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江雲笙和陸琳琅走進雅間之後，蕭明策就讓小德子等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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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民）女參見陛下。」

  「免禮，兩位既然來了，就陪朕喝杯茶吧！」

  陸琳琅大大方方的在蕭明策對面坐下：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這個土匪頭子，還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陪陛下飲茶。」

  「我們之間，還隔著血海深仇呢！」

  江雲笙在陸琳琅身邊坐下，「陸姐姐，老寨主的死，與陛下無關，你不能因此遷怒陛下。」

  「我當然知道我爹的死，不是皇上所為，但是，他是死於八王之亂。如果皇室的人沒有爭權奪勢，我爹也不會死。」

  「所以，我對皇室所有人，都沒什麼好感。」說話的時候，陸琳琅不滿的看著蕭明策。

  蕭明策舉起手中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陸姑娘心直口快，朕甚是欽佩。」

  「佩服本姑娘的人有很多，不差你一個。你這個皇帝當得也太窩囊了吧？連一群糧商都搞不定，如果不是他們的糧商恰好被淋濕了，你連給難民買糧食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聽到陸琳琅的話，蕭明策並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淡然。

  江雲笙解釋道：「陸姐姐，你怎麼不想想，那些糧商的糧食，為什麼剛好全濕了呢？」

  「為什麼？」

  「自然是我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做的手腳啊！」

  陸琳琅滿臉驚訝：「想不到你貴為皇帝，也會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

  「你如此行事，豈是君子所為？」

  蕭明策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面容淡然而高貴，他輕啟薄唇：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亂世之中，聖人君子不過是個廢物，這天下局勢，唯有梟雄才能夠掌握。」

  「梟雄？這個詞跟你倒是挺貼切。」陸琳琅說道。

  蕭明策抬眸看向江雲笙：「江小姐是如何得知，那些糧食，是朕做的手腳呢？」

  江雲笙微微一笑：「陛下在城外的時候，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臣女略一思索，便猜到了。」

  「知我者，江小姐也。」

  陸琳琅的目光，在江雲笙和蕭明策身上游移，她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尋常。

  一想到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她便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皇上，我可是個女土匪，你把這麼大的秘密透露給我，不怕我泄露出去嗎？」

  蕭明策一臉從容：「陸姑娘經常劫富濟貧，救濟貧苦百姓，朕也是為貧苦百姓謀福祉，自然不會出賣朕。」

  陸琳琅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蕭明策繼續說道：

  「再說了，陸姑娘是女土匪，以我身份對立。就算你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你的。」

  話落，他就慢悠悠的喝著茶。

  陸琳琅快要氣死了，狗皇帝真會算計人心！

  她把手裡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這茶一點都不好喝，不奉陪了，告辭！」

  話落，陸琳琅身形敏捷的從窗戶跳了出去。

  因為她看到了窗外，江雲川剛好領著一群官兵回來了。

  屋子裡只剩下蕭明策和江雲笙兩個人，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尷尬。

  蕭明策拿出一把扇子，輕輕展開，扇面上寫著一句古詩：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這把扇子，江小姐可認識？」蕭明策問道。

  江雲笙眼神慌亂，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認識，我的馬車應該回來了，告辭！」

  話落，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回到江府之後，江雲笙發現自己房間裡的擺設，全都變了。

  「流雲，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這幾天下雨，您的屋子漏雨了。衣櫥和多寶閣被淋濕了，奴婢就做主，把這些東西挪動一下，省得受潮。」

  漏雨？還真是巧呢！

  肯定又是某人故意做的手腳。

  他故意弄壞馬車，還拖住她回城的腳步，應該就是為了讓流年進她房間，找他想要的東西。

  房間被翻成這個樣子，他想要的東西，應該已經找到了吧？

  另一邊，蕭明策回宮之後，就怒氣沖沖的直奔壽康宮。

  蘇太后正倚靠在貴妃榻上，慵懶的閉目養神。

  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用勺子餵蘇太后喝湯，她身後還有個小宮女在給她捏肩膀，另外一個小宮女跪在她腳下，給她捏腿。

  蘇太后滿臉享受：「嗯，再用點力，好好捏。」

  蕭明策面若寒霜，「所有人全部退下！」

  寒氣逼人的聲音，讓正在餵湯的小宮女嚇得手一抖，她手中湯碗裡的湯汁，撒在了蘇太后華貴的衣服上。

  小宮女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認錯：「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蘇太后猛的睜開了眼睛，「司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弄髒哀家的衣服！」

  「來人！把這個賤婢拖下去，砍掉她的雙手！」

  司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額頭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太后饒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蕭明策眉心微蹙：「這個小宮女只是不小心弄髒了母后的衣服，母后就要砍掉她的手，懲罰是否太嚴苛了？」

  蘇太后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既然皇兒這麼說了，哀家就饒了她這一次。」

  司琴感激的朝蕭明策磕頭：「奴婢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平身，出去吧！」

  蕭明策冷漠的聲音，聽在司琴耳朵里，卻猶如天籟。

  她恭敬的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過頭看向蕭明策，臉頰緋紅。

  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蕭明策和蘇太后兩個人。

  「皇兒，你今天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聽說你這幾天，天天去城外施粥，那些賤民，哪裡值得你紆尊降貴？」

  蕭明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蘇太后。

  「母后能否解釋一下，這封信是怎麼回事？！」

  看到信封上，「江雲笙親啟」五個大字，蘇太后微微愣了一下。

  「皇兒，你去見江雲笙了？她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商賈之女，哪裡值得你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