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 封玄麟

2024-10-05 11:46:39 作者: 小石榴

  祠堂外經過的丫鬟小廝紛紛側目,好奇的偷看。

  虞懷禮察覺到這些視線,咬緊牙關,只感到丟臉。

  他憋了一口氣,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突然暴起,毫無防備的在背後踹了虞清遠一腳,怒斥:「你個不學無術的混帳東西,小小年紀竟然學別人上青樓喝花酒,還丟臉的為了個花魁和人爭風吃醋。我怎麼就生出你這種丟人玩意兒?」

  虞清遠昨晚上在混亂中腦袋被人結結實實打了好幾拳,今天又挨了幾十鞭,本來就虛弱。此刻再被虞懷禮這樣踹一腳,當即內傷外傷一起復發,噗的吐出一大口血,噴在窗欞上,仿佛是窗戶上盛開了片片紅梅。

  趙氏目眥欲裂,抓住虞懷禮的手臂問:「事已至此,三爺當真要打死他不成?」

  「還不都是你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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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氏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虞懷禮立刻調轉矛頭,把所有的怒火撒到她的身上:「他幼時我想管教他,你就百般不舍,萬般阻攔。若非你袒護縱容,讓他有恃無恐,他又怎敢如此任意妄為?」

  「這怨我嗎!!!」趙氏也怒了,紅了眼眶控訴:「生下遠兒後,母親就以我身子弱為由,將他接去暢心園撫養,平日壓根不讓我接觸孩子。一直到六年後,她才願意把遠兒送還給我。那六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我後面對遠兒的寵溺都是因為我想補償他那六年缺失的母愛。」

  她也並不是剛嫁進虞家就過的像現在這樣光鮮亮麗的。

  「虞懷禮!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們兄弟三人妻妾娶了這麼多,有誰是像我這樣從嫁進來起就被立規矩的?當初我被母親立規矩的時候你不曾心疼過我,遠兒被帶走的時候你也不敢提半句意見,現在倒是怨起我來了?」

  事已至此,趙氏也破罐子破摔了,口不擇言:「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懦弱又沒有主見造成的。」

  虞懷禮揚起手就要打她。

  趙氏不僅沒有躲避,反倒昂首挺胸,無畏的抬起臉:「你打啊,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想到打女人出氣。」

  虞懷禮鼻翼翕張,喘著粗氣。

  他的目光在母子三人臉上掃過,半晌後突然意義不明的嗤笑一聲,然後轉頭就走。

  趙氏打了個寒噤。

  她知道,這一次自己和虞懷禮是真的徹底撕破臉了。

  如若自己能闖過這一劫或許還好,如若闖不過去,只怕虞懷禮這個自私自利的人會為了自己的前程,捨棄她們母子。

  她緊繃的雙肩一垮,長長的吐出胸口憋悶的濁氣,看著蕭瑟的院落,突然悲從心來,舉起手劈頭蓋臉朝虞清遠打去:「你這個混蛋,非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自己籌謀了那麼多日,現在全部前功盡棄了。

  但凡他能多忍一天呢?

  她這點巴掌和虞懷禮的藤條比起來就跟撓痒痒一樣,虞清遠將母親對自己的維護看在眼裡,越發難過:「母親,對不起!都怪我……」

  還沒說完,就已經哽咽了。

  母子三人無比沮喪。

  趙氏尤其心疼。

  不僅是心疼兒子,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銀子。

  為了填補虧空,她把自己的嫁妝都變賣的七七八八了,那原本可是要留著給三個孩子做嫁妝和聘禮的。

  原想著等虞清遠過繼後,這些銀子終究會回來。

  可眼下這個局面,這比登天還難。

  那十五萬兩就這樣打水漂了。

  往後遠兒衡兒娶親,容兒出嫁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以虞懷禮今日的態度,只怕他是不會願意給多豐厚的銀錢的。

  一想到錢,趙氏打了個激靈,原本渾噩的思緒突然變得清明。她站起身握緊雙拳咬牙切齒的說:「就算不能過繼了,再過幾月你還要參加春闈呢,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不能讓他們毀了你。不管怎麼樣,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別的以後再說。」

  趙氏急躁的在屋裡來回踱步,直到她想到了什麼,突然大步朝外面走去。

  *

  虞非晚剛回觀雪閣,丫鬟就送來一封信:「姑娘,有人給您送來一封信。」

  信封用火漆密封,外面沒有署名。

  虞非晚問:「誰送來的?」

  「不知,門房只說是一個很眼生的小廝,看穿著不像是哪個世家大族家裡的人。」

  虞非晚有些好奇是誰搞的這樣神秘。

  等丫鬟先退下後,她才拆開信封。

  只看了兩秒,她就蹭的一下站起身,瞪大眼睛盯緊信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呼吸一緊。

  兩刻鐘後,虞非晚帶著半夏悄無聲息的從侯府後門離開了家。

  少頃,一輛不起眼的陳舊馬車停在茗香居外面,虞非晚以團扇遮面,緩步下了馬車。

  剛進店,掌柜的就殷勤的上前招呼:「姑娘樓上請!」

  虞非晚一言不發,只從懷中拿出信。

  掌柜的臉色猛地一變,腰又往下彎了幾分,畢恭畢敬的說:「姑娘請隨我來,我家主人早已恭候多時。」

  掌柜的沒有上樓,而是帶她去了茗香居的後院。

  和前麵茶樓的雅致比起來,茗香居的後院更顯風雅。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搭配還未完全綻放的紅梅,映襯著青瓦白牆,端的是風雅別致。

  水榭裡面坐了一個男人,隔得太遠,虞非晚看不清他的樣貌。

  他好似察覺到了有人靠近,微微抬眸,朝著虞非晚的方向看過來。

  她這才注意到他戴了一張面具遮住上半張臉,只留出纖薄的唇和如刀刻般完美的下頜線。

  僅這半張臉便讓人忍不住遐想面具之下是怎樣完美的一張臉。

  微風一吹,輕紗飛舞,目光相對的一瞬間,虞非晚無需多問就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江湖最頂尖的情報組織飛羽門的主人——封玄麟。

  她以為封玄麟應當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年輕。

  而且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江湖豪客的狂放氣質,瘦削的身形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謀士。

  虞非晚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再仔細一看,封玄麟卻已經錯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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