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戰爭與和平

  但近些日子又有些變化，首先是在虞清的刻意區分之下，丹田元氣和體外靈氣呈現了不同的狀態，元氣隱隱有化形之勢，以龍頭狀行走在經絡中，不再與體外靈氣混為一體，細細觀察還會發現，元氣有青色之氣，體外靈氣仍以淡白包裹。虞清驚訝地發現，自己雖然好像有些進步了，但是兩種靈氣始終不願意像以前一樣和睦相處，隱隱有相爭之意，導致自己的實力不增反減，在戰鬥中往往無法正常使用以往的靈氣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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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多麼希望姜師能在身邊，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認真解答自己修行的困惑，可惜她每年都只到山上一兩次，每次不足月余。虞清平常總是把問題記下來，等到姜師來時一股腦地拋給她，而姜師總是微笑著解答，好像這一切問題的答案她早就準備好了一樣。

  「修行者，宜緩不宜急，欲速則不達，待到不求時，其自然而現。所謂立地成佛、水到渠成，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是了，姜師早就給過答案了，虞清過於關注朱環描述的破境感受，自然而然地會模擬那樣的情形，而實際上，自己的元氣並不夠強大，既沒有足夠的力量，也沒有相適應的技巧，自然無法收服吸納來的靈氣。這就有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味道了。

  「靈氣，本是天地根本。他能幻化成萬事萬物，乃至生而有人，雖然飄散在天地之間的靈氣，乃無主之物，任爾取之，但豈不知他們也有脾氣？想要用好它，就得說服他、戰勝他，功法便似以理服氣，自身的力量便是以力降氣。」

  這是姜師在他在修行之初學習控制靈氣時的解答。以彼及此，進入學徒三品要學會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靈氣，那麼進入修士三品是不是就是以元氣引導靈氣，以起到控制更多靈氣，以獲得更強的力量。如此說來，路雖遠，亦不難乎。

  想到此處，虞清便放下了急躁的心，一門心思放在如何讓自己的元氣壯大起來上了。

  近些時日，虞清不是在修煉就是在魯易知的工作間裡一同參詳神弩的符文繪製，他驚奇地發現，對符文的參詳居然對修行有巨大的裨益。雖然他早就知道，符文與修行都是利用靈氣，但是兩者畢竟不同，前者如同管道，將靈氣引誘束縛在其中，按照設計者的要求在其中運行，終究是死物，往往還需要修行者主動注入靈氣，方能發揮效果，後者卻是要讓靈氣靈活地運用和流轉，隨時隨地取用，雖有定勢、功法，但卻由於使用者每次的心境、狀態不同，總是要有差別。

  但近日，他在修行時，不經意間讓元氣按照符文路徑運轉，雖無管道束縛，已然能發揮出不少需要刻畫符文才能發揮的力量。

  「所謂修行，就是發現世間萬物運行之規律。」

  低頭看其形，抬眼觀其意，形意之間，妙用無窮。

  這邊虞清深陷修行之中，那邊廂，串場河戰場也進入了白熱化。凌泉深諳兵法，沒有在到達串場河南岸的第一時間倉促進軍。而是採用了疲敵戰術，多次做出大軍即將全面渡河決戰的態勢，鼓譟而行，毛軍見狀不得不立即集結，做好防禦，但夏軍半渡而回，讓毛軍疲於奔命。

  左右兩翼分別做出大張旗鼓向上下游進軍的樣子，讓敵人誤以為夏軍將繞過對峙區域迂迴渡河。大元帥西日莫不得不分散兵力奔赴上下游渡口防守。特別是東路大軍羅喀汗國大丞相野利元戎親自部署，軍寨沿串場河北岸星棋密布，蔓延幾十里，謹防夏軍偷渡過河。

  經過多次的試探，夏軍選擇了較為驕縱、自信心膨脹的西路大軍作為突破口。凌泉命部將繼續做出佯攻姿態，歷來輕敵，看不起夏軍的右路大軍主將右賢王察罕不花以為又會和往常一樣是常規性質的騷擾，故而並未積極組織防禦。等他們發現夏軍這次是來真的時候，河灘上已經滿是蓄力衝鋒的敵軍士兵了。

  總攻以三路大軍齊頭並進開始，表面上渡河部隊同時進發，以全面進攻之勢強渡而來。但實際上左中兩路都是為了牽制敵軍，夏軍真正看重的是下游的幾處渡口。串場河水雖然春夏之際略有些湍急，但是並不深，騎兵可以涉水通過，步兵小部隊泅水亦能過河，大部隊依靠浮橋也能迅速到達對岸。夏軍徵集的船隻、皮筏從上游放下，卻也順流到下游渡河。

  雙方在幾個關鍵的渡口進行反覆的爭奪，夏軍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特別是從各地徵調的修行者，將戰場看作這最好的修行場，給敵軍造成了極大的殺傷。戰爭打的有時候就是一個經濟帳，中原自虞朝以降政治穩定、民生富足，修行者也便日益增多起來，雖然大修行者的數量還不算多，但是作為中堅力量的修士三品人數近乎達到了歷史的高峰。有這樣一群生力軍，只要擺開架勢，指揮有方，如何不能戰勝尚在開化階段的毛民軍隊，這也是夏朝皇帝能肆無忌憚地開戰的最大依仗。

  凌泉親領中軍渡河作戰，牽制住敵軍主力，鏖戰三個日夜不退，雙方留下的鮮血染紅了串場河、滲入了西狩牧場，以至於往後的一兩個月里牛羊都不願意在串場河邊飲水吃草。

  野利元戎也不是庸才，逐漸明白了凌泉的戰略意圖，他大膽決策，以左谷蠡王那海一部反衝鋒，強力渡河。在被敵方牽制兵力的同時，反客為主，威脅夏軍左翼。也令凌泉不得不調整戰術，組織力量向左翼傾斜。這在一定程度上了，緩解了下游的戰鬥，讓損失慘重的察罕不花有機會攜殘部突圍逃竄。

  戰場上，雙方實力的爭鬥是一方面，心氣的比拼也很重要，戰局焦灼時如何投入自己的殺手鐧、生力軍甚至會成為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凌泉恰到好處地利用了這一點。在交戰的第三日，廝殺正酣，夏軍的陣營前突然出現了數名六品通幽境高手，甚至其中還有七境具體境的神上三品大修行者，突然向毛軍發起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