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侄兒出生

2024-10-04 21:51:59 作者: 山山來遲

  季婉容眼冒星星,「我也相信榮親王,他有膽魄有謀略,有他在,這場戰爭一定可以贏的。」

  榮親王趙碩麼?

  冷菱心口一窒,想到那夜他抱著她的屍體,喃喃述說著情意,鮮血淋漓染紅衣袍,她的眼淚就忍不住要奪眶而出。

  淚水哽在喉嚨,緩了一會,她笑著打趣,「說得好像你親眼見過他上戰場似的。」

  季婉容低眉的瞬間,冷菱意外看見她酡紅了一張臉。

  「他同我父親商議事情時,我偷偷見過,一身戎裝......」

  「呵呵,娘娘你不知道,他和我哥哥一般二十好幾的年紀,就能鎮定自若的侃侃而談,那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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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婉容似乎意識到討論別的男人不太好,連忙收住話匣子,擺手道:

  「唉,不說了不說了......」

  「咱們說些別的事吧,今兒個娘娘禁足了沈貴妃,又賞了江德妃,我們心裡頭都很高興呢,娘娘您不偏不倚賞罰分明,在我心裡真的很好。」

  這是季婉容今天第二次說她很好。

  冷菱心裡觸動,又拿了些首飾送給了她,並小聲低語,「本宮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季婉容見冷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腆著一張臉嬌羞道,「謝娘娘。」

  第二天,江德妃因為感激送來自己連夜繡的喜鵲荷包。

  冷菱喜滋滋接下。

  江德妃離開沒多久,柳倩茹來了。

  她溫溫柔柔地笑著,冷菱卻是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柳倩茹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說道,「娘娘,妹妹知道您與家姐自小感情篤深,您當了皇后,家姐甚是歡欣,只可惜家姐在宏臚寺為八王爺,為定州的幾萬士兵祈福,不能親自來為娘娘道賀,這是家姐的一番心意。」

  現在的柳倩茹什麼也沒開始做,冷菱不好將對她的嫌棄表示得太過,於是示意香草接過。

  柳倩茹見她接下,笑著繼續道,「娘娘,這瑪瑙佛串,可是我姐姐在宏臚寺親自挑選,又請慧能大師親自開過光的。」

  「令姐有心了,那淑妃妹妹就替本宮謝過令姐吧。」冷菱含笑說了這一句,再沒有多餘的話。

  柳倩茹感到有些尷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本以為,這冷菱會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對自己一番示好和照顧,可,從進宮到現在,一直客氣疏離。

  她心中實在不解。

  坐立難安之際,季婉蓉的聲音傳來。

  人未到,笑先聞。

  冷菱起身,對柳倩茹溫和下起逐客令,「淑妃妹妹,你看,本宮和婉蓉妹妹還有些別的事呢。」

  柳倩茹起身作揖,「那妹妹就不打擾娘娘和婉蓉妹妹的雅興了,妹妹告退。」

  冷菱點了點頭。

  季婉蓉進來時,柳倩茹正離開,一臉紅潤的季婉蓉視線落在柳倩茹灰敗落寞的臉上,連行禮都忘了。

  直接越過她,大刺刺的笑著朝冷菱作揖,「嬪妾見過娘娘。」

  柳倩茹見她無視自己,又把自己當空氣,氣得臉色變了變,憤然離開。

  這時,季婉蓉才假模假樣的對柳倩茹背影大聲喊,「喂,喂,喂,我還沒給你行禮呢......」

  「好了,人都走遠了,別裝了,她的位份畢竟比你高,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冷菱捏了捏她的鼻子,佯怒道。

  「嗯,我知道了,皇后姐姐。」季婉蓉挽著冷菱的胳膊撒了個嬌,粲然一笑,立即吩咐身後的兩名侍女將畫具擺好,對冷菱說道,「皇后姐姐,我為您畫一幅畫吧,姐姐你大約還不知道,我的畫技有多好呢!」

  冷菱笑著皺眉,「是嗎?」

  她記得上一世的季婉容並不這樣熱鬧活躍,一直是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宮中,直到許多年後懷上孩子,難產而死。

  宮裡並沒有傳出她有會畫畫這樣的本事。

  「等一會姐姐就知道了。」

  季婉蓉四處望了望,選定了院中開的一株正艷的桃樹,便吩咐侍女將檀木軟塌搬到樹下,再讓人將畫布顏料都鋪開來。

  一切妥當後,便挽著冷菱走到檀木軟榻處,「姐姐,你坐在這裡吧。」

  冷菱點了點頭,由著她折騰。

  季婉蓉拿筆沾了顏料,在畫布上開始細細勾勒。

  「姐姐,你知道嗎,你是我目前見過最美的女子。」

  冷菱忍不住笑出聲,季婉蓉立即嘟起嘴不滿道,「姐姐,你別笑,你別動。」

  「好好好,我不笑,也不動。」

  「姐姐,這是我來上京城作的第一幅畫,我啊,只畫自己熱愛的人和事。」

  冷菱心道,自己這樣被迫配合怎麼聽起來,好像還挺光榮呢?

  「你為什麼是先畫我?而不是畫聖上啊?」

  季婉蓉猶疑了片刻,筆卻沒停,支支吾吾道,「聖上他......心中珍愛的並沒有我......」

  冷菱瞬間懂了,按理來說,宮裡的嬪妃為了恩寵,都會把聖上牢牢地放在心裡,想方設法地討他喜歡。

  所以不是趙策心裡沒有她,而是她心裡沒有趙策,住著別的男人。

  半個時辰後,季婉蓉擱下畫筆,唇角彎彎,心情很好的樣子,「姐姐,我畫好了。」

  冷菱看到畫時,被震驚到了。

  漫天桃花雨中,有一美人明眸秋水,言笑晏晏,姿容絕色。

  一旁的春草忍不住發出驚嘆,「淑妃娘娘,您這是什麼神仙手啊,將娘娘畫得栩栩如生,宛若天上的桃花仙子似的。」

  冷菱心中生出感激,對春草道,「還不將畫裱起來,好好掛到我房間去。」

  「是。」香草應道。

  冷菱轉身握住季婉蓉的手,「你這一雙手堪比萬金啊,哦,不對,應當是無價之寶,若只畫我,太浪費了。」

  「你要是願意,給我畫些有桃花的屏風,可好?」

  季婉容捂嘴笑了笑,「選秀那天第一次見姐姐,姐姐額間就綴著朵桃花,來姐姐院裡,也是桃花多過其他的花兒,如今又要妹妹畫桃花屏風,姐姐這是鍾情桃花的緊呀!」

  冷菱笑呵呵威脅道,「你也別笑我,再笑我,我就將你畫技一流的事告訴聖上。」

  「姐姐,你可別!」

  「哈哈,逗你的......」

  .....

  這天夜裡,冷菱睡得半熟不熟之際,有人鑽進了她的被窩。

  這熟悉的龍涎香,不用想,冷菱就知道是趙策。

  趙策也不管她睡著沒睡著,上來就不老實地親吻起來。

  冷菱強忍著噁心,迎合了他。

  不為別的,只為能保自己家族平安。

  「菱兒自從當了皇后,這氣度越發寬厚了,朕心甚慰。」

  「你高興就好。」冷菱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冷楓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你看朕送些什麼禮去呢?」

  冷楓是她嫡親的哥哥,他送禮程度如何,也是在向世人表明,對她冷家器重程度如何?

  她已去世的祖父是隨先帝打下寧國江山的軍師,功勞顯赫,建國後官至太傅,又有門客數萬。

  她的父親因著祖父的淵源做著兵部尚書。

  她的哥哥時任禁衛統領,負責京中安全。

  她家已經很顯赫了。

  上一世滿門被屠,尤在眼前。

  冷菱心有餘悸,「臣妾知道陛下看重我哥哥,但前方與越國的戰事如此艱難,有很多需要銀錢的地方,我哥嫂他們不過生個孩子而已,不用太奢華,簡簡單單,心意到了便好。」

  「朕的皇后是真長大了呢,竟如此賢惠。」

  「謝陛下誇讚。」

  ......

  一直到四月,趙策被馮詩嬌糾纏得都沒有來未央宮。

  其他宮嬪各被趙策臨幸過三四回,和沈詩嬌比,這侍寢次數一半都不到。

  冷菱不得不在她們來請安時,再送些東西安撫安撫。

  再裝模作樣訓誡一番,說宮裡和諧為重,誰都不許挑事。

  這段時間冷菱樂得清閒。

  繡完肚兜,又繡了貼身的小衣裳,虎頭鞋,虎頭帽。

  香草將這些東西仔細攏到一起,「娘娘,做您的小侄兒真有福氣。」

  春綿此刻來報,「娘娘,聖上來了。」

  冷菱「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趙策進來時,見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繡好的小孩衣服。

  有些好奇地翻看,「菱兒的繡工這般好看呢?朕似乎都沒有一件菱兒親繡的繡品。」

  「不過是繡給小孩的,隨便繡繡而已,哪裡有陛下說得這麼好,要真數繡工好啊,咱這宮裡還真有個繡工好的。」

  「哦,是誰?」

  「江南來的德妃妹妹啊,她給臣妾繡的荷包,那喜鵲活靈活現,像真的一樣呢!」

  趙策這麼聽著,翻到小肚兜的圖案,劍眉微微蹙起。

  小肚兜上的老虎,一針一線像極了他懷裡和柳絮手中手帕上的老虎。

  他遲疑問道,「菱兒是否繡過一個有老虎的手帕?」

  繡老虎的手帕?

  冷菱皺眉,想了想,確實是有,八年前她無事繡了兩張,一張給了柳絮,一張自留。

  可沒多久她的那份為救一個昏迷大哥哥時不慎弄丟了。

  她依稀記得那個男孩個頭比她高一截,不知怎的昏睡在小胡同發起高燒,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背到不遠處的醫館付了銀子交給了一個白鬍子郎中。

  她有些狐疑地看向趙策,「陛下怎麼知道?不過,臣妾那老虎手帕在八年前弄丟了。」

  趙策得到答案,轉身離開了未央宮。

  冷菱見他來去匆匆,暗罵了句,神經病。

  而後一想,他大約是在柳絮處看到老虎手帕,只是問問自己而已。

  春綿此時進門來,那眼角眉梢俱是喜色。

  冷菱知道肯定有好事發生,她抬眼問,「可是發生什麼好事?」

  春綿不疾不徐,「娘娘的家裡來人通報,冷家大娘子生了,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公子哥。」

  冷菱激動起身,指揮香草道,「快,快將這些衣服裝好,送過去給冷家大娘子。」

  香草抱著衣裳正要離開時,冷菱想到什麼,急忙叫香草再等等。

  她轉身去庫房取了上一世侄兒最愛的一把弓箭,名曰玉骨。

  這把玉骨還是去年冬至,趙碩從越國繳獲的,托人送給她的生辰禮。

  箭身如玉般透徹,陽光照耀下,能發出翡翠色光芒。

  上一世,她不會射箭,轉送給十歲的侄兒當生辰禮,這侄兒天賦極佳,玉骨從來都是箭無虛發,正中要害。

  平淡過了幾日,春綿來報,冷家少主冷楓給孩兒取了名,曰冷淵。

  希望他學識淵博。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春綿遞上帖子,「這是冷家大娘子送的請貼,邀娘娘一個月後參加小公子的滿月宴。」

  「你與來人回復,本宮屆時一定到,你再著人送些阿姣人參等滋補藥物,囑咐冷大娘子好好休養身體。」

  「是,娘娘。」

  一身素服的柳絮跪坐在蒲團上,面對著金雕的藥師如來佛,一手敲木魚,一手捻佛珠。

  饒是怎麼誠心,她的眼皮都跳個不停。

  她很想丟了佛串與木槌,離開這枯燥無趣的地方。

  正煩躁不安時,身後的門被人推開。

  她轉身就望見日思夜想的男人逆著光出現在眼前。

  「陛下,您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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