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一定要靠自己

  「什麼叫破鼎。」姜萍伸手就在虞清的腦袋上一拍：「禹王九鼎一方面是天下的象徵，傳言誰能湊齊九鼎，誰就是真命天子，別說這些京中的皇子、王爺們個個都想得到它，就算是安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沒有得到九鼎照樣會被人質疑。」

  虞清揉了揉被打疼的腦袋，晃了兩晃才說道：「這些人也是無聊，皇帝做得好不好，要看他治理天下如何，權衡他在位對黎民是利還是弊才是正理。鼎不過是個死物，何足道哉。」

  「你說得容易，當然他們搶奪九鼎也不完全是為了皇位，不然那麼多江湖人士何必趨之若鶩、如蜂追蜜。相傳禹王九鼎還包藏著一個人人為之心動的巨大秘密。」姜萍想了想，還是要告訴他這個傳說，雖然不放心他真的去爭奪這件寶物。內心深處，姜萍何嘗不想一旦虞清選擇要搶回在他父親手上丟失的江山，就能夠一呼百應，速登大寶，御極天下，那此時自然想讓他也關注關注這些決定著民心的象徵。

  「巨大秘密？值得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在有些人看來值得。這個秘密只有兩個字『成仙』！」

  虞清歪著腦袋，玩味地看著姜萍「這確實值得一爭，姜師您沒想去試試？」

  「切！」姜萍嗤之以鼻：「求仙的法門多了去了，難道每一個我都要去搶？我玄月宗里就有無數，你想不想要？」

  虞清翻了個白眼，心想那你告訴我幹嘛，嘴裡說道：「得，我明白了，這東西和我沒關係，讓他們搶去，我躲得遠遠的不就行了。等哪天想成仙了，我就找姜師，不跟他們搶食。」

  

  「這就對了。」姜萍也是盡力了，既不能讓虞清覺得九鼎不重要，將來有機會還是要去爭取，又怕他現在就要進入漩渦。讓她這種不喜歡權謀的人動這樣的心思，也是難為她了。

  「看來這裡已經沒什麼大的危險了，我也不能長期留在這裡。我已交代凌泉，你想要上戰場磨礪自己是好事，但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要好自為之。」

  「師父，你可不能走啊。」虞清立馬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我這一個人還是有危險的，不然你讓師姐留下來陪我吧。」

  「不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早就跟你說過要你好好練功，你偏偏不聽，現在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整天喊著要人保護，一個大男人不知道羞。」姜萍一把將他的手拉了下來：「多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記住我的話：人一定要靠自己。」

  虞清一聽這話就炸毛了，可以不承認自己的優秀，怎麼能偏低自己的用功呢！

  「這能怪我嘛，我一天天的，既要練功又要學習兵法，還要去找郭師父學習寫文章，在寺里還要幫忙幹活。一點大個孩子，過得比長工還苦。我就跟個鴨子一樣，被你們天天這樣填喂，沒長成歪瓜裂棗就不錯了，你還能指望我怎麼樣？」

  「唉。」姜萍聽完他的牢騷，心裡也有些不忍，摸著他的頭說道：「是你師父對你期望太高了，希望你能定國安邦平天下，我其實只想你在亂世中有自保的能力就行了。」

  虞清不耐煩地搖搖頭：「哪裡來的亂世啊，就算是這場戰爭也只是個局部，我要是不來北境哪裡能遇到這些危險。」

  「那如果現在讓你選擇，你還願意留在狩州嗎？」

  「當然願意，好不容易得來的歷練機會。」

  姜萍一聽，心中感慨孩子還是長大了，不無憐惜地說道：「你這孩子，明知山有虎了，偏向虎山行。」

  「那可不，姜師父，你就可憐可憐我。」虞清又搖晃著她的胳膊懇求道：「再賜我一個文身吧，還要那把劍，這次我肯定能用出它本來的力量！」

  姜萍沒好氣地說道：「以為這套功法百試百靈沒有後遺症？我這回出來帶來一把寶劍，連同你師姐的新月，都給你留著防身。」

  虞清眼前一亮：「這什麼寶劍？」

  「錚！」姜萍拔出懸在腰間的這把寶劍，將劍身橫在虞清面前說道：「此劍名為天成，是由一塊天然鑌鐵研磨而成，未經鍛造，故曰天成。」

  虞清一把將它搶了過來，細細端詳起來。這把劍閃爍著寒光，劍身薄如蟬翼，卻堅硬如鋼鐵，似乎蘊含了無盡的銳氣和力量。

  劍柄上精心雕刻著複雜而精緻的符文，手感極佳，讓人在握劍時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力量在涌動。

  他心裡歡喜，嘴上卻道：「切，您就騙我吧，這顯然是鍛造的，哪裡天然鐵有這個成色？」

  姜萍訕訕地說道：「你這小子，別不識好歹，這怎麼著也算我們玄月宗的重寶，借給你用用而已，等哪天你師姐當了家，說不定就給你收回來了。」

  「那可不成。」虞清趕忙收劍還鞘，一把抱在了懷裡：「師父你給我的，誰也拿不走！」

  姜萍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徒兒嘛！」

  在姜萍面前，虞清終於卸下偽裝，真正恢復了一個十七歲少年該有的天真爛漫模樣。絮絮叨叨地述說著自己到西狩來遇到的一切，也肆無忌憚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姜師，我昏迷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小清子，是你叫的嗎？」

  「小清子？我都是叫你清兒的，什麼時候叫過這個閹人一樣的名字。」

  「姜師，您怎麼到白玉關了，也是應募準備參軍的修行者嗎？」

  「參軍？皇帝的募兵令還請不動我，你想太多了。我就是過來辦事，有幾個老朋友在軍中，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小子也在，居然敢拔出我留給你的劍。」

  「姜師，您還說我，你說說你這麼厲害，怎麼就不傳給我一些厲害的功法吧，我現在誰都打不過。還有你留給我的是什麼劍意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要不是弟子命大，直接要死翹翹了。」

  「你還怪我，還不是你那師父，這也要你學，那也要你學。讓你跟我回山你又不肯，守著那老禿驢和一山的小禿驢有什麼好，你師姐人美心善，都不如一群和尚有吸引力。」正說著話呢，姜秋芩從外面走進來，姜萍沒好氣地衝著她道：「也是白養你了。」

  姜秋芩尷尬地說道：「師父你說什麼呢，師弟那是重情義。」

  虞清不給姜萍轉移話題的機會，繼續懇求道：「姜師，你快傳我點保命的功法吧，不然我真要死在這漠北荒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