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詬國使團

  太子面含笑意，滿目春風迎來。

  他方才的話音量控制極佳，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得清楚。

  此時他走過來，親昵的挽住陳錫手掌，大笑道：「六弟來的可早，與為兄一同入席吧！」

  看著他虛偽的笑意，陳錫不由得一陣惡寒，心說這貨裝的倒是跟真的一樣，他也有樣學樣在臉上裝出謙遜：「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哈哈一笑：「你我手足兄弟，說什麼謝？前幾日六弟在天水寺大出風頭，為兄替你高興還來不及。」

  陳錫稱是，心中卻暗笑：「你會謝我？你恨不得殺了我才是吧。」

  兩人手挽手進入殿內，眾大臣忙不迭站起身來迎接。

  只有兩人穩坐如山，一是昔日泰安王，一是首輔李瑞圖。

  泰安王面沉如水，見到二人到來沒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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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瑞圖笑著道：「太子殿下與六皇子到了。」

  太子點頭：「首輔大人來的可早。」

  李瑞圖笑：「這宴會上下還需我操持，可不敢怠慢。」

  泰安王看了陳錫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吭聲。

  不一會兒，三皇子也在一群武將的簇擁中抵達會場。

  三皇子坦然坐在太子與陳錫中間，對著太子笑道：「太子殿下好雅興，這宴會沒開始，你倒是先喝上了。」

  太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今日良辰美景，自然要多喝幾杯。」

  「哦？」三皇子也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看來高詬國朝貢一事，也是太子爺的手筆了，能讓屢犯我銳國邊界的高詬國俯首稱臣，太子爺當真厲害！」

  太子呵呵一笑，似乎心情很好。

  就在此時，忽聽殿外有太監細聲細氣道：「高詬國特使，李珉佑到！」

  只見一名瘦高男子率領一眾邑從走入宴會場，他細眼長鼻，薄唇短顎，整個人看上去陰沉刻薄。

  他走到殿內，在在場大臣臉上一一掃過，眼神停留在陳錫一瞬，就很快挪開了視線。

  陳錫微微蹙眉，他感到了濃重的敵意。

  李珉佑坐在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端起酒杯向太子示意。

  太子也端起酒杯，與李珉佑隔空對飲。

  陳錫注意到，在李珉佑的身後，站著一名瘦削英俊的男子，他此時正在上下審視著自己。

  陳錫有樣學樣，端起酒杯學著太子和李珉佑的動作向那人敬酒質疑，那人冷冷一笑，並不理會。

  不多時，忽聽宮殿後傳來一陣絲竹樂響，緊接著鐘鼎齊名。

  一名太監朗聲道：「銳國皇帝到！」

  眾人連忙起身，辰帝邁著威嚴的步伐走入宴會廳，來到主座上。

  隨著辰帝坐下，才聽太監道：「落座！」

  眾人這才落座。

  辰帝看向眾人，端起酒杯笑：「眾愛卿平日裡忙於政務，朕也難得能與眾愛卿把酒言歡，今日高詬國使臣來朝，朕便趁此盛會邀請眾愛卿前來相聚，盼我們君臣一心，共建銳國千秋萬世基業。」

  眾人齊聲道：「君臣一心，共建銳國千秋萬世基業！」

  聲音整齊劃一，仿佛提前拍練過一般，穿透銳國皇宮，直衝雲霄，就連皇宮外市集小販都能隱約聽到。

  辰帝滿意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也隨之將酒水飲盡。

  此時一名老太監手捧黃卷，跪倒在辰帝面前：「啟稟皇上！高詬國朝貢納歲，請您過目！」

  辰帝點頭，揮手道：「老大，這是你的功勞，我准許你上前讀給眾人聽。」

  「遵旨！」太子面露喜色，喜滋滋走上皇帝所坐高台，從太監手中接過黃卷，展開朗聲閱讀：「金器五事看，公重三百六十五兩，盒六副，一副乘南海絕珍……」太子洋洋灑灑讀下去，竟然足足讀了一盞茶的功夫。

  眾人越聽越驚，這高詬國進貢的事物之多，如果真的疊起來，恐怕有一座小山那麼高。

  太子讀完，讀到最後一句：「願從今往後，高詬與銳國結君臣之誼，高詬世代稱臣！」

  眾人聞言沉默半晌，忽然爆發出激烈的喝彩聲。

  高詬國連年挑起邊境戰火，邊境民眾苦不堪言，辰帝派兵清剿多次，但高詬站著地利優勢一擊就退，循環多地騷擾，就算是最出色的將軍也拿高詬沒什麼辦法。

  此次高詬俯首稱臣，真是解決了一樁銳國的心腹大患。

  辰帝臉上也是喜形於色，他哈哈大笑道：「好！李珉佑，你回去告訴高詬王，今後我與他便兄弟相稱！盼高詬與銳國君臣一心，永結同好！」

  李珉佑趕忙走出席位，跪拜說道：「多謝皇上！我一定轉告我高詬國主！」

  陳錫冷笑，辰帝口稱高詬王，而李珉佑卻稱高詬國主，明顯是對方還沒有真心臣服。

  辰帝當然也懂李珉佑話里的意思，他大手一揮，一名太監手捧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無非就是對高詬的冊封，封賞之事。

  陳錫聽的直打哈欠，雖然辰帝的封賞只比高詬的朝貢多，但這都是一貫的外交手段，陳錫並沒有趕到稀奇。

  李珉佑聽完辰帝報價，這才心滿意足的跪拜：「我李珉佑代表高詬王，感謝皇上的浩蕩皇恩！」

  辰帝笑著點頭，這雙方算是磋商一致，各取所需。

  辰帝見時候已到，便朗聲說：「吉時已到，開席吧！眾位愛卿，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大臣們連忙舉杯：「多謝皇上聖恩！」

  陳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忽聽太子道：「父皇，兒臣有個提議！」

  辰帝看了太子一眼道：「你說。」

  太子端起酒杯，望向高詬國一行人：「早就聽聞高詬國有一位詩聖朴冶，今天百聞不如一見，朴先生既然來了，為何不作詩一首，替大家祝祝酒興？」

  「朴冶來了？」眾人都露出驚訝神色，朴冶是高詬國有名詩聖，有許多佳作流傳到了銳國，不少銳國的讀書人都或多或少讀過朴冶的詩。

  辰帝「哦」了一聲，看向李珉佑：「朴冶先生也來了嗎？」

  李珉佑點頭道：「朴冶先生嚮往銳國風土，確實隨著我們的隊伍一同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