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焦灼

  兩個人都清楚，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在為宮宴上的爆發做鋪墊。

  然而除夕宮宴是大元一年一度的重要盛會，不能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取消就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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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還有個唐國使團。

  他國使團抵達，為其接風洗塵是大元分內之事。

  而那些幕後之人需要的也不是除夕宮宴或者接風宴，而只是一個相對於比較盛大，能讓他們的所做的事情的影響力迅速擴散的正式場合而已。

  如果宮宴開始之前他們不能搞清楚對方行事的目的，一旦對方在宮宴上發難，他們就真得見招拆招了。

  這樣也不是不行，但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

  而雲緋月和裴宴清執掌大元江山後，最不喜歡的就是各種令人疲於應付的突發狀況了。

  黎音見二人臉色都不好看，主動道：「陛下、皇后娘娘，要不，奴婢去催催季將軍？」

  事實上，不止裴宴清和雲緋月緊張，她自己也是坐立難安。

  可當黎音這話問出口後，卻遭到了裴宴清和雲緋月異口同聲的否認。

  「不用。」

  二人異口同聲的吐出這二字，訝異的對視一眼，裴宴清正色道：「季東陽辦事從來周全，且雷厲風行。

  這種事情他心裡有數，不會有絲毫鬆懈。

  到現在還未有消息傳來，只能說明事情尚未有明確的結果，這個時候去催，只會耽擱他的進程。

  且等吧，還有兩個多時辰呢，來得及。」

  裴宴清沉穩淡定，雲緋月卻坐不住了。

  「我方才一直在想，那些大臣們都是皇室宗親，拋開之前種種，他們拒絕晉陽回來，又想接九王回來，都能理解。

  但他們攔著我做什麼呢？

  無論是晉陽的事情，還是九王的事情，都沒必要攔著我來見你。

  可他們卻偏偏讓自己的夫人冒著被指控欺君的風險也要拖延我一時半刻。

  這未免也太多此一舉了吧？」

  這一點裴宴清也蠻疑惑的，正想說什麼，內侍來報，「稟陛下，皇后娘娘，雪護衛求見！」

  「喏，你要的答案來了。」

  裴宴清努了努嘴，示意雲緋月等寄雪的解釋。

  後者得了應允後進門，簡單的行禮之後，寄雪立即開口，「稟陛下，皇后娘娘。

  藍臻親自給耶律回弧做了屍檢，確認耶律回弧是為北齊獨有的劇毒仁青芒覺所殺。

  季將軍在同牢房的北齊侍衛烏雲夫身上找到了剩餘的仁青芒覺。

  據烏雲夫交代，殺耶律回弧乃是北齊皇的旨意，但具體交代他實施毒殺行動的，卻是完顏贊。

  據烏雲夫交代，元都還有一個由類似於暗影閣一樣直接對北齊皇負責的部門的安裝，季將軍親自帶人去蹲點了，特地著奴婢替他向陛下和皇后娘娘稟報。」

  寄雪這幾日忙的不見人影，但只要出現，總能給裴宴清和雲緋月帶來一些重要的情報。

  這一次的情報同樣令裴宴清和雲緋月震驚極了。

  「北齊皇指使完顏浮毒殺北齊第一名將，是我聽錯了嗎？

  怎麼感覺我有點難以理解現在的情況了？」

  耶律回弧對北齊的價值是天下人公認的，完顏浮想殺他，雲緋月和裴宴清都能理解。

  畢竟完顏浮素來受蕭皇后擺弄。

  而耶律回弧又是蕭皇后背後的最強支撐。

  只要耶律回弧一死，他就能獲得自由，還能有與蕭皇后一爭的資格。

  可北齊皇想讓耶律回弧死，雲緋月就真的想不通了。

  「雖然蕭思茵在北齊的風頭是過了些，但她這樣，難道不是北齊皇縱容的嗎？

  耶律回弧不過是蕭思茵在北齊朝堂上一個具體力量的投射而已。

  北齊皇突然跳出來殺耶律回弧，是後悔了嗎？」

  親手除掉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當朝第一名將，雲緋月是真的不能理解北齊皇的做法。

  裴宴清卻只說了一句，「世人只知道北齊皇寵愛蕭思茵五度，以至於愛屋及烏的連她的青梅竹馬都要提攜成至高無上的存在。

  可卻忘了，無論蕭思茵的名聲再亮，北齊的皇帝始終是完顏丞，你覺得，他能容忍天下人只蕭皇后和耶律大將軍，而不知曉北齊皇帝完顏丞這樣的情況存在？」

  同為帝王，裴宴清太清楚帝王的尊嚴有多強了。

  同樣的事情，身為庶民或者達官貴族能忍，高高在上的皇帝卻是忍不了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話是有道理。

  可若是這人本就是他自己帶到榻前的，結果現在又反悔，這是不是有點釣魚執法的嫌疑了？」

  雲緋月還是覺得北齊皇明明自己扶持了蕭思茵和耶律回弧，如今看人家勢大，又用各種小人行徑打壓那二人令人所不恥。

  裴宴清也不與她爭辯，又問黎雪，「那些命婦呢？

  她們又是為何要攔著皇后，不讓皇后到御書房來？」

  黎雪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裴宴清，同樣複雜的眼神又落在雲緋月身上。

  「那些夫人們中間，有幾位身份和家世、容貌都不錯的世家貴女。

  那些夫人們其實就是想激怒皇后娘娘，讓娘娘傷了那些貴女，繼而給皇后娘娘扣上善妒的罪名，從而重提為陛下納妃之事。」

  裴宴清登基數月，後宮卻始終只有雲緋月一人。

  之前雲緋月與雲氏宗族鬧翻，雲父政績平平，雲飛羽又身負重傷，而元慶帝又駕崩不久，那些人才安分了一時半會兒而已。

  可如今，雲飛羽威名漸盛，雲父又入了內閣，雲緋月在朝堂上的地位越來越穩固，那些大臣們的心思就又活絡起來了。

  「我真是奇了怪了，他們想讓你納妃，為何每次都不去找你直接說，而是來找我呢？

  這是柿子挑軟的捏，還是覺得，是我攔著不讓你納妃的啊？」

  須知雲緋月從來沒有阻止過裴宴清納妃。

  甚至她也曾勸過裴宴清納妃。

  納妃的方案她都提供了，是大臣們不願意將攀龍附鳳的機會讓給民間女子，才偃旗息鼓了的。

  如今想起這茬，就又來找雲緋月了。

  看似是為大元江山計，為裴宴清好，可實際上，還是想將自己家的女兒塞進皇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