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情緒暴動

  在創造嬰蟲後，江步意外發現其同自身間存在密切聯繫。

  如果說他與『褻瀆修女』的關係像是開高達，那嬰蟲在他手中就宛如遙控玩具。

  『迷失疊影』入侵軀殼後令苦難者意志平息，暫時擺脫束縛的江步，完全可以嘗試『以詭為衣』設想。

  嬰蟲的實力問題雖是個硬傷，但增強『唯物類』詭異的辦法有許多，尤其是跟著眾多的活人後，江步有了最佳選擇。

  

  在小鎮第一周期納稅結算時，他曾剝奪『褻瀆修女』的規則之一『情緒暴動』。這條規則幾乎沒有代價，但僅能對具有情緒的目標有效。

  然而大多數詭異不具備情緒與理性，想要使用的話，只能以自身或體內苦難者意識為燃料。

  他為了維持體內脆弱的平衡，又不能做出太大的情緒波動，苦難者那群有自毀傾向的瘋子，更是巴不得能拉著他一同毀滅。

  因此這條規則一直沒起到什麼作用。直到活人到來後江步有了新的靈感。

  他可以嘗試將眾人當做『移動電源』，藉助他們醞釀情緒後，再一同轉移進嬰蟲體內引爆。

  於是，在江步給倖存者制定移動方向的同時，也在每個人的體內埋下一枚情感種子。

  倖存者在驚慌逃竄時，沒人發現他們的情緒並不受自己控制。若非如此，僅靠他們的體力沒可能奔跑那麼久，死傷會更加慘重。

  實施計劃時非常順利，再接著就是提高『硬體基礎』。

  理論上，人體639塊骨骼肌肌肉若能向同一個方向收縮可具有25噸的力量。但是，理論只是理論，世上最強記錄為坐舉505公斤，也只能維持一瞬間。

  還有理論說人的大腦只開發了百分之十甚至更少，全部開發能比肩神明的…只能說無知者無畏。

  不過在之前江步研究山蟲幼崽時，發現這種奇特的小生物雖然沒有規則，卻有一個極其特殊的特性。

  蛞蝓般透明的皮膚下流動的並不是血液，而是密集的小蟲子。它們藉助極強的繁殖達到近乎不死的恢復能力。

  再以『蠕動代行者』污染衍生物作肉體塑造，完全可以支撐起肌肉完全爆發。

  之後，以『情緒暴動』催化『憤怒』，在江步剛共生『惡意線蟲』時，能憑此爆發5倍力量。升格為情緒暴動後，更是提升到10倍。

  這僅僅是一個人的情緒，剩餘的倖存者不算林默DD他們共有22個。

  因此，總爆發力在理論上可以達到5500噸！

  雖然還達不到一拳光頭的層次，也相當於砸出一艘巡洋艦或背叛信仰的驅逐艦。

  『嬰蟲』號艦娘可比去區區幾十噸的高達刺激多了。

  當然，依舊僅是理論。

  牛頓爵士發出顫顫巍巍的亡者之音提醒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

  被打穿的蒼白吊屍樹並沒有倒下，而是以足以氣死一眾物理學家的姿態懸浮在半空中，樹身上下兩節鋼筋般的纖維結構迅速恢復，可就在快要粘合在一起時，卻被一層紅綠相間的黏液阻止。

  細看去才發現，這些黏液在發出細微如蟲鳴的嬰啼聲。組成黏液的也並非液體，而是一顆顆直徑20μm的蛞蝓狀小蟲子，甚至只用肉眼便可以看到到它們嬰兒般的頭顱與小手。

  這群蟲子擁擠在一起，沒有五官的頭顱與蛞蝓尾部相連接，組成一條細膩如玉柱、線條流暢曲線完美的小腿。裸露的赤足具有節肢昆蟲的勾狀結構，反弓的膝關節更利於彈跳。

  祂仿佛穿著一身輕薄盔甲，紅色幽光在甲殼表面流動，極具鋒銳之美。

  軀幹覆蓋同樣甲殼，呈鱗片狀層疊覆蓋小腹，僅關節處露出透明的肌膚。

  相比盈盈一握的細腰，下肢腿部要粗壯不少。

  烏黑順滑的長髮隨風飄起，複眼中折射著妖邪的光芒，鼻樑與豐滿紅唇變動不大，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冰冷如機械。

  「咳…咳…後勁還真大。還真是野蠻，但，偶爾這樣玩玩也不錯。」

  嬰蟲雖憑藉江步的改造能對『蒼白吊屍樹』造成傷害，卻依舊沒有太大的效果。

  樹身即將恢復原樣時，江步早已蓄力良久，故技重施再度打穿。

  他沒有第一時間解決囚禁本體的束縛，而是一次又一次用這種效果甚微的行為，仿佛在發泄心中沉悶的情緒。

  每次轟擊都宛如一道煌煌天雷劈落。

  轟隆——

  「咕嚕，」

  「這就是怪物間的對抗嗎？」

  僅僅是跳落後掀起的颶風，吹開濃霧後氣勢不減，颳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骨樹倒塌破碎，藉助幽光，老安面色複雜的望向那道身影。

  「...雖然很令人震撼，但依舊比不上吾主的一絲光輝。」

  說話的是葛幕，他僅剩腦袋在地面上，仍在不停下陷。掀起的碎肉粘在臉上，再不復先前的冷靜。

  或許是江步早已預料到這一幕，特意將他同眾人『栽』種在一起。F與林默對視一眼，默默從身下抽出兩根肱骨。

  眾人中反應最大的卻是杜舒。他並不知道此刻嬰蟲體內的意識是江步，以為仍是柳幸。

  見曾經肉體凡胎如今卻如同超人般，與那群詭異相抗，甚至穩穩占據上風。眼神無比複雜，尤其是當他瞥向靠在身側露著輕鬆笑意的DD時，逐漸變得堅定。

  那個人渣說得對，他一直在逃避。

  ……

  主戰場這邊，因為嬰蟲牽制蒼白吊屍樹的緣故，理性較低的其餘小詭異們已經開始躁動，如果任由它們闖入昏睡的人群，必然會是一場屠殺。

  最先做出反應的不是江步，而是蒼白吊屍樹。

  紮根在地下的樹根從崩裂的地縫下伸出，將躁動不安的詭異束縛壓制。江步見此沒有阻止它這麼做，但也不去幫襯。

  眾人並不知道，保護他們的竟然不是被視作希望的江步，而是那棵掛滿蒼白屍體的怪樹。

  也因為要一邊阻止小詭異，一邊又要應付嬰蟲。蒼白吊屍樹的恢復速度漸漸有些力不從心，甚至連樹根上的傷痕也未能第一時間修復。

  如今的局勢分為五部分。

  渴望求生的倖存者，僅有本能的低位格詭異，蒼白吊屍樹，嬰蟲與江步。

  最後的則是半退場的葛幕。

  如今五者間存在某種平衡，可這部分平衡並無法保持太久。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