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請點驗

  「回鄭爺，原州周記書坊三千五百冊《石頭記》如約交付！」

  眾目睽睽下，周記書坊車隊前方的瘦高個中年人聞言衝著鄭飛一拱手，然後伸手一指邊上那幾輛馬車，宏聲回道。

  說著，車隊的人拉開了馬車上綁著的布，然後打開了最上層的箱子，露出了一本本散發出油墨書香的《石頭記》。

  「這……」

  現場的人們見狀頓時傻了，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鄭飛竟然從原州搞來了《石頭記》。

  「鄭爺，這是我們隴州吳氏書坊的三千五百冊《石頭記》，如數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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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眾人驚愕著的時候，那名胖中年人也指著身後的馬車高聲宣布。

  「又是三千五百冊？」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陣驚呼。

  如此一來就是七千冊的《石頭記》，即便交付給所有的預訂者，那麼還有數百本剩餘。

  「莫掌柜，交接吧，我想大家都已經等急了！」

  鄭飛很滿意眾人的反應，衝著樓下的莫舒明吩咐一聲，轉身進了屋裡。

  如今大局已定，他沒必要再拋頭露面，剩下的事情交給莫舒明辦就可以了。

  「周兄、吳兄，辛苦了。」

  莫舒明快步走向瘦高個中年人和胖中年人，笑著拱手致意。

  「莫兄，你這麼關照我們生意，我們又豈會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兩人哈哈一笑，衝著莫舒明拱手還禮，看上去相互間非常熟絡。

  「官人，我終於知道你為何要留下莫掌柜了，他的閱歷和人脈是最為寶貴的財富！」

  此時，樓上，蘇麗娘笑著給鄭飛端來了一杯香茗。

  這次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買來七千冊《石頭記》，莫舒明居功至偉。

  莫舒明從事坊刻業三十餘年，在大宋秦鳳路的坊刻業可謂標杆性的人物，與秦鳳路所轄的一府、十九州和五軍州的坊刻業主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情。

  鄭飛很清楚，《石頭記》絕對會引爆渭州的書市，自然也會受到渭州坊刻業大佬古家的針對。

  古家要想對付如意書坊，最直接的一招就是憑藉著資金優勢買斷《石頭記》，這種做法在現代商戰中很常見。

  所以鄭飛就留了一手，在如意書坊印刻《石頭記》的同時，通過莫舒明聯繫上了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各下了三千五百冊的訂單。

  反正《石頭記》不愁賣，多出來的可以賣往秦鳳路的其他州縣，怎麼也不會虧本。

  由於原州和隴州與渭州相鄰，故而《石頭記》的前四章回已經傳了過去，深受百姓的喜愛。

  鄭飛向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承諾，給予兩家《石頭記》的授權，使得兩家可以在本州內銷售《石頭記》。

  因此，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於公於私都無法拒絕這筆生意，日夜趕工，及時把刻印的新書送來。

  實際上，兩家昨天下午就抵達了城外，但按照鄭飛的約定的卡在今天午時四刻之前抵達，故意讓劉永昌等人空歡喜一場。

  「如意書坊已經起勢，古家壓不住了！」

  鄭飛接過茶杯後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然後雙目閃過一道精芒，笑著向蘇麗娘說道。

  說起來，他真的低估了古德才做人的底線，竟然想到了燒書的陰招。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古德才最終還是沒能算計過鄭飛，眼睜睜看著如意書坊按時交貨。

  經此一事，如意書坊必將聲名鵲起，成為渭州坊刻業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莫兄，請點驗！」

  樓下街道，寒暄了幾句後，周掌柜和吳掌柜讓莫舒明派人查驗他們帶來的新書。

  「我信得過兩位老兄。」

  莫舒明笑了笑，衝著一旁呆立著的莫遠海揮了一下手，「開始交貨！」

  「好勒！」

  莫遠海回過神，應了一聲後連忙招呼如意書坊的夥計辦事。

  他萬萬沒想到鄭飛竟然還有這樣的後招，整個如意書坊除了莫舒明外，連他都被瞞了過去。

  「劉公子，這是你們要的五千冊書籍，請點驗。」

  與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的人簡單地交流後，莫遠海來到面色鐵青地拎著斧子的劉永昌面前，指著一些馬車上的箱子高聲說道。

  「爺就不信了，你們真的準備好了五千冊！」

  劉永昌的臉色變了變，冷笑一聲後來到一輛馬車前，掄起手裡的斧子就砍在了最下面的一個箱子上，幾下就把箱體砍爛。

  「給爺查，所有的箱子都要點驗，看看這裡面是否有濫竽充數的東西！」

  隨後，他從砍爛的箱子裡掏出幾本書，一把摔在地上，面色猙獰地衝著身後帶來的人高聲喊道。

  「悉聽尊便！」

  莫遠海的雙目閃過一抹不屑的神色，指揮著的如意書坊的夥計在一旁監督。

  隨著劉永昌的下令，他的狐朋狗友和手下們頓時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地開始檢查箱子裡的書籍，粗魯地把裡面的裝著的書都倒在了地上。

  「哎呀，真是造孽！」

  望著那些被胡亂踩在腳下的嶄新《石頭記》。現場的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惋惜的嘆息聲，簡直白白糟蹋東西嘛。

  「這個混蛋，竟然玩了一手暗度陳倉！」

  百花樓臨街的閣樓，古昭明面色鐵青地望著同福茶樓門前街道上那些亂鬨鬨翻箱倒櫃查驗書籍的人們，雙拳禁不住攥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鄭飛竟然暗中聯繫了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進而一舉破解了古家的逼宮。

  「哼！」

  隨後，他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劉永昌或許不清楚，但古昭明知道，既然周記書坊和吳氏書坊派人來送書，那麼意味著兩家送來的書籍比七千本只多不少。

  這一局，古家是徹底敗了，所以他才沒興趣繼續留在這裡，難道要等著被那個殺豬的嘲笑嗎？

  「走啦走啦。」

  其餘幾人見狀，連忙追了過去，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如此驚天的逆轉。

  沒過多久，裝有五千冊書籍的箱子已經全部被劉永昌的人打開，裡面的書籍被翻得亂七八糟，扔得地上到處都是。

  望著凌亂的現場，劉永昌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一顆心也越沉越深，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個殺豬的破落戶竟然還有這一手。

  「少爺，小的們都查過了，一本不少！」

  很快，一名小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色蒼白地來到劉永昌面前稟報。

  嗖！

  劉永昌面色一寒，一揚手，握著的斧頭貼著小廝的頭皮劈了下去，然後脫手而出，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