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露均沾

2024-10-04 21:51:57 作者: 山山來遲

  桂榮的口諭下達未央宮時。

  冷菱暗裡呸了幾聲,「真是上趕著的時候不理不睬,這躲著的時候又使勁往跟前湊,狗皇帝!」

  春綿來問,「是否要給各宮一個消息,晚膳不用來了?」

  冷菱擺了擺手,「不用,讓她們都來吧。」

  冷菱想著,有她們陪著一起面對這狗皇帝,自己還能多吃下幾口飯。

  當黃昏的餘暉斜斜灑在未央宮的庭院時,上午留下的五個人,有一人身體抱恙沒來,只來了四人:

  

  江德妃,李賢妃,蔡昭儀,季昭榮。

  至於黎昭媛是否真抱恙,冷菱不知,但有一個猜想肯定是沒錯的。

  這個人家裡勢弱,一邊懼怕沈詩嬌的勢力,一邊也俱怕她的勢力。

  選擇了明哲保身。

  來的這四位,家裡都是功勳,又天高皇帝遠,在當地的勢力足以稱王稱霸。

  她們用不著拉攏和懼怕誰,選擇來,純粹是喜歡冷菱這個脾氣好沒有架子的皇后。

  今日的晚膳,冷菱照常吩咐膳房準備了她們家鄉的美食。

  這樣每個人都能品嘗到其他地方的美食,進行交流。

  眾人剛要動筷時,聽到內侍一聲嗓,「聖上到。」

  江德妃慌亂放下筷子,驚恐道,「娘娘,陛下來了,臣妾,臣妾還是離開此地吧。」

  江德妃臉上寫滿對趙策的害怕,其他人稍稍膽大一點,對即將到來的夫君半帶惶恐半帶期待,似這三月嬌羞的桃花要開未開。

  冷菱笑著安撫,「妹妹們都別怕,陛下品貌非凡,性子也極為溫和,保管妹妹們見了即刻傾心。」

  這話她說得不假,趙策除了對她有些嫌棄外,對後宮的女人都仁愛得很。

  她遙記得上一世,德妃對這趙策最是上心了,可落得個結局也最是傷心。

  這一世,她不打算再阻攔這些女子們對趙策的思慕。

  她們願意怎麼愛,就怎麼愛,願意為趙策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孩子。

  趙策款步至此時,看著一大桌子女人微微愣住,他小聲問桂榮,「不是讓你給皇后說,朕今日在此晚膳嗎?」

  桂榮委屈道,「陛下,奴才說了的。」

  哦,那就故意的了。

  趙策眉目微挑,走得更近了些。

  眾人忙下跪行禮。

  趙策沒有立刻讓她們起身,而是一個個瞧著,先指著江德妃問,「你是誰?抬起頭朕看看?」

  江德妃本就緊張,突然第一個被點名,更是緊張,仰起飛了紅霞般的臉,帶著江南特有的細膩腔調,語氣輕柔如春風化雨,「臣妾姓江,名雨微,家父是鎮南大將軍。」

  趙策「嗯」了聲,接著問餘下三人。

  「臣妾姓李,名夢瑤,家父是鎮北大將軍。」

  「臣妾姓蔡,名雲舒,家父是滇西節度使。」

  「臣妾姓季,名婉蓉,家父是定州刺史。」

  四人說完,臉上的紅霞更艷了。

  冷菱知道,她們這是對容顏俊美的趙策動心了。

  想當初,自己不也是拜倒在他這副俊容下嗎?

  清輝月光傾瀉在他玄色衣袍上,隱約有流光划過,他的臉從任何角度看,都完美的無懈可擊。

  趙策淡淡嗯道,吩咐大家起身落座。

  冷菱給趙策是留了位置的,趙策坐在她旁邊,相比那四位心跳如擂鼓的女子,她心裡毫無波瀾。

  要是趙策不動筷子,那四個人可能就一直動不了筷子。

  為了不浪費她精心準備的美食,冷菱起身夾了一個鮮紅透亮的東坡肉放入了趙策碗中,沖他笑道,「陛下日理萬機,十分辛苦,這道東坡肉是江德妃家鄉的美食呢,陛下,您嘗嘗。」

  趙策嘗了一口,臉上俱是滿足。

  冷菱心裡冷笑,坐在一堆花叢里,能不滿足嗎?

  趙策笑,「大家都用膳吧,不必拘束。」

  雖然趙策是這樣說,但這一頓飯,除了冷菱大快朵頤盡興滿足外,誰都是細嚼慢咽如坐針氈。

  飯畢。

  冷菱藉口自己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將趙策十分自然地推到了江德妃身邊。

  江德妃離去的時候,對冷菱眼裡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其餘三位,有羨慕有期待,和冷菱一番告別後才依依不捨散去。

  跟著皇后能有這樣的好處,她們心裡頭髮誓,一定多來未央宮,一定多和皇后搞好關係。

  其餘宮裡聽說了這事,只有沈詩嬌控制不住脾氣摔了東西打了人。

  其他的人心裡不快,卻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未央宮恢復寂靜後,冷菱心情很好。

  她篤定趙策今天見了這四位美人,應該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騷擾她。

  她可以安安靜靜地給小侄兒繡紅肚兜。

  接連四天,趙策果真將這四人挨個寵幸了一遍。

  到第五天,趙策又宿在江德妃處時,被沈詩嬌以渾身酸痛需得聖上安撫硬生生撬走了。

  香草這麼跟冷菱說時,冷菱不以為然地嗤笑了聲。

  沈詩嬌要是有一天知道這男人的真面目,不知道還會不會擠破頭想方設法承寵呢?

  冷菱眼皮也懶得抬,吩咐香草,「你將我首飾盒裡的珠寶挑一件送去玉清宮給江德妃,就說她受委屈了。」

  「再傳本宮口諭給沈貴妃,既是病了,就禁足永樂宮好生歇著,以免將病氣傳給其他人,若是傳給聖上,傷了龍體誤了國朝,釀成大禍可就罪過了。」

  香草恭敬應了聲「是,奴婢這就去宣旨。」

  這些天裡,除了季昭蓉雷打不動來陪她用膳,其他三人是得空才來。

  季昭蓉很合她的眼緣,一張嘴總能編出千萬種趣事。

  混得熟了,晚膳期間,她也不再叫季昭蓉封號,而是喊,「婉容,你今兒又帶來什麼趣事啊?」

  季昭蓉垂頭喪氣,「今兒沒有。」

  冷菱撥了撥她額前的髮絲,「你這是怎麼了,沒精打采苦大仇深的?」

  「我哥哥給我來信,定州與越國一戰敗了,定州是越來越亂了呢,他們現在又重振士氣,準備接下來繼續戰鬥,我哥哥今年升了前鋒騎兵營長,是一樁喜事,可我擔心他們。」

  冷菱回想了一下,定越一戰從五年前開始,一直打到今年冬天才勉強得勝。

  八王趙衍死在了今年凜冬。

  戰爭雖勝,可大雪覆蓋的冬天,是遍地白幡及將士們的一片哀嚎聲。

  此消息傳至上京時,有無數大臣為之落淚。

  她那時還替柳絮難過了許久,趙衍死了,柳絮便要守寡。

  冷菱摸了摸季婉容的頭,像安撫一隻小貓一樣,「這場戰爭會勝利的,相信我。」

  「你的家人也都會好好的......」

  季婉容看著冷菱透著星光的眼,莫名的感激,一股信任油然而生,「娘娘,我信你,娘娘,你真是好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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