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送禮的門道

  「劉兄，是不是重的先落地？」

  見下面的人們陷入沉寂，崇文塔上的國字臉年輕人不明就裡，於是衝下來，關切地衝著劉永昌高聲問道。

  「你剛才是不是同時放下它們的？」

  劉永昌的臉色有些蒼白，一把抓住國字臉年輕人的手腕，急聲問道。

  「同時掉下去的。」

  國字臉年輕人點點頭，他隱約間感覺事情有些不對，試探性地問道，「不會是同時落地的吧？」

  「障眼法，絕對是障眼法！」

  

  劉永昌聞言，臉色剎那間變得鐵青，他沒有理會國字臉年輕人，而是惡狠狠地衝著鄭飛說道，「肯定是你暗中動了手腳。」

  「你這鳥人怎麼如此埋汰？輸了就輸了，找什麼鳥理由推脫！」

  沒等鄭飛回答，李逵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對劉永昌的這種輸不起的行為極為鄙夷。

  「劉永昌，你輸了，還有何話可說？」

  沈子傑這時回過神，指著劉永昌高聲喝問。

  此時，他心中感到無比疑惑，不清楚鄭飛為何要關注這種東西，難道是太過無聊閒的？

  「哼，江湖騙術！」

  劉永昌知道自己不占理，再待下去只能自取其辱，於是冷笑著瞪了鄭飛一眼，面色鐵青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走了走了，沒啥好看的，想看的話去看江湖術士變戲法！」

  國字臉年輕人等人隨即跟了過去，嘴裡罵罵咧咧，一臉的不甘心，對鄭飛極盡詆毀。

  「這鄭屠還真是厲害，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不務正業而已，簡直就是吃飽了撐的！」

  「為啥兩個鐵球會同時落下？不應該重的先落地嗎？」

  現場的人們跟著騷動了起來，有的驚嘆，有的鄙夷，更多的是疑惑。

  「諸位，我今天有些私事要做，明天咱們再會。」

  鄭飛已經預料到這事兒肯定會在學子中產生不同的影響，這正是他想要的，隨後衝著張明義和沈子傑等人一拱手。

  與州學的事情相比，鄭飛現在更看重的無疑是李逵這個大寶貝，絕對不能讓這個傢伙溜走了。

  「後會有期！」

  雖然心中感到遺憾，但張明義和沈子傑等人拱手送別了鄭飛。

  鄭飛徑直帶著李逵和李念達去了渭州城最好的酒樓，擺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招待兩人。

  他說到做到，讓店家拿來了上等的美酒讓李逵喝了一個痛快，最終癱軟在了酒桌上。

  「鄭兄，鐵牛心性憨直，只是一介糙漢罷了，似乎幫不上鄭兄什麼忙。」

  瞅了一眼醉倒的李逵，李念達猶豫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望向了鄭飛，「即便是把他交官，也沒有多少賞錢！」

  李念達已經打探到鄭飛的底細，知道他是一個殺豬的屠戶，手下聚集了不少閒漢，是渭州城地下世界的一霸。

  思來想去，他覺得鄭飛之所以知道李逵的底細，肯定是看見過官府通緝李逵的逮捕文書，如此一來就什麼都能解釋通了。

  「李兄誤會了，我與鐵牛神交已久，是真心交往。」

  鄭飛笑了起來，衝著李念達一舉手裡的酒杯。

  「可是……」

  李念達微微一怔，他看出鄭飛並沒有說謊，但還是不理解鄭飛的這個行為。

  「鐵牛是我的夢境貴人，我想留他在這裡住上一陣，不知李兄是否方便。」

  鄭飛笑了笑，沒有過多地解釋，徑直向李念達提了一個條件。

  「這……」

  李念達猶豫了，他現在還沒搞清楚鄭飛的動機，故而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李兄，鐵牛終究是通緝之人，與其讓其浪跡天涯，不如待在我這兒。」

  鄭飛微微一笑，然後拍了一下手掌。

  黑娃立刻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面蓋著一層紅布。

  「這是在下的一點兒心意，還望李兄笑納。」

  鄭飛掀開紅布，下面是白花花的銀錠，足有一百兩。

  「這……這怎麼好意思！」

  李念達的眼前頓時就是一亮，雖然嘴裡在推脫，但眼睛卻死死地盯在銀錠上。

  鄭飛見狀笑了笑，衝著黑娃點了一下頭，黑娃就把托盤放在了李念達的面前。

  用一百兩換李逵，這個生意李念達一點兒都不虧。

  雖說李逵勇猛過人，但心思單純，平常沒少惹事兒，李念達為此感到頗為頭疼。

  再加上李逵逃犯的身份，李念達平日裡沒少提心弔膽，如今正好可以順水推舟送鄭飛一個人情。

  與此同時，州學後院。

  白朝恩一身酒氣地回到家時，那名被鄭飛用五兩銀子收買的黃氏的貼身丫鬟正等在院子裡，手裡拿著王羲之的那幅字。

  「老爺回來了！」

  見白朝恩進門，她連忙迎了上去，單手攙扶住了王羲之。

  「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白朝恩一眼就看見了丫鬟手裡拿著的字，於是隨意地開口問道。

  「還能是什麼，一張贗品而已！」

  這時，黃氏從屋裡出來，見丫鬟還拿著鄭飛送來的那幅字，不由得皺著眉頭道，「你怎麼收下了它？」

  「回大娘子，奴婢本不想收的，是那個鄭屠硬塞給奴婢，奴婢想著等下讓人還給他。」

  丫鬟聞言不動聲色地回道，把責任一股腦地推到了鄭飛身上。

  「哼，一兩銀子的贗品也拿得出手，老爺，他這是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黃氏冷笑一聲，不滿地向白朝恩說道，她就沒見過這麼辦事兒不靠譜的人。

  「趕緊一把火燒了，一看見它就晦氣！」

  說著，黃氏一臉厭惡地吩咐丫鬟。

  「奴婢這就去。」

  丫鬟不敢怠慢，拿著那幅字就準備離開。

  「慢著！」

  這時，白朝恩喊住了她，沉聲問道，「這是鄭屠送來的？」

  「嗯！」

  丫鬟點點頭，等待著白朝恩的指示。

  「打開讓老爺瞅瞅。」

  白朝恩的眼珠轉了轉，然後衝著丫鬟說道。

  丫鬟聞言，立刻招來兩名小廝，將那幅字展現在了白朝恩面前。

  「不就一副不值錢的贗品，有什麼好看的！」

  黃氏不滿地發了一句牢騷，覺得白朝恩是在浪費時間。

  「這……」

  白朝恩的視線落在那幅字上後怔了怔，隨即俯身上前仔細查看起來，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黃氏見狀不由得狐疑地問道。

  「這是書聖的墨寶！」

  白朝恩伸手輕輕撫摸著捲軸上的字體，雙目精光乍現，「千金不換！」

  「千金不換？」

  黃氏有些傻眼，萬萬沒想到鄭飛竟然送了一幅真跡過來，可為何他要說是假的？

  「等下老爺把上面的字體臨摹一遍，然後你把老爺臨摹的字給鄭屠送去。」

  白朝恩沒有向黃氏解釋，吩咐丫鬟一句後樂呵呵地拿著那幅字進了書房，醉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