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替父從軍的都這麼猛嗎？

  昏暗的燈光下，秦羽細心的為鐵面處理著傷口。

  「你叫什麼？今年多大了？為什麼會來到戰場上的？」

  由於沒有麻藥，所以處理起傷口的時候，秦羽只好找話題來轉移鐵面的注意力。

  「李月，今年剛好十八。」

  「那你十六歲就來到軍中了？比我還小兩歲了。不得不佩服你，女兒身就算了，十六歲就上戰場了。」秦羽笑道。

  

  李月嘆道，「兩年前，大王的徵兵令下來後，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名男丁，我的兄長早年已經戰死，父親也年事已高，我便只好穿上男裝。」

  「替父從軍？每個替父從軍的女孩，在戰場上都這麼的勇猛嗎。」

  「還有人和我一樣是女扮男裝來到軍中的？」李月不禁問道。

  「我回到一個，和你一樣，也很厲害。」秦羽一刀下去，切下了最後一點爛肉。

  「既然來到了戰場，我就要證明，女兒身又如何，一樣可以殺敵報國，絕不會比男人差！呃～！」

  秦羽將藥倒在傷口上，頓時疼得李月咬著銀牙低吟一聲，雙手緊緊抓著稻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下。

  「疼就叫出來，忍著反而傷身。」秦羽蓋好藥瓶，拿起紗布為李月纏上。

  「聽說你染了病，會傳染，是不是真的？」秦羽問道。

  「怕了？不過現在怕了，是不是有些晚了？」李月拍掉秦羽的手，自己艱難地纏起紗布。

  秦羽坐到一旁，看著李月的背影，「學醫的時候，老師就跟我們說過，既然從醫，那就要遇到任何病患都不能怕。」

  「說說你有什麼症狀，我看看能不能治療。」

  李月纏好了紗布，便要穿上染血的內襯和甲冑。

  「內襯先別穿了，都髒了，待會我讓解元給你送洗好的過來吧。」秦羽將那件染血的內襯拿了過來，沒讓李月穿上。

  「其實我並沒有染病，如果不這麼說，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有這麼好的處境嗎？」李月看向秦羽，眼裡多了一份感激。

  秦羽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軍隊中全是男人，而且都是幾年沒見過女人的。

  一旦李月的身份暴露，至少這傳染病還能保護她。

  「等你傷好了，來我這邊吧，林越已經跑了，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秦羽站起身，將藥瓶丟給了李月。

  李月接住藥瓶，美目深深的看了秦羽一眼。

  隨即重新戴上面具，強撐著身體拜謝道，「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承蒙大人不棄，鐵面願意為大人粉身碎骨，以報大人恩情。」

  「好好養傷。」秦羽交代了一句後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解元一直在候著，其他傷員也都在注視著這裡。

  「百夫長，您沒事吧？」解元躲得遠遠的，生怕秦羽也染上了病，傳染到自己。

  秦羽拍了拍衣角掛著的乾草，道：「放心，只要沒接觸到他的身體就不會被傳染，不過你們還是不要輕易靠近這裡的好。」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擔心秦羽的心也放了下來。

  「百夫長，那這鐵面怎麼處置？」解元問的同時，比畫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秦羽差點上去就是一腳，這郎中怎麼總是想著嘎了別人啊。

  「行了，他染的病我有辦法醫治，但需要時間。」秦羽吩咐道，「記得每天給他送一套換洗的衣服，每天三餐也要記得按時送去。」

  「百夫長放心，既然您交代了，那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解元急忙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頂著寒風，氣喘吁吁跑進了傷兵營地中。

  「百夫長！不好了！不好了！我們···我們···我們的！軍械庫走水了！」老黃氣喘如牛的對著秦羽喊道。

  秦羽臉上猛地一變，軍械庫那可是禦敵之根本啊！最重要的是，軍械庫被焚勢必會擾亂軍心。

  老黃只感覺眼前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隨後就不見了秦羽的身影。

  等老黃反應過來，轉身急忙追了上去。

  「百夫長！等等我！」

  ···

  在大火下，整個南門陷入了混亂。

  所有士兵跑下城牆，提著水桶奮力救火，好在都已經吃飽有力氣了，否則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大火哀嚎了。

  雖然眾人都拼盡了全力救火，卻也只是杯水車薪。

  對於熊熊燃燒的大火，效果微乎其微。

  秦羽在遠處就看到了沖天的火光，等秦羽一路跑回來的時候，大火已經吞噬了軍械庫旁邊的幾個大倉。

  那些大倉里，儲存的都是將士們的衣物，這一下子火勢就給更加的兇猛了。

  甚至在這寒冬臘月下，整個南門都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反而感到無比炎熱

  面對這樣大的火勢，秦羽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百夫長！怎麼辦，如果讓火勢蔓延下去的話，很可能整座城都會燒起來的啊！」老黃在一旁急得上躥下跳。

  「不能讓火勢蔓延！老黃！」秦羽一把揪住老黃的衣領，一聲怒吼讓老黃冷靜了下來。

  「老黃！你帶上兄弟們，給我把著火的地方周圍全部清空，一點會燒起來的東西都要清理掉，再在地上挖一條溝壑，把火圍起來，快去！」

  「諾！」老黃急忙往火場跑去。

  老黃很快就組織起了人手，跟著秦羽頂著烈火的酷熱，清理火場周圍的東西，然後在火場周圍挖出了一條溝壑。

  由於太熱了，甲冑什麼都脫了，但每個人都依舊被烤得全身通紅。

  經過一夜的奮戰，大火終於滅了。

  眾人往雪上一趟，身上頓時冒起一陣白煙，身下的雪更是融化成了水。

  而此時，已經是天蒙蒙亮了，眾人也都累得精疲力了，有的一躺下就響起了鼾聲。

  「轟轟轟···」

  忽然，城外響起了戰鼓聲。

  秦羽臉色一變，翻身而起往城牆上跑去。

  其他人也紛紛從地上跳起，睡得太死的也被旁邊的人給一腳踢醒了，一聽這聲音也是臉色大變。

  「都愣著幹嘛！上城牆！」老黃大喊一聲，跟在秦羽身後往城牆上竄去。

  當秦羽登上城牆，伸出頭往外看去，頓時被嚇得臉都白了。

  只見城外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大軍，正踩著皚皚白雪，一步步地向著城池而來。

  那一桿齊字大旗，在寒風在搖擺，爬出地面的冬日正好照在上面，就像是眾人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