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通風報信

  晚上，百花樓。

  

  與昨天一樣，鄭飛召集了一幫人陪李逵喝酒賭錢，眾人圍著賭桌吵吵鬧鬧，玩得不亦樂乎。

  「呂官人來了！」

  就在鄭飛玩得興起時，蘇麗娘走到他的面前低聲說道。

  鄭飛聞言眼前一亮，與李逵等人調笑了幾聲後下了賭桌，跟著蘇麗娘去了對面的雅間。

  「官人，你真的要買同福茶樓？」

  進門後，蘇麗娘給他倒了一杯茶，狐疑地問道，沒想到鄭飛一個屠夫竟然還有經營茶樓的雅興。

  「這些年世道不好，茶樓一直處於虧損的境地，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好轉！」

  說著，她嬌聲提醒鄭飛，現在經營茶樓，尤其是同福茶樓確實不是一個好選擇。

  呂官人是同福茶樓的老闆，同福茶樓與百花樓在同一條街，相距也不遠，走的是高檔路線。

  按理說，同福茶樓位於渭州城最繁華的地帶，是商人們重要的社交場所。

  但隨著西夏和遼國近些年來對邊關的不斷襲擾，再加上朝廷內部的腐敗無能，使得距離邊關不遠的渭州經濟每況日下，不少商人相繼舉家南遷，以至於同福茶樓難以為繼。

  「明日過後，外界肯定對如意書坊的股份買賣形式產生興趣。」

  鄭飛自然清楚同福茶樓的現狀，接過香茗品了一口後解釋道：

  「要想把這個遊戲玩下去，必須制定一個公平公正的規則，這就需要有一個專門的平台去操作，這樣才能獲得大家的認可，進而長久。」

  「平台？」

  蘇麗娘的眼前亮了一下，雖然她第一次聽到這麼個「名詞」，但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神色中透漏出莫名的興奮，「官人，你是說同福酒樓就是這個平台！」

  她與莫舒明是最早得知如意書坊這種股份玩法的，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

  原因無他，這裡面的資本操作實在是太能蠱惑人心，簡直比賭錢還要刺激，而且更有成就感。

  「同福酒樓的地理位置很好，而且又是有錢人認可的高檔場所，只要稍加修飾就能使用！」

  鄭飛點點頭，放下手裡的茶杯笑道，「現在呂老闆肯定也想脫手同福酒樓止損，爺能以一個低廉的價格將其拿下。」

  「官人，我這就去想辦法把他請來這裡。」

  蘇麗娘意識到事情的重要，衝著鄭飛一福身後興沖沖地出去安排了。

  與此同時，百花樓的另一處。

  古昭明和劉永昌等人聚在一起喝著酒，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還是古少爺和劉哥厲害，一下子砸了五千本書，明天鄭屠那廝就等著賠錢吧！」

  「交不出貨，屆時不光要賠錢，還要把如意書坊的招牌給砸了！」

  「渭州的書市可是古少爺家的地盤，古家不點頭，那個殺豬的鳥人豈能做得起書坊？」

  眾人談論最多的自然是今天如意書坊發生的事情，紛紛拍著古昭明和劉永昌的馬屁。

  顯而易見，那名外地人打扮的魁梧中年人是古家安排的，目的自然是落井下石。

  只不過，就連古家都沒有想到，劉家這個時候竟然會跳出來，而且即便提升到雙倍書價，還是堅持三千本。

  這已經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當然，古家非常樂意劉家幫忙，於是古昭明今晚又與劉永昌廝混在了一起。

  「如果沒有我們劉家，那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不過就是市井一個潑皮無賴罷了，竟然敢跟我們劉家斗，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劉永昌今晚非常高興，故而喝了不少酒，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一身酒氣地冷笑著說道，言語中對鄭飛極為鄙夷。

  自從他老爹劉大郎被魯達三拳打死後，劉家就備受非議，劉永昌更是憋了一口氣想要找鄭飛麻煩，可惜接連失利，碰了一鼻子灰。

  如今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對付鄭飛的機會，自然感到揚眉吐氣，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看鄭飛出醜。

  「劉哥說得沒錯，鄭屠那廝沒有你們劉家的扶持狗屁不是！」

  眾人聞言紛紛開口附和著，對著鄭飛就是一通辱罵。

  這時，一名小廝快步走進來，俯身在古昭明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竟有這事兒！」

  古昭明微微一怔，感到頗為意外。

  「古少爺，發生了何事？」

  坐在他身旁的劉永昌見狀，打了一個酒嗝後問道。

  「諸位，你們猜鄭屠那廝為何敢讓如意書坊收訂錢？」

  古昭明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望向在座的眾人。

  「古少爺，這裡面難道有什麼隱情？」

  現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好奇地望向古昭明，大家對此感到頗為疑惑，這擺明了就是白白扔錢嘛！

  「鄭屠那廝的運氣還真好，就在如意書坊走水的當天晚上，他們竟然從庫房裡搬走了那一千本《石頭記》，換成了從別的書坊買來的經史子集！」

  在眾人的注視下，古昭明笑道，「你們猜猜看，他打算在哪裡出售《石頭記》？」

  「怪不得那廝敢收訂錢，原來《石頭記》根本就沒燒毀！」

  這使得人們倍感意外，隨後好奇地問道，「難道不是如意書坊嗎？」

  「這廝想要趁機為如意賭坊揚名，所以選了同福茶樓作為新書的發售場地！」

  古昭明的笑容變得陰森起來，「不過，一千本而已，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屆時照樣砸他的招牌！」

  「對，昨天如意書坊收了七千多本書的訂錢，根本就不可能交付！」

  在座的人們聞言連聲附和，認為鄭飛難逃一劫。

  「古哥，你可知道那一千本書的下落？」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著的時候，劉永昌雙目凶光一閃，面色猙獰地問向古昭明。

  「嗯。」

  古昭明見狀眼前亮了亮，點點頭後湊過去衝著劉永昌低語了幾句。

  「諸位，我去一趟茅廁！」

  劉永昌隨即起身，摟著身旁的美艷姑娘揚長而去。

  「古少爺，劉哥這是要……」

  見其離開，一名公子哥若有所思，衝著古昭明說道，想要問問劉永昌是不是在打那一千本《石頭記》的主意。

  「噓！」

  沒等其把話說完，古昭明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他把話挑明。

  「來，喝酒，今晚只談風月，不論其他！」

  說著，他端起酒杯，笑著向眾人說道。

  屋裡隨即觥籌交錯起來，大家雖然都對劉永昌的舉動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有點破，若無其事地喝酒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