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隱秘的角落

  尚在古水村的辭嵐，也在院中查到了蛛絲馬跡。

  「仙師，可是發現了什麼？」巴沛心下已然揪緊，他將全部的希望都寄在了辭嵐身上。

  辭嵐不言，伸手比了個動作，示意巴沛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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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受著眼前殘骸的磁場，神識在游離，探查可疑之處。

  房屋可被燒毀，故作的逝者也可被毀屍滅跡。

  可兇手的痕跡卻會留在他踏過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到底是什麼人，竟膽大如斯到敢衝到被人家中猥褻？

  辭嵐走到那蹊蹺之處：「巴沛，拿幾個石子來！」

  因想試探巴沛的能力，辭嵐藉機問了句：「你可知八卦與五行？」

  「金木水火土，陰陽輔成。」巴沛應聲道。

  辭嵐頷首，知道這個就足夠了：「金，左南寅虎宮。木，以辰龍為首……」

  巴沛不敢錯過任何一言，應著辭嵐的聲音，在她說的那些位置放下石子。

  少焉，陣成。

  有淺淡的金線從廢墟下延伸，漸漸蔓延至巴沛姐姐的所在的整個房屋！

  有處金光比別處都要強烈，辭嵐雙眸緊閉，迅速抽出懷中符紙，引天火點燃後落至在那怨氣最深處。

  巴沛在一側看著不敢吱聲，直至辭嵐面色逐漸變緩，睜開雙眸。

  他才走上前：「仙師……」

  「走去，回京。」

  「這……這就回京？」巴沛有些詫異，還以為辭嵐不想再幫她。

  後者卻聲音輕快道：「我已經知道了。」

  古水村發生多起命案，卻始終沒有衙門干涉，足以證明辭嵐的猜想。

  這裡，無異於是太陽照不到的隱秘角落。

  大衛律例，道德法制，皆無法約束。

  巴沛姐姐之死，乃至於村落里其餘幾位不幸者之死，這古水村的所有人，都可稱作幫凶。

  怨氣與煞氣籠罩著整座古水村，才讓這裡處處都透露著詭異和陰森。

  辭嵐帶著巴沛走出古水村，果見遠處的天色，其實早已大亮。

  而村內，卻始終籠在一片霧蒙蒙的陰霾之下。

  歸至京城，辭嵐將巴沛安頓好，叮囑他不要貿然出去。

  「我自會尋到兇手，為你姐姐討個公道。」

  辭嵐將臧劭還與他的香包交給巴沛：「倘若你想出門，戴好這個香包，可保你無憂！」

  在鳳鳴山的木機之上，香包內的金符曾護她一命。

  辭嵐本以為金符就此已毀，那日打開後，卻見其扔完好無損，不由驚嘆，臧劭到底用了什麼法子……

  從酒館出來，辭嵐直奔太常寺府。

  她去古水村的消息，臧劭定早已得知。

  憑這段時日的相處，辭嵐篤定，臧劭會先她一步查出那人的消息。

  果不其然，院內，真有一道陣法等著她。

  自是臧劭給她的試探。

  辭嵐頗有幾分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挪動了陣法內一顆短竹，陣法瞬間被破。

  而她要尋的人，正在不遠處的石亭里候著。

  辭嵐站在原地觀察了一番，兀自咕噥著：「不說話的時候，確實是個美男子。」

  話音方落，耳側『咻』的划過一聲利響！

  若非辭嵐反應過來捏訣阻擋，恐是會被那枚小小茶葉傷到。

  「什麼臭脾氣！」

  辭嵐行至臧劭身前坐下，正欲開口吐槽，卻見面前擺著走勢極為奇特的一局棋。

  不過短短一瞬，她便看出其中奧秘。

  「這不是棋，是渾歸陣！」

  又是給她準備的試煉？

  見臧劭不言，辭嵐便從棋盒中拿出白子，稍加思索後，落於棋盤之上。

  渾歸陣，乃棋局構成。

  為棋，亦為陰陽九宮。

  入陣者參與棋之博弈，也是陣法之博弈。

  曾有走火入魔者，被永困與渾歸陣中。

  辭嵐下的專注，不留神一道目光已落至她身上。

  在臧劭眼中的辭嵐，卻非男裝之相，他只看到這女人眉目間的靈氣和韌性。

  他設下的這局棋，縱觀整個大衛，也無人能行九步，便落於下風。

  思及此，臧劭竟有幾分為師者見徒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他唇側弧度淺顯，難以察覺。

  視線在辭嵐與棋盤之間流轉，卻看不出其內里深意。

  「我明白了！」

  又一白子落下，辭嵐忽而起身，本淡然沉靜的眸子，忽而閃爍著耀眼的神采。

  頗有幾分感激的看著臧劭，辭嵐默默豎起大拇指：「還得是你！」

  這大腿抱對了呀！

  一局棋，臧劭想要指點她的，又何止是渾歸陣？

  待站起身，縱眼觀整個棋盤，辭嵐從那黑白交出之間，分明看出了一人的命格。

  與她想要找的那位，高度吻合！

  古水村一遭，辭嵐已隱約算的兇手的命格，雖還有些模糊，但大致可以確定。

  「孤鸞星，甲寅日，身旺有刃之命，逢流年沖天地克。」

  辭嵐抱拳俯身，故有些誇張：「多些寺卿大人提點！」

  等不及臧劭開口，她閃身離開了太常寺府。

  冷齊才泡好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將茶端過來，人就不見了。

  「大人，這……辭姑娘呢？」

  陸管家正在院內修剪花枝，遠遠看著離開的辭嵐和坐在棋局前安穩觀棋的臧劭，淡淡搖頭笑了笑。

  他和冷齊對了個眼神，大人和辭姑娘，怕不是一對歡喜冤家！

  從府中離開，辭嵐就以那命格開始推演，她遊走坐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在各處巷中都放下一粒米穀子。

  「讓開讓開，都**的閃開道，別擋我家爺！」

  辭嵐不想多管閒事，和周遭百姓一樣閃身避開，可那車轎經過她身側時，辭嵐眸色一凝。

  她迅速將米穀子扔入車內，拇指在指腹上飛速遊走。

  是他？！

  待那馬車走遠些，才聽百姓議論紛紛：「咱們可惹不起這尊煞神！」

  路邊有攤販的桌子被方才的馬車盪翻，那小販卻自認倒霉，跪在地上撿起他的肉包。

  辭嵐上前道：「方才車轎里的，是何人，為什麼……」

  小販看辭嵐穿著不一般，只長嘆了口氣：「你不是京城的？怎會不知道這邴爺是誰呢。」

  邴爺？

  辭嵐俯身幫那小販撿包子，後者見他面善不像奸惡之人，這才頹坐在地上，一臉喪氣道：「背靠大樹好乘涼，邴爺，又豈是我等螻蟻能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