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似乎在喊媽媽

  舞蹈綜藝馬上就要收官。

  方懷薇的錄製還算順利，也斬獲不少新粉絲，可她總能在節目組的官方帳號下，看到關於方妤的討論。

  只是一期互動露面了幾分鐘而已，為什麼會被牢記至今？

  方懷薇心中不平衡，同時也希望節目組做點什麼，撤掉這些毫無意義的討論。

  於是，經紀人約了恆星的副總。

  誰曾想，剛走進恆星大樓，就看到方妤出去。

  

  方懷薇擰著眉：「她不會表面答應不參與節目錄製，背地裡使絆子吧？」

  會客室只有她們兩個人。

  經紀人淡定喝茶：「我都打聽過了，這個方妤就是素人一枚，你不要太擔心。」

  兩人的關係經紀人並不知曉。

  方懷薇也不想說。

  沒多久，恆星副總便過來：「薇薇，你又漂亮了！」

  「陶總說笑了。」方懷薇看著他油膩的嘴臉，還是忍著噁心陪笑。

  經紀人隱晦的說明訴求。

  陶總為難道：「這個項目是小祁總親自負責的，我沒有話語權，而且……薇薇你是內定的冠軍，沒必要在意網上的言論。」

  方懷薇抱臂：「一個素人討論度都比我高得多，我就算拿了冠軍，也是個笑話！」

  「大家都很喜歡你的，千萬別妄自菲薄，再說了！咱們合作的機會多得是。」他說到這，忽然壓低聲音。

  湊到方懷薇身邊，壓著氣泡音道：「小祁總那邊又在籌備新節目了，出來我立即通知你，絕對一手資源。」

  方懷薇忍著噁心乾笑道：「那真是謝謝陶總了。」

  如果不是為了能再拿一個恆星的綜藝，她才不會與這樣的中年油膩男人虛與委蛇。

  經紀人也看出苗頭，隨意找了個藉口帶藝人離開會客室。

  保姆車上。

  方懷薇抽出幾張濕巾，不斷揉搓剛才被碰過的手臂：「這男的一把年紀了，噁心誰呢！」

  經紀人無奈：「恆星其他高層我們約不到，只有這個陶總……他貪財好色……」

  他一聽是方懷薇，立馬答應下來。

  方懷薇將紙丟出窗外，又整理被吹亂的頭髮：「也不算一無所謂，小祁總要做新節目，必須想辦法拿下。」

  「這邊決賽你也不能掉以輕心。」

  經紀人表情嚴肅：「雖然內定了，但現在觀眾精著呢，稍微出點差錯就要被扒，你走的是國民女神路線，丁點差錯都不能有！」

  方懷薇語氣有些不耐，但還是回答道：「我知道，舞蹈已經準備好了，你記得提前讓公關那邊寫好文稿。」

  她把即將要跳的舞蹈發給經紀人。

  經紀人早年也是舞蹈藝人，後期才轉型，在看到這個視頻後，她嚴肅的表情中，多了一絲猶豫與擔憂。

  「薇薇，這樣炫技，很危險的，萬一做不好……」

  「珍黎姐，我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這支舞蹈雖然有難度，但我一定能完成，到時候你就等著我上熱搜吧！」

  「那你……好好練習。」

  「嗯。」

  ……

  平江悅小區。

  方妤睡醒已經是晚上。

  她起來喝水，隨手刷著微博。

  拒絕節目錄製邀請後，她還是能在網上看到關於自己的討論。

  大家都很期待她能返場再錄製一期節目。

  節目邊錄邊播。

  她互動那段正式放出來，轉載量直接過百萬，不少資深大v舞蹈藝術家都現身說法，肯定了方妤的能力，想收她當徒弟繼承衣缽。

  那期節目也是播放量最高的。

  不過，最近關於她的熱度降下來不少、

  營銷號都在傳，方懷薇在總決賽的時候會跳失傳已久的某支古典舞，至今為止，能全程跳下來的舞者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個。

  懸念拋出，頓時引起討論，話題也再度回歸到方懷薇身上。

  方妤想了想，大概知道她要跳什麼。

  倏然，又覺得好笑的扯動嘴角。

  連個白鶴舞都跳不明白的人，還想挑戰更高難度的？也不怕弄巧成拙。

  方妤合上手機。

  通宵過後，她的生物鐘完全亂套。

  她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窗外，電閃雷鳴。

  時不時的一道閃電將家中照亮，恍若白晝。

  手機的震動聲被雷聲掩蓋，方妤直到看完電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傅：睡了嗎？

  傅：宗宗有些不對勁。

  兩條微信，半小時前發來的。

  宗宗？

  方妤邊回消息，邊踩著拖鞋往外走。

  兩道門幾乎是同時打開。

  傅佑川看到她，緊擰著的眉頭終於舒展幾分：「方小姐，你還沒睡？」

  「宗宗怎麼了？」

  「每次打雷的時候，他都很不安，但是今晚格外嚴重……他躲在床底下不肯出來，我……我腿腳不便……」傅佑川垂眸看著雙膝，露出一絲自嘲的神態。

  平時會有家政阿姨在，偶爾沈之洲也會在公寓留宿，幫忙照顧孩子。

  今天阿姨請假了，沈之洲有別的工作要處理。

  這雨，下得觸不及防。

  傅佑川在第一時間就去了宗宗房間，但小傢伙的反應比他預想的更強烈，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把人哄出來。

  他離不開輪椅，根本沒辦法與床底下的宗宗交流。

  傅佑川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給方妤發了消息，可消息又遲遲無人回復。

  他正欲敲門，對面的門就開了。

  方妤往臥室里走：「你先別著急，我去看看。」

  ——啪嗒！

  她打開房間所有的燈。

  慢慢趴下，視線與地面持平。

  宗宗瑟縮在靠內側的一角，背靠牆壁，小小的一團，身體正不受控制的發抖，隱隱能聽見啜泣聲，還有微弱的呢喃。

  似乎在喊媽媽。

  方妤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她剛被丟去海島時，也是這個狀態。

  「宗宗。」

  她輕柔出聲：「我們先出來好不好？姐姐和你小叔叔都在，都會陪著你的，不要害怕。」

  角落的一團抽動兩下，反而往牆根處靠得更緊。

  「姐姐給你帶了新口味的棒棒糖，想不想試一試？」

  「或者姐姐給你講睡前故事。」

  「聽故事就不怕打雷啦。」

  角落的小傢伙忽然將頭從膝蓋中抬起來，以前打雷下雨的時候，媽媽也這樣哄過他。

  聽故事就不怕了。

  他眼淚汪汪的看了方妤一眼。

  忽然大哭出聲：「媽媽……我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