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蘇木

  「虞將軍！終於等到你了！」蘇木看到虞清，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行了一個軍禮。

  只見他正在碼頭一處庫房外，原本正抱著一本帳簿點算著物品。

  虞清趕忙走上前去，親切地和他抱了一下，說道：「蘇兄，此非在軍中，不必叫什麼將軍不將軍的。」

  

  蘇木笑著道：「好，虞公子一路辛苦，到了惠山，好好休息休息，讓蘇葉陪著您遊玩遊玩。」

  蘇葉跳了出來問道：「哥，東西買得怎麼樣了？」

  只見蘇木的身後大大小小的無數隻箱子，正在往馬車上面搬。

  蘇木臉上含著歉意道：「虞公子，家祖父八十大壽，我正在幫著置辦貨物，這幾天不能陪你了。」

  「怪不得。」虞清笑道：「原來是蘇老太師的壽誕，我剛到碼頭的時候還奇怪，一個小小的縣城怎麼感覺比昇州城還熱鬧。你放心忙，我們有小葉子陪就行了。況且我們過兩天就走，等到了京城我們人齊了才好好聚一聚。」

  蘇木也笑道：「惠山縣確實也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小地方，但凡有點事情都影響比較大。」

  凌莫怕虞清不太了解，忙插話道：「蘇老太師三朝老臣，當今陛下見了都要持師禮，當年京中皇子啟蒙幾乎都是在老太師的座下。今朝壽辰，陛下應該也要是有封賞的。別說是惠山縣，整個荊州府都應該當個大事來辦！」

  虞清點點頭：「不錯，這是大事。」

  蘇木感嘆道：「祖父的親朋故舊比較多，這幾日已經陸續抵達。府邸房屋有限，只能給一些親族、重要賓客暫住，其他一些隨從、普通客人，只能屈尊住在縣城，導致客棧都已經住滿了。」

  蘇葉忙道：「不過你放心，你們二位就住到我哥的小院裡，不必和他們過多的接觸。」

  「這幾日熙熙攘攘，來了不少外地客商，都是嗅著味道來的。魚龍混雜，蘇葉，這兩天陪公子出門要注意一點。」蘇木看著路面上來來往往，雜七雜八的人群，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蘇葉卻不以為然：「知道了，都是家裡客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蘇木正色道：「那可不一定，你看這碼頭的力夫，各酒館、客棧的幫工、幫廚，甚至還有些江湖藝人、賣笑倚欄，都是陌生人。今早居然還有蜀中的花船飄了過來，咱們小小的惠山縣什麼時候這麼熱鬧過。」

  虞清笑道：「蘇兄也不必過分緊張，凡有盛事，都是這般。只要大家盡心盡力去辦，圓圓滿滿的便是了，只是苦了你們這些主事人。」

  正說這話，突然馬車旁傳來一聲吼叫：「蘇木，別只顧著聊天，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

  蘇木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但還是強忍著回頭對那人道：「五叔，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前段時間盛傳在北狩戰場大放異彩的公子虞清！」

  「你就是虞清？」來人不過三十出頭，略比蘇木矮上半頭，已經開始蓄鬚，烏烏的一團遮著上唇，讓人覺得有點猥瑣。他細細打量了下虞清道：「我看著也沒有三頭六臂嘛！」

  蘇木忙向虞清介紹道：「虞公子，這位是我五叔蘇仲平。」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背對著蘇仲平，眼神中帶著無奈，好像是在為他叔父的無禮表達歉意。

  「蘇五爺有禮了！」虞清落落大方地行了一個平輩禮道，「外界不過謠傳罷了，誰能有真有鬼面獠牙。」

  蘇仲平見他如此做派，竟然是不將自己看作長輩的意思，語氣有些不善：「我看你也是平平無奇，坊間傳聞恐怕多有不實，小小年紀，還是要走正途，別搞這些烏煙瘴氣、歪門邪道！」

  說完他還斥責蘇家兄妹道：「蘇木、小葉，你們兩個也要學學好，別以為有了微末的功績就什麼人都往家領。充其量不過是一介武夫，你祖父大壽這樣的大事，沒有拜帖可別登席，免得惹人笑話。」

  這就頗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了。

  蘇葉怒道：「五叔，這可是皇上欽點的北狩功臣！」

  蘇仲平輕蔑地一笑道：「我要是主帥的師侄，我也是功臣，別廢話了，趕緊幫忙幹活。就你整天不著家，也不知道跟哥哥姐姐們學學，家裡這麼大的事情，不見你搭把手！」

  「哼！五叔你……」蘇葉小臉漲得通紅，就要和他理論，卻被蘇木打斷。

  「蘇葉，不得跟五叔這樣說話。」蘇木心中也十分不平，卻不願意和這個素來沒什麼見底的叔父計較，而是對虞清道：「不好意思，虞公子，我五叔就是這樣一個人。」

  虞清樂的無視這種人，只和蘇木說話，把蘇仲平晾在一邊不去理會，說道：「沒事沒事，蘇家聲名遠播，蘇老太爺大壽，慕名而來的人不在少數，蘇五爺擔心有宵小混入也是常理。不過也無妨，我們本來就不是為賀壽而來，不參加就是了，還省得費心去準備賀儀。」

  蘇仲平被他們一唱一和弄得有些惱羞成怒，剛想發飆。

  卻聽到有人道：「你能準備什麼賀儀？快別惹人家笑話！」

  虞清一聽聲音十分熟悉，轉身一看，居然是郭雲孫的長子郭子淵。他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子淵師兄，您怎麼也到了惠山？」

  郭子淵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道：「蘇老太爺和我父親也算是舊交，老人家八十大壽，他身體不適無法親自前來，當然要派我來呈上賀儀。至於你，怎麼回事，明明在我前面出發，走的還是水路，怎麼現在才到？」

  他其實已經來了幾天了，知道虞清與蘇家兄妹在戰場上有些情誼，料定他路過此處必會下船，特地到碼頭來等這個小師弟。

  虞清道：「路上遇到一些變故，耽誤了行程，所以來遲了。」

  「郭子淵世兄！怎麼沒到惠山去轉轉？」蘇仲平壓抑著怒火，也過來和郭子淵見禮，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蘇葉翻了個白眼道：「你這話問得，郭夫子是昇州城大儒，人人皆知，現在虞公子也是昇州城名人，怎麼會互相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