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帝王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蕭明策目光複雜。

  「母后，我們母子二人，能夠在八王之亂中僥倖存活，全靠江家的庇護。母后竟然如此輕視江雲笙？」

  「不是哀家輕視江雲笙，而是商人本就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眼中只有金銀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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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兒，你貴為一國之君，若是與商賈之女為伍，天下臣民會如何看待你？」

  蕭明策輕啟薄唇，聲音冷沉：「所以，母后就模仿朕的筆跡，給江雲笙寫了一封絕交信？」

  「哀家這是為你好！」

  「母后！江家於我們母子，有再造之恩，母后卻在朕登基之後，與江家絕交。朕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

  面對蕭明策的質問，蘇太后絲毫不以為意：

  「江家一介商賈，還敢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詆毀聖譽不成？」

  「皇兒，你已經大權在握了，天下女子任你挑選。你安心選秀吧，別再糾結過去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

  蕭明策透過雕花木窗，看向漆黑的夜空，每次跟蘇太后講話，他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多了一抹銳利：

  「母后，選秀的事情朕自有主張，您就不必費心了。」

  「還有，母后也不要再因為一點小事，就苛待宮人了。省得被言官彈劾，說您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

  蘇太后快要氣死了，「蕭明策！哀家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竟然這麼跟哀家說話，你這個不孝子！」

  蕭明策垂下眼瞼：「母后息怒，朕還有奏摺要批，先回勤政殿了。」

  話落，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壽康宮。

  獨留蘇太后一個人，坐在貴妃榻上生悶氣。

  她拿起蕭明策留下的那封信，看著信封上「江雲笙」三個字，目光狠戾，恨不得把紙張戳穿。

  以前無論她做什麼，蕭明策都沒有與她爭吵過，今天卻突然警告她不要苛待宮人！

  一定是有人亂嚼舌根了！

  蘇太后把這些都歸罪於江雲笙，由於太過憤怒，她嘴唇微微顫抖著。

  「嘩啦——」

  褐色的信封，被蘇太后撕得粉碎，扔了一地。

  ……

  翌日，早朝。

  「啟稟皇上，江雲笙只是一個商賈之女，身份低賤；而且她前些日子休夫一事，鬧得滿城風雨。」

  「如此卑賤不堪、又不守婦德的女子。實在不配獲封縣主，微臣懇請皇上，撤銷江雲笙的封號！」

  「微臣附議！讓一個平民女子享受皇室貴女的尊榮，還享有封地。會讓許多皇室貴女心生不滿。請皇上三思。」

  「微臣也附議！明華公主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女兒，尚且沒有封地。皇上如此抬舉一個商賈之女，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微臣附議……」

  聽著百官們一個個跳出來反對，蕭明策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寒光，周身也被一股強大的氣勢所籠罩著。

  他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憤怒的氣息在殿內迴蕩，巨大的威壓，讓所有人膽寒。

  這一刻，大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文武百官全都低下了頭。

  「諸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樑，江南蝗災，數萬饑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你們可有賑災良方？！」

  「北狄狼騎彪悍，年年侵擾我大越邊境，你們可有對策？！」

  「你們受百姓供奉，天天不想著為百姓謀福祉，卻盯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大做文章，這就是你們的為官之道？！」

  「若是你們的女兒，也能夠像江雲笙一樣，救助萬千百姓，朕一樣封她們為縣主、郡主，讓她們享受皇室女子的尊榮。」

  「但是，京都這麼多世家貴女，可有在那些難民食不果腹的時候，施以援手？」

  一字一句，如同夾雜著冰碴，讓人遍體生寒。

  帝王之怒，浮屍百萬、流血千里。

  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蕭明策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此事無需再議！眾卿可還有其他事情要奏？」

  江雲川從武將的隊伍里走了出來：

  「啟稟皇上，微臣近日捉拿運河一帶的水匪，發現那些水匪都是一些朝廷命官假扮的。」

  「微臣還從他們的府邸搜到了許多贓銀，這是那些官員的名冊，請陛下過目。」

  小德子走了下來，接過江雲川手裡的名冊，遞給蕭明策。

  看到名冊上，那一長串名字之後，蕭明策面若冰霜。

  「簡直豈有此理！這些人拿著朝廷俸祿，卻四處劫掠百姓，為禍一方，簡直不配為官！」

  「傳朕旨意，隆安縣縣令衛彥，吉水縣縣令嚴松，以及……通通罰沒家產，舉家流放西北！」

  江雲川恭敬的雙手抱拳，身體前傾：「陛下聖明！」

  辰王心裡咯噔一下，皇上下令流放的那些人，都是他精心培養多年的親信。

  雖然職位不高，卻在連成了一條線，幫他搜集了很多情報。

  一夕之間，這些親信，被拔除了大半。

  再想加以培養，又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

  辰王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就這麼巧呢？

  抄家流放的，居然都是他的人。

  就像有一個幕後黑手，專門在針對他。

  「這些人全部都是國之蛀蟲！」蕭明策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宮殿。

  「朕的江山，竟被這些蛀蟲敗壞至此！」

  鋪天蓋地的威壓，籠罩著整個大殿，文武百官一齊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退朝！」蕭明策憤怒的甩袖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裡，文武百官終於感覺，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消散了幾分。

  辰王看向江雲川，眼中神色莫辯：「右翼將軍果然年少有為，本王甚是欽佩。」

  江雲川：「辰王殿下言重了，下官食君俸祿，理當為君分憂。」

  辰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狡黠，他拍了拍江雲川的肩膀：

  「不錯不錯，年輕人有前途。」

  「殿下過獎了。」江雲川微微垂首，臉上露出一絲謙遜的微笑，態度淡然而疏離。

  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辰王的這一舉動，無疑是表達了對他的信任和親近。

  可是，辰王謀反之心昭然若揭，與他走得太近，不是什麼好事。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

  下朝回來之後，江雲川就迫不及待的直奔江府。

  前幾天他就接到了父母的飛鴿傳書，說是會來京城。

  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