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你家大人，腦子進水了？

  辭嵐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身影，憑相術推算，她也僅能得知其命格。

  見這小販積怨已深，索性撂下一錠銀子將這包子攤包了下來。

  辭嵐已觀過攤主面相，乃良善內斂好欺之人。

  生性懦弱，有苦說不出往肚子裡咽的性格。

  若能從攤主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消息，辭嵐與他命數指點一二便是。

  「詳細說來聽聽？」

  方才那撒了一地的包子肯定賣不出去了，辭嵐還願意用一錠銀子包下小攤，攤主自是願意。

  他掛上打樣的牌子，將辭嵐請進不大的裡屋：「不知貴人是誰，出手這麼大方，該也是富貴人家。」

  攤販並未打量辭嵐，只垂著頭唉聲嘆氣道：「方才車轎里的人，名為邴光耀。你且看那馬車輪子上，都是燙著金印的！」

  邴光耀？

  

  得知其名，便可深入推究其命理。

  辭嵐一邊聽小販的描述一邊用神識推演，果然是大奸大惡之人！

  小販指著天：「這邴光耀，背後有人。在俺們這一代，囂張跋扈慣了。不乏有被欺辱到不能忍的，去官府告，可被告者無事，告人者反被扣上污衊的帽子打一頓。久而久之，就再也沒人敢去官府了！」

  京城除了京兆尹府外，百姓告官的案件通常不會由京兆尹審理。

  可他作為京中勢力最高的府衙，對下面的小案子自是知曉。

  那京兆尹不可能不知道邴光耀的事。

  小販並未詳細說邴光耀都做了什麼，只知他燒殺搶淫，幾乎是無惡不作。

  這裡可是京城，皇城根腳下，竟能容忍如此奸惡之人？

  那足以見其背後勢力有多強盛！

  辭嵐腦海中划過一人的名諱，她不敢確定，可隱約覺得，一定與他有關！

  從包子鋪離開，辭嵐徑直朝邴光耀的住所而去。

  順著攤販指的路，辭嵐很快找到那座金光閃閃的邴府。

  她捏了個匿身訣，悄然翻入牆內。

  方一進來就察覺有異樣，這裡多處以純金打造，火陽氣正旺，怎會有這般強烈的陰蔽之感……

  府中無人，只有一些前後忙活的家丁和婢女。

  辭嵐從正廳探入，四處觀察著邴光耀的住所，目光游離，定在供奉在中堂的肖像上。

  這是……

  閹人之相？

  辭嵐總覺得這肖像有些眼熟，好似在何處見過。

  記憶在腦海中飛速旋轉，直至在一人身上停留。

  是衛帝身側的那個公公，叫什麼來著？吉忠！

  辭嵐在邴府轉了一整圈，將各處都探了個遍，除卻將要堆成山的金銀財寶，無特別之處。

  臨走前，她在府內落下引符，待邴光耀歸府後，便會在那引符的作用下，至西市尋到她測算的攤子上。

  唯有看到邴光耀的面相，辭嵐才能更準確的推演。

  從邴府離開，她一路上都在詫異，這邴光耀，竟與宮中人有關。

  辭嵐本以為他背靠太子，沒想到是吉忠公公！

  於皇宮內事，辭嵐不甚了解，只能去求助臧劭。

  她去而復返，中間不過隔了三個時辰。

  陸管家打開門見來人是辭嵐，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

  辭嵐不由低笑：「陸管家，大人可還在府中？」

  「辭姑娘這邊請。」

  臧劭早知辭嵐會再來，仍在放在那棋局上候著她。

  石桌上擺了兩盞溫茶，像是專門給辭嵐準備的一樣。

  冷齊和陸管家識趣的走遠了些，辭嵐這才單手撐著下顎，一手不時敲擊棋盤：「這邴光耀，和吉忠公公是什麼關係。」

  二人並無父子相，吉忠一個閹人，自然不會有後。

  辭嵐看著棋盤上已恢復至平常的棋局，抬眸掃了眼一臉淡漠的臧劭，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見她的話。

  餘光瞥到臧劭手腕上那一抹青藍，笑意暈開在辭嵐眉眼之間。

  她哧哧一笑：「呦，大人不是嫌棄我這手串，將之扔到了樹下嗎，怎麼又帶上了？」

  妥妥口嫌體直代表嗎這不就是！

  臧劭將手往袖中說了幾分，眸色深諳：「不想知道消息了？」

  辭嵐：怎麼總是威脅人呢！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臧劭起身，負手而立。

  他似在眺望著遠方皇宮的方向，辭嵐跟至他身側，心下卻暗暗嘀咕。

  這男人分明知道一切，為何不在一開始就告訴她，還非要去邴府跑一趟？

  「走吧，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語氣冷然至極，好似三個時辰前在棋局上指點她去尋邴光耀的人不是臧劭一般！

  辭嵐：「？？？」

  她滿腦子的小問號，左不過三個時辰，這男人變臉也太快了！

  「你……」

  「本卿有要事在身，近幾日，你都不要再來府中。」

  辭嵐嘴角直抽抽，算著臧劭的生辰，也不是雙子座，怎麼人格分裂呢！

  待他回了書房，陸管家來請辭嵐，她不忍吐槽：「你家大人，這進水了？」

  辭嵐指著腦袋：「今兒天也沒下雨啊！」

  她尚在狀況之外，冷齊和陸管家卻知其中深意，二人卻也不能忤逆臧劭的意思，只能沉默。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辭嵐有幾分氣惱的從太常寺府離開，至門前撞見才從府外回來的臧皓，二人對視一番，只點頭示意，並未多言。

  臧皓還不知這相師即是男扮女裝的辭嵐，只隱約覺得那眸子間深意有些眼熟……

  辭嵐奔測算攤位而去，在那裡候著一定會來的邴光耀。

  日落時分，暮色低垂，西市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天黑後的夜市。

  辭嵐仍閉眸坐在攤位上，周圍無一人來攪擾。

  她一日只占三卦，今兒卻早早懸了牌子出去，明眼人一看便知，辭仙師今日在等人。

  辭嵐身側擺著一個刻漏，一漏算一刻。

  細沙自刻漏中流下的聲音格外清晰，辭嵐掐算著，若是再過一個時辰，邴光耀還不來，恐怕就不會再來了。

  耳側人聲嘈雜，來往叫賣的攤販比清早時候還要熱鬧一些。

  辭嵐靜心打坐，直至最後一次將刻漏翻倒過去。

  終於，一道極其囂張還帶著幾分不尊的聲音響起：「辭仙師是吧，我家爺有請，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