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老趙

  「不是太子說，只有幾個公子受了罰，教子不嚴的罪過，受罰的也應該是他們的父親吧？」

  蕭煜軒說得有理有據，但這個鍋是肯定要往太子頭上栽的。

  太子咬牙，但他仗著蕭煜軒和顧亦寧沒有帶人來，想了想：「人也不齊，不如回驛館之後再議。」

  「人，我帶來了。」蕭煜軒勾了一下唇，眼中一絲笑意都沒有。

  他和顧亦寧路上買了很多東西，讓人送消息回去根本不是什麼難事，甚至都不會引起別人，特別是太子的注意。

  巧了，當時他們看到這麼多人在欺負人的時候，正好是他們讓人送東西回驛館的時候，所以在去管閒事之前，他們多送了個口信過去。

  現在，小橘子早就帶著人在官府後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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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蕭煜軒的話，小橘子就讓侍衛跑了出去：「太子殿下，煜北王殿下，屬下這就派人去抓。」

  同知本來就在府衙內，是第一個被拎過來的，沒多久幽雲城首富也被抓來了。

  最麻煩的是守軍都尉。

  「太子殿下，王爺，康都尉巡邏去了，正在派人尋找。」

  顧亦寧抬眸看了一眼剛才主動帶路的康家勝，蕭煜軒當然也注意到了她這一點小動作。

  其實這小子還挺識時務的，雖然是四個公子裡面年紀最小的，但功夫卻是最好的——在顧亦寧手下過了兩招，其他的那幾個用了一招就已經完全處於挨打局面，嗯，他第一招好歹還擋住了。

  所以顧亦寧對這個小子的感觀比那三個好那麼一點點，但該下手打的時候也沒留手，儘量都把這幾位的傷都打在臉上，這一路從大街上走到府衙，很有一種遊街示眾的感覺。

  就算有人不知情，看到那四個貴公子都變成了豬頭，好奇心也被調動了，忍不住都會問一句：「那四個豬頭是誰啊？」

  然後話題由此展開。

  所以顧亦寧如非必要，基本都打在他們臉上，導致那位剛挨打的知府大人第一眼都沒認出自家兒子來。

  「先派人去找吧，找到帶過來讓太子殿下處置。」今日蕭煜軒是一定要把這鍋給太子做實了，甚至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殿下，既然你要治教子不嚴之罪，是否該開始了？」

  太子咬牙：「既是一百五十棍，還剩九十六，剩下的三個人分了吧。」

  外面的圍觀群眾太多了，這裡他最大，確實不好徇私。

  楊德運已經打了五十多板子了，他求個情少打一點也無可厚非，剩下那三人其中兩人都已經來了，不罰就說不過去了。

  還以為天冷外面的百姓不多，也不止怎麼就一下子圍了那麼多人。

  他當然不會知道，顧亦寧路上就差敲鑼打鼓了，順便讓小橘子把能喊過來的都喊過來了，能來這裡看審訊的百姓一人給一個肉包子或者其他吃食。

  反正她剛才在路上買了那麼多東西，就當是賑災了。

  現在看來，小橘子這活幹得還是挺漂亮的。

  群情激昂，同知和首富雙雙把褲脫，沒一刻，哭天搶地的哀嚎聲響了起來。

  不過比起一百五十下，他們其實賺到了。

  蕭煜軒和顧亦寧也沒有再說話。

  靠著四個臭小子的幾句話要把這幽雲城乃至整個北境的勢力解決掉那是不可能的，如今也只能是小懲大誡。

  不過沒關係，他能挑這個頭，自然有把握太子沒辦法對他們怎麼樣。

  行刑很快就結束了。

  太子忽地話鋒一轉：「六弟，你看，這幾個人也懲罰過了，但孤聽說，這四位小朋友也是因為聽說有逃犯想要好心幫忙罷了，那兩位逃犯，六弟覺得應該怎麼處理呢？」

  就算那四個紈絝公子有錯，但那兩個流放犯卻是實實在在從莊子裡逃出來的，他們自然也要受罰。

  太子覺得自己抓住了對方的把柄，剛才他丟了面子背了黑鍋，當然也要讓對方丟臉才行。

  沒想到蕭煜軒不動聲色：「誰說……那兩人是逃犯？」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那兩個流放犯少年都懵了。

  他們確實是一早偷偷爬上了來城裡老趙頭的牛車，躲在草垛里進城裡來的。

  按照他們的身份，只能在莊子上生活，如果要出莊子，就必須由莊子上的擁有平民戶籍的百姓，帶著他們的奴籍證明陪同一起出莊子。

  他們這樣偷偷出來，確實要按逃犯論處的。

  可是他們太餓了，莊子上的普通農戶都過得艱難，哪裡還有糧食分給他們這些為奴的人？

  所以他們今天一早偷偷溜出來，就想看看能不能到城裡賺點錢買點吃的。

  就算去驛站，鏢局當苦力扛麻袋賺幾個銅板也行啊。

  他聽莊子裡的人說，去干一天苦力多的一天能賺幾十個銅板。

  沒想到還沒找到活兒做呢，就遇到了那四個紈絝。

  現在聽到煜北王開口，說他們不是偷偷溜出來的，這兩個孩子都有些詫異。

  這煜北王也是隨便說瞎話的人嗎？

  那要是被戳穿了可怎麼辦？

  果然，太子冷笑一聲：「六弟，你包庇罪犯可就不對了。」

  「太子，還未調查，你又如何得知我包庇罪犯了？」蕭煜軒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也不等他回答，只說了一句，「帶上來。」

  很快，一個穿著厚厚棉衣的老頭子被帶了進來，兩個孩子一見到那人就叫了起來：「老趙頭？」

  那人正是被他們扒了牛車的老趙頭。

  老趙頭一進公堂還有些發怵，但還是顫抖著走到兩個少年面前，叨叨一句：「你們怎麼回事，說好帶你們進城的，怎麼一進城就走散了？」

  兩個少年還沒反應過來，老趙頭已經跪下了：「大人，貴人，不知這兩個小子犯了什麼事，今日小老兒帶他們進城找活兒做，沒想到路過集市的時候不小心走散了，若是他們有什麼事，看在他們年幼無知的份上，還請幾位大人貴人饒恕！」

  說完，他就拼命磕頭。

  看樣子，進公堂的時候，甚至都還不知道公堂上坐著的那幾個到底是具體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