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牛頂死了
2024-10-04 22:26:02
作者: 木有金箍
走進院子,周五奇怪地看了眼躺在一邊的破院門。
然後又看到蹲在草房門口的梁女,衣衫不整,雙手捂住了肚子,臉色慘白。
「這是咋了?看你那模樣是被人搶了嗎?」
梁女不說話,只是哀怨地看了周五一眼。
周五感覺到了她的異常,四下掃了一眼。
拴在院子一角的牛不見了,院子裡亂七八糟的腳印和扔了一地的破衣服。
「真被搶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梁女點點頭,話沒說出來,嘴唇癟了癟,眼淚先淌了一臉。
狗爪子見狀撲到梁女懷裡,用又黑又瘦的小爪子給他娘抹眼淚。
周五嘆口氣,本以為到了自己家就會安全些,誰知道這裡也能遭人欺負。
他沒再追問,轉身里里外外轉了兩圈。
從地上雜沓的腳印,還有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大體判斷出發生了些什麼。
看來這梁女也被人欺負得很慘。
周五繞回梁女的跟前,見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些。
「幾個人?」
「五個漢子。」
「又是五個?」
周五驚嘆。
梁女瞬間反應過來,無力地白了他一眼。
「領頭的那個絡腮鬍子沒進來弄俺。」
周五面色平靜,心裡的火卻越來越大。
雖然梁女原來有五個老公,但那是她自己的選擇,現在跟著自己,也跟那個聾啞老頭一樣,算是家人吧。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一個村莊的人,竟然也能發生如此狗血的事情?
獨孤青萍一再提醒自己,要以忍為主,只要能忍受得住,便算成功。
卻原來,能忍受得住,如此困難!
他不禁伸出手,輕輕撫摸了幾下樑女的頭,以示安慰。
梁女受寵若驚,內心小鹿亂撞,就算被幾個漢子摁在地上摩擦,也沒有此刻的心潮起伏。
這個男人不但沒有殺死她,還默然收留了她。
不但沒有打罵,而且還如此溫情對待自己。
被周五抓了來,自己就算是個奴隸的身份,打著帶兒子給人當一輩子賤奴的心思。
剛剛收住的眼淚,再次狂涌而出。
要不是覺得身份有別,她很想抱住了周五,痛哭一番。
絡腮鬍子姓周名由,是邑有司周仲源的遠房侄子,本就是村裡的潑皮,得了周仲源的支持,帶一幫子閒漢,整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今天做下這事兒,也是得周仲源的授意,前去周五家催要稅賦錢。
聽了自己侄子的報告,周仲源也沒當個事兒,既然搶乾淨了周五的家底,再沒啥油水可榨。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入夜,周五烤了幾條魚,三個人吃了個飽。
周五自己住了東邊的屋子,梁女帶兒子住西頭的屋子。
夜色沉靜,偶有幾聲狗吠傳來。
一條黑影,悄悄從屋子裡穿窗而去。
周五早已熟悉了這黑色。
他順著牛蹄子踏出的痕跡,時走時伏,仔細辨認著往前行進。
一直來到一所院門前。
他翻身進了院子,有一隻大狗,低聲咆哮著撲了過來。
周五往下一蹲,雙手抓住了凌空撲擊的大狗脖子。
兩隻手一用力,大狗立刻啞了,身體掙扎了幾下,暈了過去。
周五用力嗅了嗅,然後來到院子的草棚里,看到了自己家的那頭瘦牛,正悠然地磨著嘴裡的食物。
然後,轉身走到三間正房門前,破柴刀插進門縫裡,輕輕挑開了門插。
推門走了進去。
周由日間搶了人家的財物,縱人奸了人家的女人,自己也沒當個事,吃了些酒後,酣然入睡。
睡得正香時,被人輕拍臉頰弄醒了。
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一個年輕人,正俯身與自己對視。
剛想喊叫,便被人一掌切在脖頸上,暈了過去。
一條偌大的漢子,被周五扛了出來,一同睡在炕上的老婆孩子竟然沒有絲毫髮覺。
第二天,周五在睡夢中被梁女喚醒。
她一臉急切地看著周五。
「爺,還睡呢,外面出大事了!」
周五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出啥事兒了?」
「那個,那個絡腮鬍子,晚上起夜,被咱家的牛給頂死了。」
周五笑道:「淨瞎說,一個大活人,會被牛給頂死了?」
梁女仔細觀察著周五的神情,見不似有假,鬆了口氣。
「看來老天都看不過去,給俺報仇呢,不是爺就好。」
「你嘟囔啥呢?」
梁女順勢蹲在周五的炕邊上,搖著頭。
「沒啥,俺大早上起來就聽到村里哭鬧,便出去看了看,聽人說晚上有人起夜,被自家牛給頂死了,就跟著過去看了看,發現就是那搶咱家的絡腮鬍子,頂死他的牛,就是咱家的老牛。」
周五躺在炕上,舒服地翻了個身。
「老子正睡得香呢,弄這破事也值得喊醒了俺。」
剛想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就聽到了院子裡有人喊。
「小五,小五,起來沒,出來說話。」
周五披了衣服,出了屋門,發現是有司老頭周仲源。
周仲源陰沉著臉,犀利地盯著周五。
周五打了個哈欠,渾不在意地問:「喊俺啥事兒?」
「昨天的事兒你不知道?」
「要錢沒有,要命還有三條。」
周五憊賴地倚在自己屋子門框上說道。
周仲源盯了他半晌,發現並無異常,點點頭。
「別讓老子發現是你使得壞,不然,可不止要命。」
發著狠話,轉身走了。
白天,周五在村子裡轉悠著,見了人就打個招呼,自我介紹一番。
只是沒人敢跟他搭話,都知道此人剛回村,就跟有司熗上了。
搶掠周五家的幾個漢子,還跟著調笑了他幾句,周五也沒在意,傻傻地笑著走了。
結果,當天晚上,一個叫賴二的傢伙,自己跑到了村外的小樹林裡,上吊自殺了。
第二天早上,還是梁女過來,立在周五的炕頭前,一雙不算小的眼睛,驚恐地盯著正在熟睡的周五。
周五睜開睡眼,瞥了她一下。
「詐屍啊,不睡覺?」
「爺...是爺乾的吧?」
「俺幹啥了?」
「那個...那個人上吊了...」
「哪個人啊?」
「就是...那天,弄俺的...那人...」
「他上吊了,你找俺幹啥?俺弄你了?」
「爺...」
梁女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瞪著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