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真正的內宅？

  轎夫很穩當，沒有絲毫顛簸的感覺。

  似乎眾人雙腳沒有著地，而是漂浮在半空中。

  轎子中，江步手掌心的眼球不安分地來迴轉動。

  視線穿透木板格擋，清楚看到前進方向是內宅。

  路過倒座房時，新上任的趙管家走出來同領頭的交談。

  被恭維了兩句後，趙管家笑到臉皮褶子堆到一起。

  看上去像是一坨放久的湯麵。

  通過掌心的眼球觀測，輕鬆能識別他們的唇語。

  時間...不對...等待。

  簡單翻譯為，需要等到正確的時間才能進入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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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上多久，抬頭看天的趙管家讓開道路，朝著內宅入口方向跪拜，高聲道：「姬家列祖列宗在上，小輩們回家了。」

  隨著話音一落，石門『嗡』的一聲緩緩開啟。

  轎子再度抬起，隨著領頭的進入內宅。

  環顧四周，建築還是那四座建築，只是門戶大開，掛滿燈火。

  不像之前那般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光亮。

  姬家外宅找不到的老人、孕婦與孩童都在此處。

  看上去一幅其樂融融之景。

  頑童騎著木馬玩鬧，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們在角落中有說有笑。

  只是有部分在看到轎子來到時，忍不住全身顫抖，滿眼恐懼。

  很顯然是想到了曾經被折磨的日子，慌張著放下手裡的活計，急忙領皮孩子們回到家中。

  幾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迎了上來，領隊的恭敬著就要跪下，卻被對方親手扶起。

  為首老者問道：「娃娃們都到齊了？」

  領隊受寵若驚道：「是的，二姥爺。江字輩所有少爺小姐們都已經在這。」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這些老傢伙，可最喜歡熱鬧了。」

  老者捋著灰白鬍鬚，笑呵呵道：「快，把娃娃們喚醒。莫耽誤了祭祖的好時候。」

  「是。」

  領隊領命後向轎夫們吩咐時，江步掌心一覆將眼球壓下，裝作熟睡。

  「川公子？時辰到啦。」

  「嗯。」

  借伸懶腰的動作自然打量起四周。

  從主宅的位置飄忽出濃郁的飯香味。

  老人悠哉的交談聲，孩童的玩鬧笑聲以及婦女們不時投過來的視線。

  看上去相當正常。

  但是，兩日前江步才又探索了一遍。

  這群活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先前趙管家他們說正確的時間，莫非只有到了時間才能進入真正的內宅？」

  同一個流鼻涕的光腚小孩對視著，江步總覺得有種違和感。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慶的笑容。

  可看起來卻那麼虛偽，好似用針線強行縫了上去。

  見江步沒有動作，身旁轎夫催促道：「川少爺，該出發了。」

  ......

  跟著人流首先進入的是石塔。

  牆壁上的壁畫，卻變成了姬家歷史。

  貫徹石塔的巨柱與石壁上鑿了一個個洞，坐滿『肉身佛』似的枯骨。

  這些屍體都被人特殊處理過，百年不腐。

  姬家子嗣們每個月都要來一趟，輕車熟路地各找到自家嫡系祖先。

  不管心裡想的什麼，至少表現出來的相當真誠。

  一個個哭爺爺叫奶奶的。

  先前找事的那個死胖子滾在一具老人腳下，情緒到了高處，鼻涕眼淚直接抿在袖子上。

  腎虛黑眼圈也沒好多少，小小年紀身體嚴重透支，乾哭一會就要大喘氣。

  要不是有人扶著，這會估計已經到另一個世界陪他太奶了。

  江步循著記憶找到姬江川的老爹。

  中年人眼眸闔起，面目祥和，八字鬍打理得整齊乾淨。

  看上去只是睡著了。

  左看右看，真看不出中年與姬江川有半點相似處。

  該不會是被綠了吧？

  按照姬家荒唐的作風，很有可能。

  江步象徵性地半蹲著，卻又嗅到了那熟悉的氣味。

  氣味的來源，正在這些處理過的屍體中！

  江步張開手心，猩紅的眼球咕嚕嚕轉動一圈。

  不老實地來回掃視。

  對此江步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誘導著轉移視線。

  這顆眼球是當初在小鎮做實驗，給某個男生治療時異變得來的。

  收集起來後江步做過數次嘗試，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使用辦法。

  在離開小鎮穿越扭曲時，他將眼球收納進軀體後，眼球便一直沉睡。

  直到前不久，在神廟中褻瀆修女的意識被短暫喚醒時，這顆眼球竟跟著醒了起來。

  至今，江步還沒發現這顆疑似與『祂的回憶』有關的眼球的特殊之處。

  唯一作用就是能代替他的眼睛，看透一些東西。

  藉此，江步一眼看出姬江川他老爹是個草包。

  這是客觀描述。

  姬江川他老爹內臟已經被掏空，填充滿一種絲狀物。

  看上去是種寄生植物或蟲子一類。

  江步聞到數次的熟悉味道，也正是來源於此。

  「放置在這裡所有屍體的目的，或許是為了培養這種植物。

  這多半是姬家老祖的指示。

  思維發散一點，這些寄生植物或許與姬家輪迴有關？

  奇怪，這種東西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

  江步操縱著『界』，迅速從姬江川老爹肚子裡掏出來一團。

  細長的植物宛若血管，在體內時會纏作一團，猶如毛線球。

  抽離出後變得狂躁。

  看起來...很像原始版本的『惡意線蟲』，只是要更細長一些。

  「難道！」

  江步瞳孔顫動，腦海中翻湧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大腦中所有的設想再度湧出。

  快了，就快了。

  離真相只差最後一片拼圖！

  江步不著痕跡地收好線團，跟隨眾人離開石塔。

  接著是拜神。

  因為廟宇小的緣故，姬家是分批進入的。

  每一批六人結伴，一出一回約半盞茶的時間。

  祭拜好了也不亂跑，老老實實候在一旁。

  進入廟宇時江步神經緊繃到極致，一觸即發。

  但好在只是虛驚一場，室內變化極大。

  供桌上是新鮮的瓜果與三牲。

  祭拜時也有人引導，江步只需要按部就班去做。

  神台上仍是那座泥塑。

  不過沒用紅布罩起來，露出全貌。

  一尊長有三對手臂，雙膝捧鼓，餓到皮包骨的農人泥塑形象。

  眼耳都被緊緊捂著，沒有一絲動靜，

  只是一尊普通的泥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