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取什麼物？

  凌氏嘆了口氣，又拿起匕首下面壓著的一張大紅色封皮包著的信箋。凌氏皺著眉頭，輕輕打開封皮，取出裡面的紙頭，竟也是紅色的。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不由得臉色一變，轉頭看向身邊年輕女子：「珠娘，你帶你師弟去客房休息吧。」

  珠娘答應了一聲：「是，娘！」

  凌氏看了一樣還跪在地上的凌莫，命令道：「你留一下。」

  虞清知道，身前的這位就是師父柳華的獨女：柳珠娘。

  師娘既然口稱自己為她的師弟，那就是認可了柳華和他的身份，最重要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柳珠娘突然問道。

  虞清一愣：「誰？」

  柳珠娘頓了頓，神情複雜地道：「你師父。」

  

  虞清這才想起來，柳華離家時，柳珠娘還在襁褓之中。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音信。想來這個父親對她而言應該只是個代號罷了，這一點上和虞清倒是有些相似。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有機會，我會把這些年他的一點一滴都告訴你。」

  柳珠娘沒有說話，她應該是還沒有做好全面了解這個父親的準備。

  來到給他準備的房間，凌飛早早的就等在了這裡。

  他帶來了京城的消息，此時凌泉已經卸任了西狩主帥，做回了他的柱國大將軍等待進一步的封賞。這一回應該可以榮升大柱國大將軍了，所謂位極人臣也不過如此了。

  原本凌泉也不想讓虞清這麼快進京，畢竟奪嫡的形勢還不明朗，此時肯定躲得越遠越好。只是世事難料，皇帝親自下旨，要這數十名功臣必須進京受封，想來他是在為自己的六十大壽做預熱了。

  最讓凌泉擔心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京城裡瘋傳皇帝陛下重修招賢館，在北門新建一樓，專門要納本次西狩建功的年輕將領入其中學習，將來好派往各軍擔任要職。

  這本來是天大的好事，可不知為何，傳出了所謂「東門八子」的名號。排名第一的當然是「王子」萬松，而這第二名就是「公子」虞清了，接下來的是「匠子」魯易知、「儒子」朱元、「雙子」蘇家兄妹、「劍子」虞句、「星子」塗月、「兵子」焦顯祖。西狩建功的遠遠不止這些人，若要說排名靠前的其實也不完全是他們，但有心之人刻意為之，這其中幾乎都是萬松一個派系的人，讓人怎能不心驚。

  特別是在這個魏王如日中天，日日陪王伴駕的時刻。

  凌飛再三告誡虞清：「進京之後，一定要慎之又慎！」

  虞清原本的計劃都被打亂了，此時下一步就是進京面聖，唯有向著京城一路遊玩，時間也算是剛剛好。

  可惜凌莫告訴他，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夫人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還說，師伯給你留了東西，但是她不確定要不要給你。讓你等兩天。」

  虞清奇怪道：「啥東西？」

  凌莫猛灌了一大口水，說道：「不知道。」

  看來凌氏在家中威嚴甚高，凌莫在她面前緊張得口乾舌燥。

  虞清思索了片刻，覺得這肯定跟師父送來的盒子有關，便問道：「你看到那張信箋上的字沒有？」

  凌莫仔細想了想，答道：「沒看清，隱約是兩個大字，其中一個好像是『月』。」

  「你們蜀中，這樣的紅色信箋一般是用來幹什麼？」

  「要麼是請帖，要麼是拜帖，還能有什麼？」

  「結合上面的字呢，而且是師父給師娘留的。」虞清在屋子裡踱步，突然想到：「我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這兩個字倒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凌莫點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師父留了一個人的名字？」

  虞清繼續猜想道：「不錯。這個人應該和我取的東西有關。」

  凌莫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卻有些沒有把握：「用紅色信箋寫名字倒是有一種情況。」

  虞清忙問道：「什麼情況？」

  凌莫有些遲疑地說道：「蜀中女子閨中只有乳名，沒有正式的字，而在婚前。男方需要到女方家中來問名，即為『納名』了。而這名字，就是用紅色的信箋，封好給男方帶回去的。」

  「不會這麼離譜吧。師父是給我留了個……」虞清大驚失色！

  凌莫歪著頭道：「難道是大小姐？大小姐今年都十八了，還沒有成婚，外面已經傳得風言風語了。」

  虞清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當中緩過神來，嘴中不停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夫人還說要考慮考慮，應該也是覺得事情離譜吧。」凌莫安慰道：「不過你放心，大小姐人很好的。」

  虞請趕忙解釋道：「你說什麼呀，這跟她人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凌府書房內燈火通明。

  凌氏正在和凌飛說話。她細心打聽著關於虞清的一切，包括成長的過程、西狩的戰功和人品如何。

  這讓凌飛有些疑惑，他受命返回蜀中確實是為了緩解虞清與姑母的關係，防止出現不必要的矛盾。

  但在他的意識里，姑母應該關心的還是姑父的這些年如何過的，內心對這個家到底有沒有虧欠。

  而不是關心一個晚輩的人品和生平。

  他說：「姑母，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父親對他是推崇有加，要我此次回蜀一定要照顧他的周全。至於人品如何，我沒有和他長時間相處具體的情況可能還是要問問凌莫。」

  凌氏點點頭說道：「我已經問過她了。這個小妮子和你爹一條心，只要是你爹認可的事情，沒有不照做的。只是沒想到虞清在她眼中近乎一個完人。」

  凌飛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常態，說道：「傳聞此人溫婉有古君子之風，今日一見，名副其實。」

  「連你也這樣想，看來確實是好的。」凌氏點點頭，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說道：「他師父當年與你爹一起大鬧劍閣，破門而出，留下一柄劍在葬劍閣。這次他攜骨灰而來，我知道，你姑父是想把那柄劍傳給他。我想讓他代表凌家出席今年的開閣儀式，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