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議打白龍山

  「放心吧，我跟凌泉那小子說了，不會再輕易讓你陷入險地了，這幾日我在軍中，傳你一些功法。」姜萍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說完又嘆了口氣道：「你本資質不差，但你師父有心控制你修行的速度，怕你木秀於林，要你打牢基礎，另一方面也因為要教你治世之學，耽誤了你修行的進度，孰是孰非，難以名狀。今日看來，利弊參半吧。」

  「什麼叫怕我木秀於林？」

  「主要是怕你過早暴露在人前，不利於成長，你現在不必問太多，只要知道，我們是為你好，但是我們的選擇不一定是最好的。你尚年幼，我們可以替你選，好不好你都要受著，以後你自己要做選擇，就是自己為此負責了。」

  虞清聽著話心中更加疑惑，忙問道：「你說的『我們』是指誰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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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萍忙道：「你師父，我，還包括你母親，和很多關心的人。」

  虞清敲敲腦袋：「不明白。」

  姜萍忙岔開話題道：「凌泉給你安排的這個小丫頭不錯，能保你一時無虞，但人一定要靠自己才能有所成長。藉助外力永遠不是長久之計。」

  她說的當然是凌莫，這個姑娘雖說年紀比虞清還小，但是修行境界卻很高，已經達到了五品引氣大成，如果潛心修煉，不久就要突破進入六品。更讓人欣喜的，凌莫自小練習戰鬥技巧，算是以武入道，在同境界中的比斗中占有不小的優勢。

  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做護衛，虞清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一再說道：「師妹你這樣的修行者，這麼年輕，就有五品修為，放到哪裡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我這裡做個護衛，著實委屈你了。」

  凌莫趕忙說道：「將軍您這話說得不對，五品多如牛毛。況且我雖然是義父收養的，但實際上，我的身份不過奴僕，義父讓我認您為主，您卻從來不把我當僕人看，只當我是師妹，這一點上，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虞清聽她這麼一說，才明白凌泉為何要安排她做護衛而不是正式地參軍。想來她的身份應該有些隱秘，恐怕不便正式落在官面上，當下也就不再多問，只是道：「這是什麼話，我在苦厄寺師父座下，也是天天打柴挑水，都是一樣。」

  凌莫搖搖頭，二者的區別不言之明，毋庸多說。她道：「您有沒有想過，若沒有您，我可沒有機會能到這漠北戰場。」

  「這話怎麼說？」虞清皺了皺眉頭。

  「正是因為您在穀倉受傷，義父才千里迢迢飛鴿傳書，讓我奔赴北境。其實我明白，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您在戰陣中不要發生意外。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到戰場上來。」

  「這樣啊。」虞清想不太明白為什麼凌泉這麼看重自己，此時也不做深想了，便說道：「也罷，護衛就護衛吧，只要我不將你單純看作護衛就行，只是我們師妹、將軍的稱呼在軍中多有不便，得換個說法才是。」

  「那我就叫您公子吧，既不顯得生分，又不顯得彆扭。您就叫我莫兒就行，義父和師兄們都是這樣叫我的。」

  「好！」

  翌日，大營外，旌旗獵獵。

  虞清和凌泉二人騎著馬，站上一處山坡，遙遙俯瞰著整個白玉關。身邊並沒有護衛，只有凌莫一人，遠遠跟著。

  此時白玉關已經被北寇破壞，經過大火焚燒，夏軍只能一邊固守，一邊重新修建城池。

  關內狹小無法駐防全部大軍，凌泉便在關外駐紮兩處大營，一左一右，與白玉關成犄角之勢，相互呼應。

  北寇不甘心就此退去，剛剛新敗，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頹勢，各處部落繼續向這裡匯集。他們軍隊行進都帶著牲口，到地方就放牧，周邊用軍帳護衛，每塊區域比較大，主要分布左中右三個區域。

  凌泉一指遠處，說道：「毛民逐水草而居，即便是打仗也能邊走邊牧，在草原上，的確有我們不可比擬的優勢。」

  虞清近來在凌泉面前越來越敢於直抒胸臆，便說道：「師叔，兵無常勢，用長補短，本就是題中之意。」

  凌泉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聽你的意思，好像有什麼想法？」

  「不錯。」虞清抿了抿嘴唇，滿懷期待地說道：「只是不知師叔讓不讓小侄出戰。」

  凌泉沉吟道：「聖上有意和談，其實更主要的還是出於征服萬國考慮，不想表現得過於殘暴。單從戰場考慮，我軍取得了階段性反攻勝利，毛民也暫時沒有反攻的實力，我這個臨時主帥身上其實擔子不大。這種情況下，我為何要讓你主動挑釁？」

  虞清早已想好了應對之詞：「師叔說得不錯，聖上有意和談，只不許決戰，雙方未達成合意，小規模衝突並不違反聖意，說不定還能為大人們爭取一些談判的資本。」

  凌泉聞言微微一笑，鼓勵地問道：「那我個人的意願呢？」

  虞清繼續說道：「以我妄自揣測，師叔您其實也不想現在決戰。我軍最怕的就是陷入草原捉迷藏當中，現在決戰即便全殲了面前的毛軍，他身後還有數個部落，偽汗阿勒坦也不在此處。我們一進他們就躲，我們一走他們就來，耗費糧餉不說，還有失敗的危險。最好是能夠將對方的全部軍隊都吸引過來，一戰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

  「不錯，我確有此意。」

  「但是，戰場這麼安靜，勢必會引起對方警覺，況且，沒有戰鬥，怎麼能吸引毛民匯聚而來，故而此時，正是小輩們建功之時。無論勝敗，我們也得用小規模戰鬥拖住敵軍。」

  「如果要出手，你準備拿哪裡開刀？」

  虞清手掌往西方一指：「那裡！」

  凌泉順著他的手看去：「白龍山？」

  白龍山在左營往，山體南北狹長，龍頭面向白玉山，在白玉山正北方向，距離十里左右，與夏軍左大營直線距離在四十里左右，龍尾對向大漠，像一條龍蜿蜒曲折，因西方屬白，故名白龍山。

  「正是，若我軍繞過此山，迂迴敵後，必能出其不意，故毛民不得不守好此山。可以說白龍山是對敵人重要，對我方無害，但是如果被我們占據了，就是打入敵方防線的一根楔子，未來大戰時定能牽制住不少敵軍。」

  「不錯，你有幾分把握？」

  「談不上把握能勝，但一定不會敗。」

  「說得好，有你師父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