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死的不是時候
2024-10-08 20:19:44
作者: 沐卿棠
耶律回弧死了,對大元當然是好事。
早在得知耶律回弧喬裝打扮混在北齊使團中的時候雲緋月就想好了要利用北齊的內鬥將完顏浮和耶律回弧這兩個危險分子留在大元。
可即便這樣,他的死應該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才對。
他突然死亡,完全沒有給雲緋月安排後續計劃的機會,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以至於雲緋月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耶律回弧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一點,我也很疑惑。」
裴宴清眉頭緊鎖著,「事發突然,岳父只來得及封鎖現場和情報,沒來得及仔細調查。
不過他來的時候負責看守耶律回弧的守衛也與他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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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那守衛說,跟耶律回弧一起被關押在刑部大牢的其他侍衛也非等閒之輩。
動手之人,很可能就在他們當中。」
刑部大牢戒備森嚴,根本不可能給外人闖入的機會。
如果是耶律回弧身邊的人動的手,那就再合理不過了。
「但是,就算是他身邊的人動的手,也有人指使吧?
先不說對方是怎麼把動手的指令傳進去的,耶律回弧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死了,那幕後之人怎麼可能不將他的死利用起來呢?
眼下雖然沒什麼動靜,但我總覺得耶律回弧前腳才死,後腳大臣們就鬧著要朝廷拒絕將晉陽公主接回來。
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看上去,耶律回弧死了的消息似乎並未傳開。
可這些大臣們的所作所為,卻明顯是在跟殺了耶律回弧的那個幕後之人打配合。
雲緋月現在只擔心,他們現在沒有達成目的,會在宮宴上作妖。
而裴宴清則一臉詫異道:「你是說,那些官眷們攔著你,就只是讓你勸我不要將晉陽接回元都來?」
他面上的驚訝和意外那麼的明顯,以至於雲緋月也跟著狐疑起來了。
「對啊,難道那些大臣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
晉陽身為皇室公主,去和親前就已經聲名狼藉。
就算沒有人在背地裡搞陰謀,宗室族老們不願意她回來,也是能理解的。
所以雲緋月一直想當然的以為那些大臣們進宮找裴宴清也是為了阻止晉陽回來。
直到裴宴清問出這句話,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先入為主了。
裴宴清也頗為意外道:「拒絕將晉陽接回來這事,他們倒是提過一嘴。
但他們真正前來的目的,是要告訴朕,當初冒充朕,與梁如意私相授受,害你被梁如意刺殺的人並非九王,而是另有其人。
他們還想讓朕將九王接回元都……」這卻是雲緋月完全沒想到的。
宗室族老們看上去都掛一些閒職,好像一副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樣子。
可他們並不是自己願意這樣的。
是大元太祖在駕崩前就定下了規矩,皇室中人,出三服之後就不得在朝廷重要部門任職。
前朝就是因為皇室內鬥搞的民不聊生,才被大元取而代之的。
所以大元太祖覺得寧願自掏腰包養一群富貴閒人,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後代自相殘殺,才特地留下了這麼一個規矩。
所以他們不是不想當官,而是不能當。
可世間諸事,本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太祖皇帝的規矩無人能改,可真的眼睜睜看著皇帝一個人大權在握,凌駕於他們之上,他們又不甘心。
所以歷代皇室宗親都會想方設法的扶持幾個三服之內的王爺公主來分皇帝的權力。
就像當初的淮南王、瑞王都是皇室宗親與皇帝對抗的產物。
而到了裴宴清這一代,因為自己作死,大皇子被貶為庶人,趕去守皇陵。
三皇子自己作死,被當場斬殺。
而剩下的皇子們最大的也才十一歲而已,因為叛亂之中為雲緋月和裴宴清所救,一個個崇拜裴宴清和雲緋月入神祇,根本沒有人能幫這些皇室宗親們與裴宴清分權。
目前為止,只有九王已經成年,之前還作為繼承人受撰山公教導數年。
時至今日,怕是沒有人比他們更想讓九王回來了。
「他們怎麼敢的?」
雲緋月被震驚到了。
「平日裡朝廷有事,這些族老們不是最會明哲保身了嗎?
別說九王冒充裴宴清給中宮皇后和唯一的皇子帶來生命危險這事兒是你當眾說出來的。
就算只是私底下懷疑,再沒有新的證據之前,他們也不可能如此大膽吧?
幫著一個十幾年沒回國元都,底牌不明,還有謀逆嫌疑皇子與當朝皇帝作對,誰給他們的膽子?」
雲緋月不是不明白朝堂上的平衡之術。
可她更知道,無論是哪個朝代,大臣們想玩兒平衡之術的前提一定是不在表面上與那九五寶座上的人撕破臉。
結果這些人明知道九王為裴宴清所忌憚,還敢如此明目張胆的跑到裴宴清面前來叫囂著要九王回歸。
這讓雲緋月始終也無法理解,是什麼給了他們這樣大膽的勇氣?
裴宴清聞言冷笑了一聲,「我也挺好奇他們的底氣是從哪兒來的。
方才已經著人去審了。
只希望,宮宴開始之前,能有個結果。」
很顯然,事發突然,裴宴清既不清楚耶律回弧之死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些大臣們怎麼突然就要接九王回元都了。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他除了靜觀其變,也做不了什麼。
這個時候,稍有輕舉妄動,就很容易鑽了別人的圈套。
倒不如以靜制動,起碼還能窺得對方的一些蛛絲馬跡。
雲緋月聞言從一旁的多寶閣上拿了棋局走到他對面,「既然如此,那臣妾就陪陛下一起等吧。」
兩個人於是在本年最隆重的一場宴會到來之前,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對弈、等待。
明明心急如焚,面上卻一個比一個鎮定。
兩個人棋藝相當,不過手談了一局,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
隨著棋子重新被收回棋簍,雲緋月有些按耐不住的看向牆角的漏刻。
「這都一個多時辰了,季東陽能不能行啊,還沒個准信兒?
他是想看我們自己在除夕宴上跟敵人玩兒心眼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