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章 『鼠王』
2024-10-04 19:59:00
作者: 黃衣觸手怪
人面鼠的力氣超出林默的想像。
他不僅沒能拽住尾巴,更是險些被帶倒,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逐漸外突、滿是惡臭的尖嘴,裂開不合理的弧度。
就在陰影剛覆蓋瑪麗莎的頭頂時,一道人影雙手抱錘,蓄力躍起,將全身的重量轉化為勢能。
目標正是臭老鼠的頸椎處!
『咔吧~』
學過頸椎脫臼法的人,都不會對這個放大數十倍的聲音感到陌生。
人面鼠發出一陣尖銳的『吱吱』慘叫,倒在地上身體抽搐片刻後癱軟不動,只有僅剩的眼球還在不斷轉動。
大哥甩了甩砸到發麻的雙手,這怪物的皮肉比他想像中要硬得多。但最可怕的是它近乎蟑螂的生命力,就算砸斷頸椎依舊沒有死去。
林默拖著腿走過來,複雜地看向他:「…謝謝,但,我不希望以瑪麗莎做誘餌。」
「我還以為你早已適應了。」大哥褪去憨厚的氣質,沉默且危險。配上肩膀上異變出的第三條手臂,與血漬乾涸貼身的衣物,形如從地獄中掙脫的修羅。
林默拔出人面鼠眼眶中的匕首,並謹慎地割破喉管補刀,確保臭老鼠不再大幅度反抗後才鬆了一口氣。
用衣物擦乾淨匕首,看著刀身上坑坑窪窪微嘆一聲:「甘,你被那個主教騙了。」
「等等,匕首先借我用一下。」
F將小嬰兒暫時託付給其他人,蹲在臭老鼠身邊時皺著眉頭,忍不住捂住口鼻,遠距離還不覺得,近距離時這股氣味沖得人反胃。
這頭巨鼠的面部怪異至極,兩頰耷拉的皮肉滿是褶皺。
上下頜骨碎塊很多,這些細小的骨頭組合後呈重疊狀,以實現前後伸縮的功能。F裝著膽子推了推老鼠的尖嘴,發現果然可以收縮回去。
在大多數時候,這種生物會將尖嘴收縮起來,臉頰皮肉墜下,再配上洗漱的毛髮,如同百年老人。
捕獵時卻會伸出尖嘴,方便捕獵。
「真奇怪,究竟是怎樣的環境,才會進化出這種結構?」
F一怔,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好笑。沒想到這麼久了,他還會有職業習慣。
捏緊匕首,強忍噁心在人面鼠體表找了塊還算完整的皮膚,剝開皮毛後,露出黏膩的肌肉紋理。
見此,林默與大哥兩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倖存者一行人數眾多,安全區的食物又不可能無窮無盡。如果能找到可食用資源,便能減輕許多壓力。
「好消息,老鼠肉質不具備腐蝕性。但…」他瞥了眼林默肩上的傷勢,異變的速度已經停緩,可肩膀處像是癩子頭般,細密的毛茬也長了不少。
「先收集起來,等到了——危險!」
林默敏銳地感知到更刺激的危險,脊背汗毛幾乎炸起,忍不住後退兩步。
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在身後濃霧中的不遠處,亮著星星點點、棗子大小的紅光。
對於這個,倖存者們並不陌生。
隊伍中的兩隊家庭,母親們緊緊抱著孩子,父親們已經做好了拼死阻擋的心理準備。男孩兒們就算害怕,也要強的擋在女生們的前面。
癱瘓在地上的人面鼠眼中紅光漸漸暗淡,發出了臨死前不甘的哀嚎。
「吱——」
沒人聽懂它說了什麼,濃霧後的紅點們卻傳來暴躁的回應。
吱吱聲近乎連成片,紅光不停閃爍。根據死掉的人面鼠眼間距與體型判斷,濃霧後存在個頭更大的老鼠。
不知道什麼原因,老鼠們的眼睛相貼得很近。草草過上一遍,至少有三位數。
一隻人面鼠便將林默傷害到近乎癱瘓,更不要說這麼多。
「都聽好,男性們在最外側,女性抱緊小孩。等倒數結束後立即撤退。」
林默張開懷抱望向一旁的偶人,額頭上已經沁出汗水:「請讓我帶您離開。」
可偶人卻搖了搖頭,對此兩人並沒有強迫,只是相互眼神示意。
「三、二、一,跑!」
已經有過經驗的眾人服從性極強,相對有序撤離。
倖存者在逃跑的瞬間腎上腺素與恐懼一同分泌,驚慌的氣味勾起了臭老鼠們的嗅覺。
林默在奔跑過程中依舊警惕,回望看到一團肉球滾出濃霧。
肉球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球。
他眼眸一縮,終於明白之前為何會覺得老鼠們距離太近。
數百隻人面鼠粘在一起!
從地面不時露頭的人面鼠能推測出,這並不是群居習性,而是它們的身體彼此纏繞。
「鼠王。」
林默腦海中瞬間出現了這個詞彙。
所謂的鼠王並非鼠類個體,而是一種鼠群因為糞便、污漬或其他粘性物質,導致尾巴或後肢打結在一起的情況。
無論在哪個國度,『鼠王』都意味著不祥徵兆,甚至流傳有『招災招厄』的說法。
甚至一度有人將其當作『惡魔文化』的崇拜標誌,認為這是一種能召喚邪祟的儀式。
但不管怎麼樣,產生鼠王的一個前提是,數量多到爆炸。
恐怕身後跟著的人面鼠群,僅僅只是一小部分。在森林更深處,還會有一片鼠海!
饒是林默也為這個想法感得頭皮發麻,在無數至少中型犬體格的人面鼠衝擊下,安全區真的能抗得住嗎?
身後『鼠王』每一次滾動都伴隨著數聲死亡時的尖銳慘叫,它們在以生命為代價進行追擊。
這種自殺式的愚蠢行為,只會拖累它們的速度。但林默卻看到,每一次轉動後,便會有幾道黑影鑽進『鼠王』。
它們不是被動形成!而是主動纏繞在一起?
『鼠王』肉球不僅沒有減小,反而像滾雪球般越發膨脹。
沒過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膨脹了三倍!並且滾動得越來越快。
倖存者疲於奔命,沒有精力、也不敢回頭看。
這是件好事。
逐漸逼近的『鼠王』具備了視覺污染的效果。
林默只是回望一眼,便覺得眼球脹痛發癢。似乎有什麼要從眼底鑽出。
他揉了揉眼,不舒服地半眯起來。搖頭捨棄這個荒誕的想法。
卻並沒有發現,肩膀的傷口已經再度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