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故
2024-10-05 14:50:50
作者: 巒
梵歌微微的撅起了嘴唇。
溫言臻的唇並沒有貼了上來,片刻,床頭櫃傳來了輕微的聲響,原來,溫言臻是在找東西,從聲音可以分辨出來溫言臻很快的就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床頭櫃抽屜重新被關上了,隨著抽屜關上輕微的聲響。
溫言臻找到東西後並沒有迅速離開,周遭安靜的出奇,很多的個片刻後,一聲輕而沉的嘆息聲幽幽的響起。
腳步聲由近至遠,臥室門被帶上。
等一切再次安靜下來梵歌睜開了眼睛,手緩緩的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剛剛,為什麼會撅起了嘴唇呢?又為什麼溫言臻的嘆息讓她心裡揪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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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滿著鮮花的小貨車對著她衝過來,懷裡抱著大捧的麥花,經過特殊處理的麥花色澤金黃,梵歌就這樣抱著幾乎要把她所有視線都遮擋住的麥花呆呆的站在那裡,花店外正在給鮮花噴水的小妹們張大了嘴,花店裡的老闆朝著她拼命的揮手,這是花店一條街,九點多的時間,街道並不是很熱鬧,輪胎摩擦著地面,變形的引擎聲音讓這條街仿佛之間被定格住了。
車子對著她衝過來的時候,梵歌有種被突然魔住了的感覺,就這樣呆呆的看著車子直挺挺的對著她衝過來。
「梵---歌---」比車子引擎更尖銳的是這個聲音。
順著這個聲音,梵歌緩緩的側過頭去,溫言臻對著她撲了過來,透過金黃金黃的麥花那張臉是扭曲的。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早晨,先是梵歌也不知道那根筋對溫言臻說了一句,溫言臻,要不,你開車送我到花店挑花。
處理了阿波羅事件後公司給了溫言臻一個星期的假期,用完了早餐後溫言臻在一邊看著早報,顯然,早報的內容應該很無聊導致他都把報紙拿反了,坐在那裡的溫言臻讓梵歌覺得挺可憐的,於是,話就這樣溜出來了。
聽完了梵歌的話溫言臻一愣,拿車鑰匙,換衣服,五分鐘後他們就在前往花店的途中,半個鐘頭後車子停在了花店門口,溫言臻給梵歌開的車門,並且來拉梵歌的手,花店外正在給鮮花澆水的小妹們一個個的把目光聚集到了這裡來了,漂亮的車漂亮的男人理所當然的會成為焦點,那些目光讓梵歌不自在,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讓溫言臻在車上等著她。
進了平常梵歌一直會關顧的花店,在花店的老闆的建議下,梵歌買了很多的麥花,在這樣的季節里在素食館插一些麥花應該讓客人們感到心情愉悅,花店老闆是四十幾歲的女人,她一邊給梵歌包裝花一邊不住的把目光拉到了對街上去,笑眯眯的,那是你先生嗎?真不錯,電影明星一樣的。
梵歌沒有回答,乘著花店老闆低頭處理包裝紙時,忍不住的把目光偷偷的拉到了對街,溫言臻就站在對街,深灰色的修身襯衫復古純手工磨砂牛仔褲,靠在了銀白色的車身上身影修長。
那畫面宛如是西歐的某個國家為了吸引年輕女孩們的目光,特意讓攝影師切出來的街景,當然,他們會在這幅街景上配上這樣的GG語,來吧,姑娘們,買上一張機票來到這裡旅遊吧,說不定會在這裡會邂逅屬於你們的羅馬假日。
捧著大束的麥花,梵歌還沉浸在自己臆想中的GG畫面上,載滿鮮花的小貨車就這樣對著她沖了過來。
那一刻,梵歌仿佛變回了在莫斯科醒來的,那位什麼都想不起來的失憶病人了。
下一刻,巨大的衝力把梵歌推到,她被藏在了一個懷裡了,下墜,翻滾,有一雙手緊緊的按住了她的頭顱,她的臉緊緊的貼在一堵胸牆上,耳畔響起了巨大的聲響,世界仿佛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和世界一起轟然倒塌的還有梵歌的心,堅固的圍牆再也防守不住了,那顆一直向著他,那個懷抱靠近的心。
梵歌呆呆的從那個懷抱中解脫出來。
義大利皮鞋一隻壓在後車輪上,另外一隻還穿在了它的主人身上,後車輪距離那隻沒有穿鞋的腳就僅僅只有差不多一公分的距離,太陽傘,盆栽,鮮花被小貨車撞得一片狼藉,車頭把花店的玻璃牆撞得稀巴爛,震耳欲聾,有人在不斷的向這裡奔跑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驚呼聲。
從那些人的表情判斷剛剛的那一幕無比的驚險。
目光停留在那隻已經被碾壓得變了形的皮鞋上,緩緩的,往上移動,溫言臻的一張臉沒有半點的血色,蒼白如鬼,他低著頭死死的盯著她,那雙正在向著她靠近的手抖得,如一名晚期的帕金森綜合症患者。
終於,那雙手捧住了她的臉,聲音小小的抖著,那般卑微的試探著,梵……梵歌?
「我在!」梵歌輕輕的應答著。
溫言臻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氣,呼氣,再呼氣,站了起來,握拳,彎腰,抓住了她衣服前襟,吼。
「洛梵歌,你腳殘廢了嗎?你腦子壞掉了嗎?你就不會躲嗎?你他媽的為什麼不躲開,我真想開掉你的腦袋,你他媽的為什麼每次都是傻乎乎的。你,以為……」
這是梵歌第一次見到溫言臻在自己的面前發脾氣,一時之間,梵歌反應有些呆。
街道上聚集著一大堆的人,剛剛經過驚魂一刻的女人傻傻的坐在了地上,英俊的男人面目猙獰對著女人張牙舞爪,一陣張牙舞爪後男人緊緊的抱住了地上的女人,那勁頭好像要把女人吞到自己的肚子裡。
梵歌任憑著溫言臻抱著,周圍的人們有的在打電話報警,有的去看貨車司機,還有的圍在他們的身邊,有人說要不是突然飛出來的男人,那個呆呆傻傻的女人肯定會被撞到天上去,就像那放水的大水桶一樣,透過溫言臻的肩,梵歌看到了十幾米外被撞到天上去又掉落下來的的大水桶,白色的塑料泡沫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手伸了過去,揪了揪他的衣服,想告訴他她沒事,她什麼事也沒有,終究,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
倒是溫言臻先說了:「梵歌,我再也沒有勇氣坐在手術室門口挨十八個小時了。」
溫言臻在說這句話聲音脆弱得像一個孩子。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弱弱的響了起來,那是額頭有擦傷痕跡眼角血留不止一臉稚氣的男孩:「對不起,我的剎車突然的就……」
溫言臻沒有給那個男孩說完話的機會,所有揮向男孩的拳頭都如原野的獵豹,舒展,兇狠,致命,惡毒。
圍觀的人都被這樣的一幕駭住了,沒有人敢去阻止那位憤怒的男人,生怕他的拳頭會揮向自己。
這個上午對於梵歌來說是慌亂的,呼嘯而至的警車,被打得昏迷不醒的男孩,匆匆趕過來的抱住了她的金小姐,有著官方表情的律師,圍觀的人們,聞訊而來的記者,平常老在青島電視台時政新聞露面表情嚴肅的官員,還有……
還有和平時不一樣的溫言臻,一隻腳穿著鞋一隻腳沒有,襯衫的扣子掉落了幾顆,手肘和手掌都是血,眼神凶得要吃掉人一般的,手一揚把那位花枝招展想採訪他的女記者手中的麥克風狠狠的丟到了地上。
警告:閉嘴,給我滾開!
這一切,這一切都構成了這個讓梵歌慌張的上午,最讓梵歌慌張的是溫言臻眼裡的戾氣,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吞噬一整個世界,在溫言臻朝著那個男孩一巴掌甩過去的那一刻,梵歌觸電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梵歌的臉頰火辣辣的痛了起來,那種痛一直往喉嚨來到了心上,一抽一抽的。
在狀似世界末日的場景中,溫言臻把梵歌從金小姐的手中接走,攬住了她,用沾滿著血腥的唇輕吻著她的鬢角,聲音無奈懊悔。
「完蛋了,梵歌一定認為我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了。」
是夜,梵歌拿著手中的藥在站在了書房門口,今天在醫院被木頭般的被擺弄了一個下午,確信她沒事了溫言臻才讓她回家,手中的這些藥是為溫言臻處理傷口的醫生給她的,為溫言臻處理傷口的是,那天送溫言臻回家的那個男人,男人叫許君耀。
一切完畢後,許君耀把配給溫言臻的藥一股腦的往梵歌懷裡塞,用半開著玩笑的口氣:「溫太太,想不想知道溫公子為什麼會把人往死里揍嗎?還不是被憋的,這個男人嗎……一旦太久沒有過正常的性生活了,就會出現荷爾蒙分配混亂,所以,他會出現這樣的行為就不奇怪了。」
在醫院許君耀說的話,讓梵歌在這會想起來還覺得臉泛紅,特別是最後,他饒有興勃的問她,溫太太,你覺得我們溫公子,在沒有找別的女人的前提下,怎樣舒緩生理需求嗎?
許君耀的話導致在回程的路上梵歌都不敢看溫言臻。
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梵歌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一,二,三!
手握住了書房門的門把。
許君耀還說了,一個妻子在丈夫受傷時,負責照顧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更何況,溫言臻還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門剛剛拉出一條縫,從門縫裡傳來了溫言臻的聲音,聽著很冷冽,梵歌才想起來不久之前蕭邦神色凝重的找來了,一來就和溫言臻到了書房。
原來蕭邦還沒有走啊,梵歌悄悄的把門拉回,聽到了蕭邦說了一句,溫先生,我們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點。
聽到了這句話,梵歌想離開的腳步再次悄悄的收了回來,一個高昂的聲音在鼓動著她。
梵歌梵歌,不想知道那個男人藏得有多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