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心病難愈
2024-10-04 20:30:45
作者: 麒麟耀生
大一學期末的時候我過生日,下課回去後發現她把出租屋裝飾的漂漂亮亮,還親手做了蛋糕,給我準備了那件禮物。
美人在懷,溫香暖玉,沒有誰能拒絕得了這種場面,尤其是面對自己的女朋友。
也許是我高興過頭得意忘形,也或許是我多喝了兩瓶酒理智歇菜,我把她按在沙發用力的親吻著,同時聞著她身上的香氣,不由自主的解開了她的衣服扣子,手在她滑嫩的肌膚上控制不住的往更深處滑去。
她拼命掙扎著推開我,照臉抽了我一巴掌。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打我。
在我的記憶里,我們相處的時候,她都沒有紅過臉,永遠帶著一臉淺淺的笑意。
可那天,她因為驚嚇真的生氣了,眼眶跟臉頰都紅紅的。
她這巴掌直接把醉醺醺的我打清醒了,趕緊給她道歉,賭咒發誓說我只是喝懵了,再也不會了。
她的眼睛裡蓄著淚水,明明在生氣,卻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責怪我的話。
我輕輕的伸出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淚水,她推開我起來切蛋糕,裝作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我順勢拿出了早就準備的玫瑰花,在她捧著玫瑰花又驚喜又害羞的時候拍了那張照片。
這天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過去了,故事的最終也是一個美好的結局。
我以為事情已經翻篇,她也已經消氣,結果後面幾天她對我很冷淡,我一找她就是——
「學習呢,在實訓,我累了」。
但是臨近期末,我為了準備不掛科也很忙,心裡也逐漸煩躁起來。
一開始我自覺沒有做錯什麼,後來我覺得是我做錯了事情,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哪怕痛罵我一頓呢!
她這種沉默的疏離簡直是在折磨人!
年輕氣盛的大小伙子有愁就需要借酒,我為了排解心中的這口悶氣,約上了老宏柴立在內的幾個兄弟去擼串喝酒。
結果這次約酒,就出事兒了。
我老爸好酒,我也算是從下被薰陶,在他的影響下,我年紀不大的時候就能跟他一起喝點兒,所以一直以來自認酒量還算可以。
但是這次幾杯啤的下肚就開始渾身發軟,胸悶氣短。
酒肉雖好,可我非常惜命,察覺到自己情況不對後,我撂下杯子跟老宏說我得清醒清醒,在他們開玩笑的聲音里走出燒烤棚的煙燻火燎。
我如同溺水的人一樣,貪婪的在路邊猛吸幾口新鮮空氣。
可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空氣好像不太夠,怎麼也緩解不了我胸悶的感覺。
我捂著胸口在路邊坐下,天上的星星在我眼前打轉,對面商店的牌子也帶著殘影晃來晃去。
我意識到不妙,我這不像是喝醉了。
可我意識到的太晚,我已經沒有力氣回去喊老宏或者是柴立扛我去醫院。
胸悶的感覺如同漲潮一般一波波的襲來,我手腳發麻,心臟處傳來的鈍痛越來越強烈。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振動,我拼盡最後的力氣把它掏出來,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思雨」。
可我的手變得很僵,努力了好幾下,怎麼著都按不到接聽鍵。
恍惚之間,聽到見旁邊有個大爺的聲音,問我怎麼了。
我沒有力氣回答他,手機震動停止,屏幕暗了下去,通話結束了。
手機從我手裡滑落出去摔在地上,我也控制不住的軟倒在了地上。
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急診室,老宏他們一邊在聯繫導員一邊在聯繫我爸。
老宏在到處打電話聯繫人,是柴立看見我醒了。
他湊過來,舉起我的手機給我看,屏幕上面滿滿都是未接電話的記錄,
「你女朋友電話都快給你打爆了,怎麼辦?」
「趕緊打回去啊。」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聯繫她,我這麼長時間不接她的電話,她肯定急壞了。
可當我張開嘴說話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帶著一個氧氣面罩,聲音悶在裡面含糊不清。
這樣可沒法說話,於是我改口道,「別打了,給她發消息,只說我沒事就行。」
其實當我醒來之後不久,身體就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了。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再不濟先把氧氣面罩摘掉,好讓我給梁思雨打個電話別讓她擔心。
但是過來給我掛葡萄糖的護士看我在亂動,趕緊制止了我,
「你好好躺著吸氧,不要亂動,你這不像是酒精過敏,明天一定得詳細檢查。」
兄弟們陪了我一夜,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一醒就在醫院裡東顛西顛的去做檢查。
因為躺了太久,我一下床就感覺腿軟,一開始是柴立一直扶著我,畢竟那時候我小一百五十斤,除了他還真沒人拉得動我。
後來他實在也太累,就租了個輪椅推著我。
人生第一次做輪椅,被兄弟們推著在人群攢動的醫院裡東奔西跑,心裡還挺不好意思的。
一上午的檢查結束,醫生那邊終於得出了結果。
風濕性心臟病,說實話,以我的見識,在這之前都沒聽過這個詞兒。
當時,醫生語重心長的跟我說,
「小伙子,平常少喝點酒少熬點夜多注意注意身體,你還這麼年輕,真的是,唉……」
「當然你心理負擔也不要太大,這個還是可以治療的,只要保持好心情……」
記得不太清了,醫生大概是說了這麼個意思,我唯一注意到的重點是可以治療。
是可以治,還是可以治癒?
一字之差,結果相差萬里。
一切結果出來之後,我叫兄弟們都回去上課吧,不用擔心。
送走了他們,我終於有空給梁思雨回個電話。
她當然不會因為一條含混不清的「我沒事」簡訊就善罷甘休。
她不打電話之後就一直在發消息,從一開始擔心我出什麼事漸漸變成了擔心我出去鬼混不回家,最後一條消息是威脅我再不回復就分手吧。
我打過電話去,把所有的事情以及檢查結果都告訴了她,她沉默著聽完說,
「等著,我馬上過去找你。」
雖然專業不同,但她的課表我一直爛熟於心,我記得那天她下午是滿課的,她這種好學生破天荒翹了課。
她到的時候我剛掛了我爸的電話,正在住院部的護士台完善住院手續。
她下了電梯踉踉蹌蹌的跑過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就開始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慌的比剛知道檢查結果的時候還厲害,只能扶著她的腦袋,一遍一遍的說著並沒有什麼用的安慰,直到護士過來讓我們小點聲。
那天晚上她沒有走,坐在陪護床上一邊跟我說話一邊削了蘋果塞進我嘴裡。
我們聊了很多很多,甚至聊到了婚禮,聊到了孩子,聊到了我們變老的樣子。
不管我說什麼,她都答應。
半夜,我最後的點滴打完,她爬上了病床,
「江亞軒,能不能再抱抱我?」
我自然照做了,那天晚上我是摟著她入睡的,我們頭一次躺在一張床上。
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就這麼相擁入眠,心跳連著心跳,那一刻我恨時間如此殘忍,竟然走的這麼快。
後面兩天一直是梁思雨在照顧我,照顧的精心細緻。
之後我爸趕了過來,即使我非常抗拒還是執意要帶我去北方那邊的大醫院住院治療。
我走之前,梁思雨幫我收拾東西,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亞軒,你要聽你爸爸的話。」
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她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信息回的很少,電話也不怎麼接,問就是馬上要考試,平常特別忙。
察覺到她的躲避,我也不再緊逼她,順著她減少了說話的次數,在心裡洗腦似的安慰自己,考試周忙是很正常的,她愛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
後來我爸帶我跑了好幾家醫院,多權威的都有,所有的結論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能治,但治癒希望不大,儘量能拖就拖。」
最後我也急了,直接給我爸說,你與其這麼帶著我東奔西跑不安定,不如讓我回學校保持心情愉悅,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
所以我帶著一堆藥回了學校,開始了活一天賺一天的生活。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剛回去,梁思雨就給了我一個「驚喜」。
我回學校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找她,結果她冷冷的對我開口說,
「你不來找我,我也準備去找你了。」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聽出了她語氣不對,雖然心裡忐忑,但表面上還在努力忍住。
「江亞軒,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毫無徵兆的就甩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