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發泄

  其實顧亦寧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不過四下也無人，她便抱怨了一句。

  最近情緒確實有點不太穩定，她讀過心理學的書，也知道產後激素不穩定，她也在給自己做一些心裡疏導，但是激素抑鬱這種事，就跟感冒發燒一樣，並不是自己給自己施個咒語，說不許生病馬上好就立刻好了。

  「就是有點不甘心，找你發泄兩句。」顧亦寧深吸口氣，「沒事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知道該怎麼做。」

  蕭煜軒摟一下她的肩，問：「心情不好？」

  顧亦寧倒也不瞞著：「最近有點收不住脾氣，放心，過完這一年半載就好了。」

  「想發泄就發泄出來，就生這一回孩子，以後怕是都再見不到你情緒失控的樣子了，我得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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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蕭煜軒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顧亦寧有些火氣也就發不出來了。

  他已經儘可能做到最好了，沖他發脾氣好像確實也不應該。

  於是顧亦寧捶了他肩膀一下：「別做夢，你看不到的！」

  說完，她轉身回屋給孩子們餵奶去了。

  晏城的事其實解決起來不算慢，顧亦寧也去現場幫忙，施粥贈藥，安頓了那些典當過冬衣物換糧食，或者賣掉了過冬糧食換衣服的災民。

  其實他們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是災民，對他們來說，能啃樹皮吃草根活下來，都覺得自己明年還能再收穫糧食果腹。

  看著一張張麻木不仁的臉和呆滯的目光，顧亦寧很想喚醒他們的反抗精神。

  不過，動亂到底還是對百姓沒有什麼好處，主要責任還是在上位者，他們無法明白自己的錯處，整個東離的百姓都永遠沒有好日子過。

  「京都來消息了。」蕭煜軒在一旁幫忙，悄悄跟她說了一句。

  顧亦寧眼眸一亮。

  「放心，這件事鬧大了，父皇也不敢不懲治，不然言官真的撞了柱子，他要被天下人詬病的。」蕭煜軒幫她一起給災民分藥湯。

  雨下了兩日，這幾日停了，但是寒風凜冽。

  陸棟早就被控制起來下了獄，太子很是譏諷了兩句，但是災民就在城門外聚集著，人證物證俱在，他也不好包庇得太過明顯，只是忙著找人回京消滅陸棟之前在京都「活動」的線索。

  保不住陸棟，至少也要保住上面的人，越往上的人，對他來說越有用。

  一個陸棟，在他心裡根本排不上號，甚至陸棟活動的時候也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面前。

  但是太子肯定不會讓蕭煜軒他們那麼順利，噁心是一定要噁心一下他們的。

  比如，打著太子旗號的施粥大棚比他們煜北王府的都要大，而且上面的旗幟插得高高飄揚，幾乎一出城門就能看到。

  就這三五日的光景，整個晏城都在傳：太子代天巡狩來了，知道城外晏城百姓生活困苦，專門設了粥棚施粥。

  「明明是咱們先設的棚，我們還有藥送，就是缺個旗幟，結果功勞都成他的了。」顧亦寧咬牙切齒。

  「不提不高興的事。」蕭煜軒忽然笑起來，「想不想做點高興的事？」

  「什麼？」顧亦寧好奇地看著他。

  蕭煜軒大聲對外面道：「把人帶上來！」

  很快，兩個侍衛押著一個人將他狠狠壓在幾個粥棚和藥棚中間。

  顧亦寧看看蕭煜軒，蕭煜軒也不隱瞞，笑道：「這是陸棟，想不想發泄一下出出氣？」

  顧亦寧不解：「你要做什麼？」

  有人遞上了鞭子，蕭煜軒接過來交給顧亦寧：「鞭笞之刑，想不想自己動手？」

  有這種好事？

  顧亦寧眼睛都亮了：「要！」

  「六弟，你這是要做什麼？」太子那邊見到異動，已經走了過來，「把陸大人拉到大庭廣眾之下，是要做什麼？」

  「給受災的百姓一個交代！」蕭煜軒理直氣壯地道，「父皇的旨意。」

  太子皺眉：「孤怎麼沒看到這一條？」

  「父皇聖旨上說，一定會給晏城百姓一個交代，我就想著，幫父皇做了這件事，免得父皇憂心。」蕭煜軒一臉為父分憂的大孝子模樣。

  顧亦寧心中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她記得聖旨上明明寫著是：將陸棟押解進京候審，朕自當給晏城百姓乃至天下人一個交代。

  這顯然是被京都的言官逼急了，賭咒發誓都用上了。

  但是東離帝的好大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現在就要給晏城百姓一個交代。

  當下，顧亦寧也不客氣，拿著鞭子就走到陸棟面前，對著周圍的百姓道：「晏城府尹陸棟，貪污受賄，盤剝民脂民膏，欺壓百姓，現下煜北王奉旨給晏城百姓一個交代，將陸棟當街鞭笞兩百，請眾位觀刑！」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就許你太子拉大旗揚名氣，就不許我煜北王府在這裡幫大家出出去，收攏收攏民心嗎？

  說完，她已經抽出鞭子，一鞭子打在陸棟的後背上，將陸棟整個人打得再地上翻滾了一圈。

  她沒有停手，一鞭又一鞭。

  她下手快狠准，也知道打在什麼地方又疼又不會致命。

  耳邊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她看過去，見災民里有抱著孩子的，頓時心中更是生氣。

  這畜生真的不做人，天寒地凍下著雨，把人家這么小的孩子往城外露天空地趕，是真的不怕凍死人嗎？

  身後太子已經急了：「你快讓她停下，父皇旨意可不是這麼個意思！」

  「難道父皇沒說要給晏城百姓交代嗎？」蕭煜軒反問，打著太極。

  顧亦寧打得更快了。

  她知道蕭煜軒在幫她拖時間，所以下手更是不留情，手中的皮鞭翻飛，血和肉都在空中飛揚開來，那陸棟起先還能翻騰兩下，四處逃竄。

  此刻已經奄奄一息，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欺壓百姓，這裡受災的百姓每家每戶打你一鞭子，兩百鞭子你不冤！」一邊打，顧亦寧一邊大聲指責，「你為了趕他們出門，將他們臨時在城內角落搭的棚子都拆了，還不許城內百姓空出柴房之類的房間收留他們，就是怕被人知道今年晏城有人受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