒來,看著溫言臻的臉,心裡頭慌慌的,感覺從車庫離開後,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分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那些的不一樣依然和以往的無數個往昔一般,說不清道不明,沒有出處,摸不著觸不到。

  次日醒來,梵歌沒有看到溫言臻,倒是阿姨念叨著,溫先生書房裡煙霧繚繞,秦淼淼按時到來,聲音清脆的在念著下一周健身教練給她安排的健身活動,事無巨細,以一種老師在面對著學生的姿態:嗨,不要走神,我這是為你好。

  第三次從秦淼淼那裡收到這樣的警告眼神時,梵歌把手中的抱枕往沙發一扔:「秦淼淼,給我閉嘴,你太吵了。」

  秦淼淼一愣,立即,笑眯眯的,手做著已經把嘴巴拉鏈拉上了動作,梵歌覺得秦淼淼的的那個動作做起來各種各樣的歪溺和做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今天我哪裡也不想去,還有,我今天想自己安排時間,你不要跟著我。」

  往後倒退一步,微微彎下腰,垂下眼睛,秦淼淼的目光剛好觸及自己的鞋,讓自己目光長時間停留在自己鞋尖上,豎起耳朵,傾聽高跟鞋鞋跟一下一下敲打在地板上,高跟鞋聲對外釋放出主人的不滿意,腰再往下稍微彎一點。

  秦淼淼想,此時的她看起來一定像極了,一名急於保住飯碗的護工,剛剛走出校門,沒多少經驗和自信,誠惶誠恐。

  穿在腳上的鞋是上個月從百貨商場買的,不便宜但也沒貴得離譜,而且一看就是一旦更換季節時,會被推到前台成為打折弧度最大的款式,當天,她就是穿這雙鞋子前來面試的,那些人眼睛厲害的很,她得花些心思在這裡,那是一位很會精打細算的人,這類人一般身上一般不會有失誤的時刻。

  直到高跟鞋聲消失,秦淼淼這才緩緩直起腰來,抬起頭,環顧四周,周遭一個人也沒有,抹了抹臉,嘴角微微上揚。

  屬於嘴角的那抹笑容是貨真價實的,這座房子的主人剛才所表現出的是她樂於所見到,也是她從來到這個這裡,一直堅信會見到的一幕。

  為了這一幕,她準備了很長時間,這個房子的主人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溫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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