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轉行

  「就買幾本書你就學會了？」蕭逸辰睜大眼，有些不敢相信。

  「這有多難？」許圓圓不以為意。

  不難？

  蕭逸辰嘟囔一句：「我母親手中就有全大陸連鎖的香料鋪子，我從小也跟著學了一些制香的法子，你這香粉，又要和藥材味道中和，又要不濃郁讓人討厭，還是很難的。」

  「是這樣嗎？」許圓圓一臉不解，「這很難嗎？」

  蕭逸辰想起母皇跟他說過的一個詞，叫做「凡爾賽」，只是並未流行，眼下這個小姑娘，就是凡爾賽本賽。

  「你要不試試做幾個香包，拿到前面鎮子上去賣試試？

  前面就有母皇開的香料連鎖店，他有少東家的牌子，整個瀾川大陸的連鎖店都認識。

  

  到時候他可以把這些香料放在鎖香閣賣一賣，他雖然不是專業的調香師，但他也能聞出許圓圓做的香料包格調很高，而且還帶功能性。

  母皇小時候就跟他說過，香料師這個直接是很難得的，而且非常需要天賦，嗅覺要比常人靈敏的前提下，還得學習制香的工藝，這些都是很有難度的。

  這個世上，氣味這種東西，其實是最極難保存的。

  他是識貨的，只是之前沒察覺，現下察覺了，才發現她不適合製藥，倒適合制香。

  但是……

  這孩子對她師父的濾鏡太重了，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看來是該給桑姑姑寫封信說說這個事了，不然這小姑娘怕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蕭逸辰看了一下自己偷偷抹了藥的腿，還好還好，他自己隨身帶了藥，藥理他也學過一些，不然他這腿一路上怕是永遠都消不了腫了。

  本來這腿吧，不抹藥三兩天也就好了，但被這許圓圓抹了藥之後，五天都沒消腫。

  後來他認真辨認了每日敷的藥，卻發現那藥每日都不一樣。

  這姑娘在山林中採到什麼就給他敷什麼，饒是他跟著兩位名師學過如何辨別不少藥材，他有時候也認不出那是什麼藥。

  「你每天在我腿上敷的什麼藥？」他真的有點好奇。

  「有些我也不知道名字，不過我聞著跟消腫的傷藥很像，我就想試試，有些是八成像，有些是九成像，我想看看十成像的藥材跟這些九成像八成像的藥性有多少區別。」

  蕭逸辰震驚：「你是這麼認藥材的？」

  許圓圓低頭小聲道：「師父一直都說我嗅覺異於常人，我就想看看我這個嗅覺對治病和製藥有什麼作用，我能聞出藥丸子內的原料，最近就想試試靠香味來辨認藥材，想看看相同或者相似的氣味，藥性是不是會相同。」

  「顯然你的試驗好像失敗了。」蕭逸辰毫不猶豫地戳穿，「藥材不能靠氣味認。」

  許圓圓也有些憂傷：「要是真的純粹靠氣味來認，那盲人也可以學醫了。」

  「你是這麼想的？」蕭逸辰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許圓圓道：「很多人五感失去其一，其他感官的功能就會變得比平常人更強一些，如今皇上和君主想給天下人一個公平就業的機會，我就想著，如今女子也能幹很多事了，那殘疾人應該也能吧。」

  「你想給殘疾人也多一個就業的機會？」蕭逸辰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是啊，我之前跟著師父遊歷的時候，實在見得太多病人，特別是殘疾人，我覺得他們很多人只能被家裡養著，要是能多一份職業，他們也不用一直被家裡人當做累贅。」

  蕭逸辰看她的眼神幽深了一些，看著這個圓乎乎的小姑娘，好像除了可愛之外，好像還挺有思想的。

  到了前方鎖香閣，蕭逸辰便把許圓圓做的香料和香水都放到閣中，每個都寫好了功能。

  比如，能中和茅廁臭味的，可以放在家中茅房。

  中和藥材味道的，可以給一些需要長期喝藥的人用。

  還有中和油煙味的，有些孕婦懷孕時聞不得那些味道，放在身上，可以抑制嘔吐。

  還有其他各種功能，聽許圓圓說，她還在找很多相生相剋的香料，這就跟藥物一樣，也有相生相剋的，比如毒藥和解藥，比如兩種藥物混合一起會產生毒素。

  「其實香味也是一樣的。」許圓圓提起這個眼神就亮晶晶的，「我學藥理的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

  蕭逸辰笑呵呵地低頭看著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不如棄醫從香？」

  「啊？」許圓圓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可以成為很厲害的制香師，但學醫，你其實不是很擅長不是嗎？」蕭逸辰直言。

  許圓圓忽然沉默。

  見她忽然不說話了，蕭逸辰忍不住低頭又看她表情：「我說錯了嗎？」

  許圓圓良久才道：「我從小就是師父養大的，我不想讓她失望。」

  原來癥結在這裡呢？

  「桑姑姑現下也不知道遊歷去哪裡了，等改日我見到了她，跟她說一聲便是了，她不是不講理的人，肯定能明白的。」

  「不要。」許圓圓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別跟我師父胡說八道，她對我寄予厚望的。」

  「寄予……厚望？」為什麼聽上去不太像的樣子？

  蕭逸辰想了想：「其實我跟你差不多，不過我這個人呢，比較有自知之明，所以從家裡逃出來了。」

  許圓圓皺眉，不理解：「你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嗯！」蕭逸辰點點頭，「家裡人讓我繼承家業，我這個人呢，就很有自知之明，我就不是治家的那塊料，而我的長姐就很合適，我只想做一些小玩意兒，但是家裡的那些老頭們思想迂腐，還是覺得應該男子繼承家業，我實在受不了那些嘮叨，就逃出來了。」

  許圓圓眯起眼睛：「這十幾年來，已經有了不少女子當家做主的家族，怎麼你家還這麼迂腐？」

  「我也這麼覺得。」蕭逸辰點點頭，「我就想著，等我長姐掌家之後再回去，省得聽他們嘮叨。」

  「這倒是也不錯。」許圓圓點點頭，「不過你的家人會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