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聖旨的魅力

  「聖旨到！」

  門外傳來一聲尖細的喊叫響徹整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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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春聞言眯了眯眼：「一看就是練家子，就這聲叫，起碼有三十年的功力。」

  這份聖旨才是今天的重頭戲，代表著皇帝對蘇氏的態度，也足以決定未來十年蘇家在朝堂中的地位。

  來傳旨的事中書舍人商夏，聖旨開頭無非是對蘇紹公功績的讚頌，中間半段是此次的賞賜，什麼南海珊瑚、北漠皮毛，黃金珍珠之類的。最後才是對蘇家的認可和子弟的誇讚，給蘇仲河提了一級，正五品進兵部任用！

  雖說意料之中，但蘇家眾人還是神色各異，各懷心思。蘇仲河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內心頓起波瀾，辛苦了大半個月，等的就是這一天，雖然還是不及二房的正四品戶部侍郎，起碼也是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京官了，所謂逢人大三級！

  傳完旨，商夏親自上前攙扶起蘇紹公，順勢行了一個晚輩禮道：「老太師，小的給你拜壽了。」

  蘇紹公顯然是跪麻了，扶著兒子的手顫顫巍巍地說道：「商內侍過譽了，老朽何德何能，敢受您一拜。」

  商夏忙道：「老太師，德高望重，我乃晚輩，給您拜壽是應當的！」

  說完他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個盒子：「這是楚王殿下特地讓我帶來的幾株百年老山參，祝您福如東海、松鶴延年！」

  「替我感謝殿下愛戴，他不過是在開蒙時隨先太子聽了兩堂課，居然沒有忘了老朽，感激涕零、感激涕零啊！」蘇紹公表面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中卻著實有些驚駭，沒想到楚王的權勢已經高到這種地步，陛下的宣旨天使居然公然為其攜私禮相授。不過，這表面上看是奪嫡形勢一片大好，卻難說如此膨脹，是不是虛有其表，會不會盛極而衰。

  蘇葉本應該和蘇木等人一起跪在蘇紹公身後，可她不知怎的跑了出去，躲過了這場大戲。

  她偷偷摸摸地回到虞清身邊：「我去看過了，你們宗門送來一個鐵盒子。」

  虞清看了看她，疑惑道：「你沒打開看看？」

  蘇葉一臉做壞事被抓住的表情：「我試了試沒打開，可能有什麼機關。」

  虞清也是一臉黑線：「呃，這確實是姜師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蘇仲平正因為蘇仲河升了官，心中不爽，看到虞清與蘇葉鬼鬼祟祟，更是生氣，大聲道：「小子，你不是代表玄月宗來的嗎？我聽說你們的額和你是個鐵疙瘩，誰也打不開。你這個玄月宗的身份不會是假的吧？」

  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人群中紛紛盯著他，竊竊私語。

  「五爺，可千萬不能得罪了虞公子。」孟春笑呵呵地說道：「難道沒聽說，虞公子一劍定山河，姜宗主千里奔襲，才從大巫手中救下他一命？如果他不能代表玄月宗，還能有誰？」

  蘇仲平始終不相信這個平凡無奇的少年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冷笑道：「傳說未必可信，做戲做全套也是有的！」

  任始光陰陽怪氣地說道：「雖然虞公子威名赫赫，但今日一見倒和五爺有一樣的疑惑。小公子不過五品引氣，那驚天一劍，恐怕並非出自本人吧？」

  蘇葉見他這人油膩膩的，說起話來也不乾脆，一臉的厭惡道：「藉助外力也是自己的本事，你沒見過，就不要亂講！」

  「哼，你自己都說是藉助外力了，歪門邪道。」蘇仲平斥責道：「小小年紀不學好，女孩子家家的，不懂得廉恥，整天跟男人家出雙入對的，算什麼事情。」

  虞清一直都沒什麼脾氣，特別是對蘇木的家人，可此時聽他侮辱蘇葉，怒火直擊腦門。雙眼一瞪，像是兩道精光直射蘇仲平，將他驚得往後退了半步。

  虞清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慢悠悠地說道：「本就是傳言，信不信又何妨。只是玄月宗名門正派，今日若受詆毀，恐怕姜宗主不會輕易原諒。蘇五爺，恐怕你要給她一個解釋了！」

  「好小子，敢和你五爺呲牙！」蘇仲平見他叫板，立刻就要上去和他動手，卻被蘇仲河一把拉住：「老五，不得無禮。虞公子是我請來的客人！」

  蘇仲平意識到在蘇紹公的壽宴上與人發生衝突並不太妥當，於是他懊惱地決定離開。他的父親蘇次陽悄聲責備他說：「就差幾天了，你就忍不了嗎？」蘇仲平這才忍住性子，以免破壞大事。

  蘇紹公看在眼裡，卻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在接下來的壽宴開始前，他當眾宣布，擇日卸任家主之位，傳給兒子蘇仲河。此言一出，更是讓二房的臉上無光，要是放在平時，早就站出來反對了。

  這也難怪，誰讓蘇紹公有私心呢。一開始說蘇文開任職侍郎，雖然官銜最高，是這一代最有出息之人，但是畢竟遠在京中，不便處理家宅事務。故而將他排除在家主繼承人之外，如今蘇仲河剛剛接到聖旨要去京中任職，他就宣布傳位給他，不是出爾反爾、食言而肥還是什麼？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今天除了蘇周陽稍微皺了皺眉頭表示不滿之外，其他人都對蘇仲河表示了祝賀。

  或許是陛下的聖旨和楚王的禮物起到了震懾的作用，讓他們明白，如今的蘇家還要靠他蘇紹公父子！

  壽宴當然是成功的，蘇仲河終於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仕途的一次飛躍，和家主，這個父親留給他的位置！

  可是，一切並沒有順利的進行下去，誰能想到大喜之後竟是大悲？

  或許是連日的勞頓，打垮了衰老的身體，或許是過度的喜悅、亢奮刺激了脆弱的神經，也或許生命就應該在這個時候走向終點。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輕輕灑在蘇紹公的床頭。他安詳地躺在床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夢中與過去的歲月重逢。

  他可以寬心了，皇帝對他依舊很敬重，未來蘇家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高，兒子雖然資質平庸、官位不顯，但好在孫兒機敏能幹，在西狩算是開了個好頭，將來拜將封侯也並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