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旋風李逵

  「你可是沂水縣人氏？」

  雖然黑大漢一口的糙話，但鄭飛卻絲毫不以為意，他隱約間意識到了什麼，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問道。

  「咦？你這廝連這個也知道？」

  黑大漢更加驚訝，隨後意識到了什麼，禁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廝真的好心機，肯定從俺的口音中聽出了俺的來歷！」

  「百丈村人氏？」

  鄭飛此時已經可以確定這個黑大漢的身份，微微一笑後繼續問道。

  「這你也能聽出來？」

  黑大漢的笑容凝固住了，神色錯愕地望向鄭飛。

  「我還知道，你家中有一老母和一個兄長。」

  鄭飛笑了笑，衝著黑大漢一指，高聲問道，「鐵牛兄弟，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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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黑大漢下意識地就點點頭，然後饒有興致地問道，「你這廝好生有趣，是不是會看相算命？」

  「前些天我做噩夢，眼見就要性命不保，關鍵時刻一個手持雙斧的魁梧身影將我救下。」

  鄭飛肯定不會看相算命了，但他卻懂得胡謅，聞言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望著黑大漢說道：

  「可惜，夢中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臨分開前他告訴我，他是百丈村人氏，因故不得不背井離鄉，把家中老母交給兄長照顧。」

  「使用雙斧？背井離鄉！」

  黑大漢眼前一亮，連忙衝著鄭飛拍了拍胸口，「那就沒錯了，正是俺鐵牛！」

  「鐵牛兄弟，看來咱們倆還真是有緣，等我了了這裡的事情定然請你吃酒，不醉無歸！」

  鄭飛笑了起來，無論如何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上這個大寶貝。

  顯而易見，這個看上去憨頭憨腦的黑大漢就是黑旋風李逵。

  李逵是沂水縣百丈村人氏，因為殺了橫行鄉里的惡霸不得不跑路，投奔了一位經商的遠親，也就是那位先前呵斥他的中年人，遠房堂兄李念達，跟著其走南闖北地遊蕩。

  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李逵憑藉著一雙板多次在危難中救了李念達的性命，深得對方的器重。

  按照歷史的發展，直至後來遇上朝廷大赦，再加上李念達病死，李逵這才結束東奔西走的商旅生涯，去江州謀了一個牢卒的差事，結識了神行太保戴宗。

  說起來也巧，李念達有一個同鄉在渭州州學裡任教，他今天特意前來看望，結果遇上了鄭飛。

  這對鄭飛而言絕對是個莫大的驚喜，要知道李逵這個人有一個常人無法比擬的優點，那就是「愚忠」。

  只要能得到他的認可，那麼李逵就能為了對方上刀山下火海。

  而且，李逵的頭腦簡單，沒有什麼花花腸子，是一個非常容易相處的人。

  鄭飛還要給張明義等人證明大小鐵球是同時落下，因此跟李逵約定了時間後就領著人去了州學一側的崇文塔。

  「鐵牛，你認得此人？」

  待其走後，李念達不由得走到李逵的身旁低聲問道。

  他闖蕩江湖那麼多年，自然意識到眼前的這種情況不正常，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外地人，如何知曉李逵的事情？

  所以，他懷疑鄭飛以前見過李逵。

  「從未見過。」

  李逵搖搖頭，然後興致勃勃地笑道，「哥，咱們看看熱鬧去，看看那廝在搞什麼名堂。」

  說著，他自顧自地追了過去。

  「唉！」

  李念達總覺得這事兒有些邪乎，無奈地搖搖頭後跟了過去，暗中找人打聽鄭飛的消息。

  他可不相信鄭飛所說的夢境，隱約間感到鄭飛的所有舉動都是衝著李逵去的，似乎有所企圖。

  渭州州學南側有一座七層高的崇文塔，是數十年前渭州城的權貴出資建造，寓意州學學子們登高望遠，金榜題名。

  為了讓兩隻鐵球同時落下，鄭飛已經讓黑娃找木匠做了一個簡易的投放裝置，看上去就是兩個連在一起的木盒子。

  只要拉動兩個木盒相連處的一個機關，它們的底板將同時翻轉，進而使得裡面的物體掉落下去。

  按照鄭飛的安排，原本應該黑娃上樓啟動機關，放下兩個鐵球。

  「放心，這事兒交給本公子，絕對不會讓他們動手腳。」

  不過，由於擔心黑娃作弊，國字臉年輕人於是毛遂自薦，冷笑著瞅了鄭飛一眼後上了樓。

  他才不相信兩個鐵球同時落下，認為鄭飛肯定會在機關上搗鬼，先放小鐵球下去，然後再放大鐵球，利用時間差偽造兩個鐵球同時落地的假象。

  「哼，看他這次如何耍花招！」

  劉永昌等人不屑地望著鄭飛，認為他這次沒辦法作弊，就等著被人嘲笑吧。

  「這個殺豬的肯定是想暗中動手腳，不過被看穿了！」

  「他就是譁眾取寵而已，真以為咱們都是傻子？連哪個鐵球先落下來都不知道？」

  「兩個球的重量差那麼多，怎麼可能同時落下呢？」

  崇文塔下黑壓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們，看得出來大家都不相信鄭飛，認為他的觀點是無稽之談。

  「要是這事兒搞砸了？咱們得想個法子為鄭兄開脫！」

  人群中，沈子傑湊到張明義身旁，低聲說道。

  雖然鄭飛此時的舉動太過荒謬，但鄭飛在算學上的造詣令他推崇至極，故而肯定要想辦法幫鄭飛一把。

  「我覺得，這事兒有些懸！」

  不成想，張明義沉吟了一下，皺著眉頭回道，「或許，這兩個鐵球真的能一起落下。」

  「你莫非也瘋了，豈能說出這等胡話？」

  沈子傑一怔，神色驚訝地望著張明義。

  「你覺得，他此次前來之前是否進行過驗證？」

  張明義鄭重其事地望著沈子傑，認為鄭飛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可這怎麼可能？」

  沈子傑怔了怔，覺得言之有理，隨後就疑惑地問道，對這種事情難以理解。

  「打開它！」

  就在這時，站在塔前的劉永昌衝著塔頂做好準備的國字臉年輕人揮了一下手，高聲喊道。

  見到劉永昌揮手，國字臉年輕人隨即打開了投放裝置的開關，兩個放在盒子裡的鐵球同時墜了下去。

  現場所有人都關切地抬頭，興致勃勃地望著從空中自由落地的兩個鐵球。

  啪！

  很快，兩個鐵球同時砸在了地上的泥土裡，發出了一個沉悶的聲響。

  「真的……同時落下！」

  現場鴉雀無聲，包括李逵在內，人們的腦迴路一下子就斷掉了，一時間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