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愚蠢的縱火

  鄭飛與同福茶樓的呂老闆的洽談非常順利，兩人以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談成了這筆交易。

  為此，鄭飛先預付了一半的訂錢，等明天一早去衙門辦理完過戶手續後再付另一半。

  「麗娘，今晚呂老哥的開銷掛在我的帳上。」

  呂老闆離開的時候，鄭飛大方地包下了其今晚在百花樓的花費，人情世故這一塊兒他懂得不比蘇麗娘少。

  

  「大官人，如意書坊的奸細已經查出來了。」

  等呂老闆走後，黑娃快步走上前，低聲向鄭飛進行了稟報。

  原來，古昭明之所以知道那一千本《石頭記》的事情，是鄭飛故意讓莫舒明泄露的。

  這樣一來，那個隱藏在如意書坊的奸細肯定會有所行動，進行給了暗中監視書坊眾人的趙二等人機會，很快就發現了那名偷偷報信的傢伙。

  「大官人，要不要讓那廝永遠閉嘴！」

  黑娃自小混跡於市井，自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最恨的就是那些吃裡扒外的傢伙，於是稟報完後衝著鄭飛，陰森森地用手掌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如意書坊的那場火也是那傢伙放的，著實該死。

  「此人以後還有用，先留著。」

  鄭飛想了想後做出決定，準備放長線釣大魚，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

  「大官人，劉家那廝先前出來找了人，似乎吩咐了什麼事情，小的已經派人暗中跟著。」

  黑娃緊跟著匯報了另一件事情，低聲問道，「會不會與那些書有關？」

  鄭飛不由得有些意外地望了黑娃一眼，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一層關係。

  不得不說，那些出身市井能混到鄭屠身邊的心腹，沒有一個是愚笨之人。

  鄭飛對此感到頗為欣慰，以後可以放手讓黑娃做更多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打那些書的主意，那么正好趁這個機會滅了劉家，省得以後麻煩！」

  至於劉永昌，他雙目寒芒一閃，準備趁此機會給劉家致命一擊。

  雖然鄭飛並不願意對劉家下狠手，但也無法容忍劉家接二連三的挑釁。

  凌晨時分。

  「大官人，咱們存放《石頭記》的小院被人放了火。」

  鄭飛剛睡下，就被黑娃喊醒，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竟然還敢放火，真以為縣衙和州衙是擺設？」

  這使得鄭飛感到頗為意外，沒想到劉永昌竟然選擇如此愚蠢的方式。

  要知道先前如意書坊和古記書坊的兩起大火，已經引起了州衙的關注，如今又發生一起火災，這是再打衙門的臉呀！

  「縱火的人呢？」

  鄭飛披著衣服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步後問向黑娃。

  「已經抓住了，一共有兩個，等著大官人發落。」

  黑娃一臉自豪地回道。

  今晚抓人的事情是他安排的，當場就將那兩個放火的小子給摁住了。

  「想個法子把那倆鳥人給放了。」

  鄭飛衝著黑娃沉聲叮囑道，「然後去報官。」

  「小的明白，包準不讓那倆廝起疑！」

  黑娃是個聰明人，立刻意識到鄭飛這是想要把事情鬧大再給劉家致命一擊，於是一躬身後快步離去。

  雖然那倆傢伙還沒招供，但黑娃猜到肯定與劉永昌有關，等真的被抓進縣衙，屆時一旦大刑伺候肯定會老實交待。

  「大官人，這是劉家自己找死，與你無關。」

  等黑娃離開，蘇麗娘從身後抱住神色凝重的鄭飛，幽幽地勸慰道。

  她知道劉永昌這次在劫難逃，勢必牽連到劉家。

  縱火大案，這次就算劉家把經略府的趙虞候搬出來都沒轍。

  倘若劉氏不是鄭屠的妻子，那麼鄭飛也就無所謂。

  可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劉家真的栽在鄭飛手上後，外界絕對會有許多風言風語，屆時鄭飛少不了又會陷入輿論的漩渦。

  「盡人事，聽天命！」

  鄭飛聞言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蘇麗娘放在他腰上的纖纖玉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對劉家已經仁至義盡，總不能坐視劉家接二連三的挑釁，雙方之間的恩怨終歸要有個了結。

  在黑娃的安排下，那兩個縱火的小子趁著眾人救火的慌亂時機從被鎖的柴房逃走。

  雖然兩人沒有招供，但身份已經被查清，是城裡兩名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被揍得鼻青臉腫。

  黑娃很好地控制了揍人的力度，在兩人即將承受不住的時候叫停，然後以救火的名義離開。

  然後，他派人悄悄尾隨兩人，看看這倆倒霉蛋會向誰求救，進而順藤摸瓜牽出劉永昌。

  「嘿嘿……」

  此時此刻，劉永昌根本不知道那兩個縱火的潑皮被抓的事情，立在窗前望著遠處城裡的火光，嘴角流露出猙獰的笑意。

  他要讓如意書坊明天一本書都拿不出來，徹底把臉丟盡，然後親自砸了如意書坊的招牌，以解心頭之恨。

  「這怎麼又走水了？」

  城裡的人們相繼被驚醒，驚訝地望向城裡起火的方向，誰也沒想到接連兩晚出現這事兒。

  「難道有人肆意縱火？」

  一時間，城裡流言蜚語四起，人心惶惶。

  第二天一早，同福茶樓外就聚滿了前來熱鬧的民眾，里三層外三層，黑壓壓一片。

  「聽說了沒，昨晚走水的房子是如意書坊用來存放一千本《石頭記》的地方！」

  「怪不得如意書坊昨天敢賣書，原來有這一千本書打底呀！」

  「如意書坊接連走水，看來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呀！」

  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議論著昨晚的失火，誰都嗅出這裡面的味道不對，似乎有人在刻意針對如意書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千本書被燒了的緣故，同福茶樓直到巳時五刻，也就是十點十五分才開門。

  在莫舒明的指揮下，如意書坊的夥計們在街上擺出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一疊疊的白底黑字的硬紙片，巴掌大小的模樣，頂頭寫著「如意書坊」四個大字，看上去挺精緻。

  「這是在做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莫舒明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