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絲甲

2024-10-04 21:52:29 作者: 山山來遲

  經過一整個下午的反覆試驗,冷菱終於找到最好的方案,決定將銅和鐵熔在一起拉成絲狀,再用這些絲製作成能穿在身上的絲。

  未央宮裡是有小廚房的,這在上一世,冷菱一次都沒用過。

  為做金絲甲,才突然想到了這個遺忘的小廚房。

  萬幸的是,就算自己從來不用,這裡也常備著乾柴。

  一應物件俱全。

  三個從來沒下過廚的人,齊心合力之下才將爐火點燃並燒旺。

  之前找來的銅塊和鐵塊放在這爐火里已然煅燒了三個時辰,這會兒終於開始熔成液體狀態。

  咕嚕嚕的冒著泡泡。

  琳琅手巧,趁著這個時機將這些液體拉成頭髮絲那樣細,晾在一旁的架子上等待冷卻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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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法熟練的令一旁的香草咂舌。

  香草一臉崇拜,「公主殿下,你也太厲害了吧,奴婢小時候也只在街上的鐵匠鋪里見過這樣的情形。」

  琳琅略微抿唇,眼也沒抬,只專注著拉絲,語氣淡淡,「書上看的。」

  香草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盛讚,「看了就會啊,咱們公主殿下真是天才呢!」

  一句書上看的,能糊弄香草,卻是騙不了冷菱。

  這熟稔的手法,若是沒有人指導,斷不會這樣一氣呵成。

  「香草,我渴了,」冷菱抬眸對香草道。

  「好嘞,奴婢這就去給娘娘和殿下端茶水。」香草應道。

  香草出了門後,冷菱才幽幽說道,「琳琅這手藝,應該是有人教的吧?」

  琳琅手中的動作頓住,看向冷菱對她滿是疑惑的眸子。

  也不怪她對自己懷疑,一個冷宮裡的公主會這個,換誰都會奇怪。

  琳琅垂下眸子,微微一笑,繼續專注手中的事情。

  片刻後,她聲音縹緲,似在述說久遠的往事——

  「皇嫂猜得沒錯,這手藝是我母妃在世時教我的。」

  「母妃的母家是蜀州,祖上世代都是鑄劍師,我母妃從小就跟著外公鑄劍,能製得一手好兵器。」

  「母妃自從進了宮,這唯一的愛好便被困住了,鑄不了劍,便想方設法鑄一些小玩意,我小時候的簪子,首飾,全是母親親自鑄的,我耳濡目染便也愛上了鑄這些小玩意。」

  聽罷,冷菱才終於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趙璟要自請去窮山僻壤的蜀州。

  原來,蜀州是他們的外祖家。

  有這麼會鑄劍的外祖一家,也難怪他最終能起兵造反,差一點就將趙策攆下龍座。

  要知道蜀州雖窮,可草肥馬壯,再配上這神兵利劍,再費心培養一下士兵,何愁不是一隻精兵強將,所向披靡的軍隊。

  「娘娘,茶來咯......」

  是香草的聲音,冷菱笑著接過茶,喝了,繼續添柴加火。

  這時,許久沒出現的滴滴聲突然響起來,「小咘恭喜主人成功救回兩人,愛心值再加十分,現在主人總共六十五分啦,主人加油哦!」

  竟這麼快,這麼順利嗎?

  算算頌芝送出信到現在,也才過兩個時辰。

  冷菱驚喜之餘在心裡問,「小咘,我上一世只欠了碧翠,那冬蝶我沒欠她什麼,只是順便救出來,也要算到愛心值里嗎?」

  「叮叮......誰說主人不欠冬蝶什麼?上一世冬蝶慘死,雖然是被馮詩嬌那個女人當成替罪羊含冤而死,但主人才是引發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所以......也算得上是間接兇手!」

  小咘的聲音清清脆脆,冷菱聽罷,「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

  六月正值初夏,三人單衣薄衫被爐火灼得大汗淋漓,全部濕透。

  冷菱用袖子將額上的汗擦去一點,彎唇笑了起來。

  琳琅和春草不以為意,只當她是因為金絲甲的事情成功了一半,而感到高興。

  殊不知冷菱想著的是——

  唉,上一世欠下的罪孽終於又少了點。

  她今日叫頌芝送信時,心裡是沒有把握的。

  可沒想到,哥哥出馬,一帆風順。

  信中提供給哥哥關於鹽運使方鳴的弟弟方淞走私販賣私鹽一事,她只提及一二。

  這一二足便足夠威懾曹大娘子了。

  曹寅雖不參與,但曹大娘子卻是全部知情的,方淞需要她在上京城的全部關係網。

  方惜應該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辛苦結交勛貴名門,原是為了自己夫君官路坦途,最後卻全給方淞做了嫁衣。

  回想起私鹽這事全部的證據,在上一世,趙策派暗探追蹤了五年才查到,這方家就不簡單。

  她記得,這件事的最後牽連甚廣。

  粵東將近一半官員都牽連其中,私鹽一事牟利極大,許多官員架不住方淞的糖衣炮彈,逐漸泥足深陷。

  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不在少數,簡直是斯文敗類壞事做盡。

  當時私鹽橫行,鹽價的漲跌被牢牢控制在這些人手中。

  極少數時候平價,大多數時候薪貴於桂。

  弄得粵東的平民百姓們苦不堪言,有不遠千里逃來上京告御狀的,都被曹寅用極刑攔在了門外,才沒讓這些民意上達聖聽。

  這還是有一回曹寅不小心弄死了人,事情鬧大了,才讓趙策知道事情全貌開始重視起來。

  第二天趙策便秘密派出心腹去粵東暗查此事。

  冷菱記得很清楚,上一世從今天開始數起的第十個年頭的重陽節,也就是永德十年秋,粵東多了數千亡魂,而上京城曹寅一家也赫然在列。

  好一出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的悲慘寫照。

  雖然已經重生,事情也還沒有發生,冷菱依然感到可怖又膽寒。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金錢權利都是萬惡之源。

  琳琅拉完最後一根絲,輕聲喚她,「皇嫂,這些絲線怕是不夠織成一件衫,得更多的銅鐵才行。」

  冷菱回過神來看了眼架上掛的絲,對香草道,「明天你去庫房將所有的銅鐵都搬到這裡來。」

  香草應了聲「是」。

  翌日天晴,冷菱和琳琅用完早膳就繼續窩在小廚房,這回換冷菱拉絲,琳琅用絲線制衫。

  香草在一旁添柴,邊添邊匯報一早聽來的消息,「娘娘,奴婢聽外頭傳,上次被抓到刑部的碧翠和冬蝶,已死在了牢里,聖上聽了,大動肝火呢,還罰了曹大人一個月月俸,說是看管犯人不力。」

  死了?

  可昨天系統小咘告訴她,是救了啊?

  冷菱滿眼疑惑。

  寡言的琳琅,罕見的問起話來,「皇嫂,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妃子被害得失去了孩子,皇兄為什麼要那樣興師動眾驚動刑部?還非得要證據要說法,弄得天下皆知?這起子腌臢事,宮裡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了,我和哥哥在很小的時候,就曾親眼見到過,孝仁皇后是怎樣被馮貴妃陷害失去腹中孩子,太子哥哥又是怎樣被人推入池塘淹死,還有我娘柔妃又是怎樣被毒死......」

  冷菱越聽越驚駭,趕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道,「別說了,隔牆有耳。」

  琳琅瞪大眼睛,四處望了望,這裡也不安全嗎?

  她以為未央宮很安全的。

  她垂下頭,失落起來。

  冷菱想不到她竟然知曉這麼多的齷齪事,驚駭之餘全是對她性命的擔憂。

  宮裡行事原則,向來是知情者死。

  而弄死一個人的法子千奇百怪,能讓人毫無防備之心。

  她,就曾當過這儈子手!

  冷菱問:「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沒跟其他人說過吧。」

  琳琅搖頭,「沒有呢,我剛才只是一時激動,不小心說了出來,以後不會了。」

  冷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接著道,「嗯,琳琅真是個好孩子,在這宮裡,若是沒有生出與人斗的本事時,裝聾作啞不失為一個聰明的活法。」

  先帝景仁帝在位時,身邊有五個女人:

  皇后,馮德妃,淑妃,惠妃,柔妃。

  孝仁皇后,柔妃的名聲在當時不可謂不盛,可這盛寵沒多久,便香消玉殞。

  孝仁皇后應當是這批宮斗里最慘的,不僅腹中五個月大的孩子被算計死,連已被封為太子的大兒子也被人害死,其他孩子更是沒有一個平安長大。

  孝仁皇后地位尊崇,風光顯赫,最後卻落得個什麼也不剩。

  柔妃雖死,卻還留下了一雙兒女,平安長大了。

  淑妃,與世無爭的性子,卻也是死得不明不白,連生下的孩子都接連夭折。

  活下來的只有馮德妃和惠妃。

  馮德妃如今是為馮太后,是趙策和驪歌的生母。

  惠妃是為惠太后,是八王爺趙衍的生母。

  這兩人能活到最後,自不必說,手段是非常了得的。

  琳琅被她接來未央宮,她們知道卻沒有派任何人來刁難,只能說在她們心裡,琳琅就如路邊的螞蟻,毫無威脅。

  但若是琳琅有一點反抗動作,只怕瞬間就要被她們的血盆大口吞噬。

  冷菱是真心希望琳琅不要生出報仇的心態,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

  這世上沒有什麼感同身受,受苦的不是她,她根本沒有資格這樣去勸琳琅。

  所以她只能這樣說,來提醒琳琅不要衝動。

  殊不知琳琅卻是將這話聽了進去,她開始暗暗思忖,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片刻後,冷菱也不知道她是否能聽懂,耐心回答了她:「季妃是定州刺史的嫡女,頗受寵愛,季妃被害流產,肯定會使定州刺史傷心,就怕刺史一傷心,會影響到作戰,目前定州與越國的一戰,應該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聖上此番大動作,小了講是安撫刺史,大了講卻是安撫軍心。」

  琳琅點了點頭,似有所悟,「就同書上說的,軍心齊,這支軍隊就猶如虎狼之師,能打勝仗嗎?」

  聽罷,冷菱不可置信的看向琳琅,「嗯,琳琅理解的真不錯。」

  這已是琳琅第二次說起書,冷菱禁不住好奇,「你不是一直都被關在冷宮嗎?哪裡來的書看?」

  琳琅微微一笑,笑意直達眼底,一雙眸子竟像生出了星子般璀璨,她娓娓說道:「那都是孝仁皇后的書,孝仁皇后有許多書,她過世後,那些書都被馮太后派人丟出了未央宮,我就是那個時候偷偷溜出冷宮,偶然間見到一個宮女正要將那些書焚毀,我覺得很可惜,便將母妃留給我的一根簪子送給了她,換了那些書。」

  「那些書陪我和哥哥度過了恐懼,飢餓,以及漫無邊際的寂寥,那是我和哥哥無限黑暗裡的一束光。」

  「書……帶給我和哥哥太多的快樂了!」

  難怪姐姐那麼喜歡趙璟,總說趙璟雖然沒在國子監上過學,但才華卻不輸於他們。

  原來趙璟的才華是這麼來的。

  冷菱心裡有些觸動,當即對琳琅道,「你既然這麼喜歡書,那便等未央宮的禁被聖上解了,你拿著我的宮牌去藏書閣看個夠?」

  「真的嗎?」

  「當然,本宮一諾,言出如山。」

  琳琅當下便激動抱住冷菱,眼含熱淚,聲音哽咽,「謝謝皇嫂......謝謝皇嫂......」

  聽見哭聲,冷菱忍不住揶揄道,「怎麼還哭了呢,像個小孩似的。」

  「人家本來就還是小孩嘛......」琳琅用手抹了下眼淚,渾然忘了因為扯絲手上黑乎乎的,這下子臉上多了數道黑色印子。

  香草最先看到,捂著嘴便哈哈笑了起來。

  冷菱隨即也看到並笑了起來,指著她打趣,「這下好了,哭成個小花貓了。」

  琳琅被兩人笑話,心情莫名好了許多,一時竟起了歪心思,趁著她二人不注意,在二人臉上迅速揩了一把,然後自己捂嘴笑了起來。

  「哈哈……三隻花貓啦,咱們誰也別嫌棄誰!」

  很快三人鬧作一團。

  就寢時分,冷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想到了第一次見孝仁皇后的場景......

  那年花朝節,她八歲,隨母親去參加宮裡的花宴。

  遠遠便見孝仁皇后一身紅色鳳袍,端的是明麗大方,站在人群里遠遠望去就像朵盛放的牡丹。

  一時間看得痴了,竟然沒發覺有皇子們橫衝直行朝自己撞來。

  萬幸有趙碩拉了一把,才險險避開。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趙碩,與父親一般的身高,叫人只能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她素來喜愛看長得俊俏的男子,當即便打量起這個長得有些好看的救命恩人。

  一身束腰玄衣將他身姿襯得挺拔,蜀錦革帶上閒閒的掛著一塊上乘的白色玉佩,丹青色流蘇很自然的垂下,再仰頭看,那一臉少年朝氣朗朗如六月的驕陽,叫人覺得蓬勃炙熱。

  他長眉下一雙好看的鳳目里對上自己滿是溫和的笑容。

  她聽哥哥描述過此人的相貌,很快就認出眼前的人便是剛敇封不久的榮慶王趙碩。

  當即躬身行禮,一臉欣喜,「冷府冷菱謝謝榮親王相救。」

  她的聲音在趙碩聽來,稚嫩可愛,趙碩也沒問她是怎麼認出自己來,只微微一笑,拉起她道,「你喜歡皇后對不對?這裡人多,我帶你去一個視野絕佳處欣賞皇后娘娘,怎麼樣?」

  有這等好事,冷菱當然同意了。

  跟著他先是看了孝仁皇后,接著賞了御花園的花,最後還潛入池塘抓魚......

  玩得好不肆意!

  一直到黃昏才被母親焦急尋來,跟著罵罵咧咧的母親回了家。

  此後,再見趙碩,是她十三歲生辰那天,她記得那年冬至大雪紛飛,她跟著哥哥冷楓出來相送。

  越國在這一年侵犯大寧邊境定州,連奪三城,在定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引得舉朝上下為之憤怒。

  趙碩就在這時被敇封為定國大將軍領兵出征,討伐越國。

  這天群臣百姓都立在長街旁,紛紛為這一路人馬祈禱,希望他們趕走越國蠻子,得勝歸來。

  冷菱站定後,映入眼帘的便是這樣一幕:

  十里長街,路兩邊排著的人望不到首尾。

  只覺得天也茫茫,人也茫茫。

  那趙碩於風雪中一身銀色鎧甲,騎在馬上,領著身後五萬士兵,踏著厚厚積雪愣是走出了威風凜凜的氣勢。

  冷菱覺得,這一刻激昂的陣勢似乎要將天地踏破個洞。

  ......

  翌日午膳時分,頌芝送來飯菜,還帶來了兩個消息。

  一個消息是,頌芝偶然間發現膳房一內侍行蹤詭異,跟蹤之下才知道這個內侍是馮貴妃身邊的人,此人連續幾日都在秘密打聽這宮裡有沒有和冬蝶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據說當時同一時間,有人在未央宮宮道上見到了冬蝶,也有人在冬蝶臥房裡見到了冬蝶。

  第二個消息便是哥哥冷楓送來的,字條上用了她們兄妹倆才能看懂的密語。

  意思是妹妹託付的人,哥哥已安排在郊外莊子裡,萬望寬心。

  冷菱看完,將兩份字條丟進了火爐。

  火苗「滋」地一下騰起,將字條淹沒,很快又恢復到常態。

  「原來是真救了啊!」冷菱滿意的笑了笑,放下心來。

  開始思考起第一個消息。

  她搜刮遍上一世的整個記憶,卻怎麼都找不出這宮裡有肖似冬蝶的另一個人。

  她問香草,「什麼樣的人會長得一模一樣?」

  香草道,「雙胞胎?」

  琳琅接話道,「迄今為止,宮裡沒有招雙胞胎女子進宮的規矩吧?」

  冷菱嫌棄地敲了敲香草,「你看,琳琅小小年紀都比你知道的多,還雙胞胎,你當我笨得不知道雙胞胎長一樣啊!」

  香草吃痛,捂著頭道,「娘娘,不是雙胞胎的話,奴婢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人會長得一模一樣了。」

  「會不會是那馮貴妃故布疑雲?擾亂大家視線?」

  琳琅搖了搖頭,「不像,我覺得一定是馮貴妃發現了什麼。」

  冷菱這時饒有興趣的看向琳琅,示意她接著說。

  琳琅這幾日給她的驚喜太多了。

  不僅手工一流,且遇事一點就通,是個聰慧的性子。

  冷菱忽然生出打算,等趙策解了未央宮的禁令,她就去向趙策求一個讓琳琅入國子監的機會。

  國子監是皇家血脈和世家權貴之子學習的地方,這裡有學富五車博覽古今的先生。

  冷楓就曾在這裡就讀過。

  冷菱本也是有機會在裡面就讀的,只是她天生就受不了學堂里規矩的拘束,故而請了先生在家教。

  這琳琅心靈手巧又極其聰慧,若去了國子監必能有一番成就。

  琳琅不知冷菱在想什麼,只認真分析道,「冬蝶是馮貴妃宮裡的,但冬蝶的罪已經定下了,卻和馮貴妃沒半點關係,冬蝶死了,馮貴妃應該更高枕無憂才是,可她卻派人偷偷查這事,說明,冬蝶根本就是冤枉的,而且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敢明面上查,只能偷偷查,這也說明她不確定她發現的這個事情是真是假。」

  琳琅這一分析下來,冷菱對她更是刮目相看。

  高興地拍了拍她的肩,「不錯,只要我們暗中查清為什麼有兩個冬蝶的事,就不怕揪不出幕後黑手來。」

  ......

  午膳用完,她們也沒停歇。

  又一下午的時間,琳琅手中的第一件金絲甲終於製成了。

  冷菱決定試一下這件金絲甲是不是能刀劍不入。

  四下望了望,尋了顆粗壯的樹,將金絲甲掛了上去,又讓香草從庫房裡取來刀劍。

  幾番砍劈之後查看,金絲甲除了有一些劃痕,是一點都沒斷裂。

  三人高興地抱作一團,雀躍道,「哇......哈哈......終於成功了......」

  太過興奮的三人,沒注意到飛檐上一個黑影早已注視她們許久,此刻飛身離去了。

  這黑影正是趙策用來監督冷菱的暗侍。

  趙策正在書房批閱,聽了他一番奏報,眉頭皺了皺。

  「你說,皇后這三天成日和琳琅貓在小廚房,是為了做一件金絲甲?」

  暗侍點頭。

  趙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想了想,決定今晚去未央宮看一下。

  未央宮這邊小廚房,香草一番清理後,抱著餘下的絲出來了。

  香草問,「娘娘,這剩餘的絲怎麼辦?」

  冷菱看著這剩餘的分量,好像還能再做兩三件,便對琳琅說道,「剩餘的也做了吧,看看能做幾件便做幾件,我哥哥還有七日才啟程,多出的都給他帶過去。」

  琳琅「嗯」了聲,將絲線全抱了過來。

  香草道,「娘娘這番心意,冷將軍知道了一定會感激涕零的。」

  冷菱將做好金絲甲寶貝似的捂在懷裡,想起上一世冷楓的遭遇,心裡發疼,「我不需要他感激,我只要他,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得勝歸來......」

  說到最後,她語氣凝噎。

  這金絲甲雖做成,但戰場上瞬息萬變,她實在拿不準手裡這東西到底能不能護住他,不讓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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