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聞味

  蕭逸辰想了想：「那你要去哪裡？」

  許圓圓道：「我剛從寧州醫學院回來，打算去明州醫學院。」

  「你真打算一州一州跑醫學院？」

  許圓圓點點頭：「這是師父讓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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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師父的話，你每一句都聽？」

  許圓圓繼續點頭：「當然。」

  真是一根筋的姑娘。

  蕭逸辰忍不住搖搖頭，她師父顯然覺得她能力不足，所以才讓她拖延時間再出師，不敢讓她獨當一面吧？

  他記得母皇跟他說過，桑姑姑及笄的時候，醫術一點不比白鏡叔叔差，不過她主攻還是在藥材方面，所以她製藥方面的造詣比醫術有名。

  「這裡也不是去明州的必經之路吧？」蕭逸辰想了想，「你跑到這山里做什麼？」

  他周圍看了看，剛才被長姐追著慌不擇路，一路跑進了林子深處，沒想到居然已經跑了這麼遠了。

  趕路而已，走官道就行了，何必跑到這深山老林里？

  「到山林里，我當然是為了採藥啊。」許圓圓看著他的腳踝，從背簍里拿出一點草藥，「吶，這個活血化瘀的，給你敷上……咦，你怎麼耳朵又紅了？」

  「我才沒有！」蕭逸辰別過頭，想要縮回自己的腿。

  「哎，別動別動，還沒敷好呢。」許圓圓壓住他的腿。

  「這麼點傷，你敷慢點都痊癒了，至於上什麼藥嗎？」

  「你別動！」許圓圓抓著他的腿還是不放，「好不容易找個人能讓我敷藥，那我不得所有的藥都試試才行。」

  「什麼？！」蕭逸辰聲音都提高了八度，「你拿我試藥呢？」

  「哎呀，你放心，這麼多年我沒有治死過人的。」

  蕭逸辰立刻察覺到重點：「那你治好過沒有？」

  長久的沉默……

  於是蕭逸辰也沉默了。

  看樣子，這小姑娘沒治死過人是真，但大概率也沒治好過人吧？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師父不讓你出師了。」蕭逸辰盯著她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並不適合學醫？」

  許圓圓嘟嘟嘴：「可是我八歲就跟著師父了，她收我的時候，明明說我天賦異稟，適合藥理。」

  「她從哪裡看出你適合藥理？」

  「我光靠鼻子就能聞出藥材的不同，蒙著眼睛都不會猜錯。」許圓圓一臉驕傲。

  「就因為這個，她覺得你適合藥理？」蕭逸辰忽然覺得桑姑姑好像挑徒弟有點草率了。

  「反正師父是這麼說的。」許圓圓從來不會懷疑師父的決定，「我是個孤兒，是師父從小把我養大的，師父不會說錯的。」

  「你就這麼相信你師父的話？」蕭逸辰覺得似乎應該讓她好好認清楚自己，或者她對自己真的有什麼誤解。

  「師父的話我當然要聽。」

  蕭逸辰覺得自己左右沒事做，皇姐應該一時半會兒也當不上女帝，他且得逃些時日，不如就跟著這姑娘，讓她認清楚自己其實不是學醫這快料，也算是功德一件。

  「正好我也要去明州，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們結伴同行如何？」蕭逸辰提議。

  「好啊好啊。」許圓圓上下打量他一番，點點頭，「你長得這麼好看，但是身嬌體弱的，難免會被一些世家貴族的姑娘看上，強行捉婿，男孩子在外面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放心，這一路我會保護你的，我學過武功的。」

  蕭逸辰：「……」

  他什麼時候身嬌體弱了？

  不過算了，看在她不介意自己跟隨的份上，就姑且認下來吧，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武藝高強，可能就會覺得跟他在一起不安全了，到時候躲他遠遠的，就無法好好拯救一位誤入歧途，不是，是選錯職業的少女了。

  母皇總說他好為人師，以後若是遇到心儀的姑娘，可千萬要收斂一點，不然讓人家姑娘覺得你爹味太濃，是不會得到姑娘青睞的。

  所以他收起想要更正許圓圓繼續學醫心愿的想法，想著還是用事實打臉比較好，說教一般是聽不進去的。

  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於是，蕭·身嬌體弱·逸辰公子，就開始跟著許圓圓跑各州的醫館。

  從南到北，從北到南。

  他算是發現了，這姑娘不止不適合藥理，還不適合趕路。

  她是真的走得隨心所欲，明明說去明州的，應該往北走，可是她見林子就鑽，看山就爬，明明三五日的路程，硬是過了半個月都沒走完。

  「我看你采的也不都是藥材，這些樹葉和果子又是什麼？」蕭逸辰從小就對很多事情充滿好奇，白鏡和桑清漪遊歷回來的時候，他也會纏著他們學點藥理和醫術。

  就是他學得雜，很多東西都是為了他的發明創造服務的，所以也不會學得很深。

  但到底教他的都是一些大師，他自己本身又聰明，隨便點撥兩句，就比別人學半年一年都強。

  這個「別人」，大概其中就是包括了許圓圓小姑娘。

  「你懂什麼，這些果子和樹葉都有不同的香味，混合一起可以做香料。」許圓圓回答他的話。

  「你還會做香料？」蕭逸辰想起來，這幾日跟著她，她身上總有些香味，起先他覺得是藥材味道。

  但這藥材味道卻不如藥廬里的沖鼻，不像尋常大夫，身上的藥味令人有些不喜。

  許圓圓身上的藥味好似特別清香，藥材味道只是淡淡少許。

  「我整日跟藥材打交道，身上藥味很濃，我鼻子又特別靈敏，每天自己聞著也難受，就采一些味道特殊的果子和葉子，做點香粉，可以中和掉藥材的味道，這樣就好聞一些。」

  「你這香料的法子是跟誰學的？」

  許圓圓搖頭：「我沒有跟人學過啊，從小我鼻子就很靈，聞了就能知道什麼味道和什麼味道放在一起是最好的，也知道什麼味道可以掩蓋什麼味道。」

  這話聽著繞口，蕭逸辰回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你自學的香料製作？」

  「還是買了幾本書的，主要那些東西要做成粉末，膏狀，液體之類的，我總得知道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