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

  顧亦寧打開車廂門，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下去。

  小景嚇了一跳：「王妃，你怎麼下來了？」

  顧亦寧抬頭看了一樣附近的街景，看到不遠處正好有個酒樓，笑道：「餓了，想去對面酒樓坐坐，晚些白總管會派人來接我們的。」

  小景一臉迷茫：「回王府再吃也行啊。」

  那你家王妃大概會被丟在大街上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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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出現在大街上，丟掉她大家閨秀和王妃的臉面，作為二十二世紀特工的顧亦寧是不介意的，但作為這個世界上生活著的人，名聲對女人的重要程度，她不能隨便拋頭露面，不然流言蜚語就是可以逼死人的程度。

  現在馬車是上不去了，她只能找個讓自己丟臉最少的辦法。

  至於小景的迷惑，她並不打算解釋，只是對白鏡道：「還請白總管早些派車來接。」

  白鏡還沒說話，蕭煜軒已經揮揮手，讓車夫飛馳而去了。

  這麼著急嗎，連回話的機會也不不給？

  「王妃……」

  「叫夫人！」小景還有疑惑，顧亦寧已經先糾正了她的稱謂。

  小景縮了一下脖子：「夫人，到底怎麼了？」

  「我要是知道，我能站在這裡？」顧亦寧翻個白眼，她比任何都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剛才看那個男人的臭臉，顯然是不打算告訴她啊。

  問了也是白問，那幹嘛還要問？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要下車的。

  好在是鬧市區，最不缺的就是酒樓茶肆，她找個雅座坐下來，是她自己給自己體面。

  來這裡也十天了，她還沒有好好見識過京都的繁華，正好雅座在二樓，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中午吃飯的時候各懷心思，顧亦寧確實是沒有吃飽，正好在這裡大吃一頓。

  她現在只有多補充點營養，才能早點恢復身體，恢復功夫。

  點了一桌子菜，顧亦寧不想就這樣安安靜靜在雅座等著白鏡來接她，她甚至都不知道白鏡到底會不會派馬車來接她。

  剛才看他們的匆匆忙忙的樣子，應該是有急事，也許事情一處理起來，他們就把自己這個王妃忘得一乾二淨了。

  「小景，你去問問店家，這附近有沒有轎子或者馬車租賃，實在不行，你問問有沒有成衣鋪子。」她腦子裡已經想了好幾個方案了，最終選了兩個。

  還好她有隨身帶錢的習慣，而且她還帶了不少。

  這得益於她以前出任務養成的習慣，不管怎麼樣，很多時候，錢還是很有用的，還能幫她省不少力氣。

  不過這筆帳，晚點還是要問問白鏡能不能報銷。

  畢竟誰還嫌錢多了？

  如果沒有馬車或者轎子，她可以換一身裝扮，喬裝回府去。

  她現在穿的還是王妃的衣服，太過華麗，若是站在大街上，太過引人注目了，到時候傳出去，她被煜北王爺丟在大街上的消息，恐怕要傳遍全京城了。

  喬裝，可是她當特工的必修課啊！

  小景剛走，顧亦寧正盤算著，卻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喧鬧。

  「抓小偷了，抓小偷了！」喧鬧的人聲中，還可以清晰地聽到男人們的呼喊。

  顧亦寧從臨街的窗口看下去，居高臨下，就看得很清楚，幾個壯漢正追著一個瘦小的小男孩跑，那小男孩身形很靈活，地形顯然也很熟悉，在人群中穿來穿去，滑溜得像泥鰍一樣。

  眼看著追不上，忽然那小男孩面前出現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對他喝道：「小橘子，你給我站住！」

  那男孩似乎很怕那個少年，一下子就停了下來，被那少年拽著走出人群。

  不一刻，那幾個壯漢也追到了，少年抓過小橘子身上的錢袋，讓他跪下，跟對方道歉，對方一直不依不饒，周圍圍了不少人。

  一輛華麗的馬車也行駛了過來，那幾個壯漢對著馬車那邊恭敬行禮，馬車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卻見那個少年一把搶過一個壯漢手裡的棍子對著那小男孩就劈頭劈腦地就打了下去。

  「我讓你偷東西，我讓你偷東西！」他聲音很大，十分憤怒，周圍的圍觀群眾都能聽見，「我在家是怎麼教你的，哥哥說的話是不是不聽，你要是去吃了牢飯，我不如現在就打死你，我打死你！」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都開始議論紛紛，顧亦寧耳力不錯，聽到了一些。

  「這孩子還小，怕是家裡沒教好，但也不至於抓去官府。」

  「你懂什麼，這是得罪了貴人，進了官府能好好果子吃？」

  「我看這哥哥已經在教了，你看這幾棍子，都打紫了，不像裝樣子。」

  「哎呀，孩子還這么小，只要家裡肯教總歸是能教好的，錢也沒少，就放過人家算了。」

  「……」

  果然，大家議論紛紛，馬車裡的那位大概是坐不住了，叫其中一個壯漢過來，很快就帶著那幾個壯漢走了。

  少年也停了手，揪著小橘子的耳朵拖了出去。

  他的身邊多了一群小蘿蔔頭，都跟小橘子差不多大小，大概有七八個之多，穿著的都是舊衣服，但絕不像小乞丐，就算是有破的地方，也好好地打了補丁，洗得乾乾淨淨。

  他們都低著頭，不聲不響。

  顧亦寧看到他們到了不遠處的角落，並不引人注意，便停了下來。

  小橘子蹲在地上，捂著傷口，不聲不響，聽著那少年指著自己說著什麼。

  有點遠了，顧亦寧聽得不太清楚，但看那少年的樣子，應該是非常生氣。

  小景已經去而復返了：「夫人，白總管派遣的馬車已經到了。」

  喲，比她想像中快很多啊。

  顧亦寧也不客氣，對小景道：「你去那邊，把那個人給我叫上來，若是不來，就說有活找他干，給錢。」

  小景愣了一下：「夫人的意思是……」

  「別多問，去叫來就是，若是還不來，就擺一下王府的派頭。」

  「奴婢明白了。」小景也不知道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反正就急匆匆地跑下去了。

  顧亦寧看著那群孩子的方向若有所思，她的人，自然得由她親手調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