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穿越扭曲

  猩紅身影在地上蠕動許久，才慢慢站立起來。

  面容在女性與男性之間反覆變幻，最終穩定下來後，有三分像江步，五分像『褻瀆修女』。

  最後兩分，為面容平添幾分稚嫩。

  「...真是糟糕的身體。」

  只是稍微改變一下樣貌，身體本能就在抗拒。

  果然，哪怕詭異沉寂了，要完美駕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感受到眼前捂上一雙冰冷的手，江步打了個哈欠：「好了，答應你們的我會做到。在那之前讓我休息一會。」

  

  因為『靜默之雨』的緣故，小鎮暫時無法住人。

  江步將一些東西收起後，便毫不留戀地離開小鎮，跳入無底深井中。

  小木屋旁的土壤中，鼓起兩座小墳包。

  不知道誰在墳包前各插了一朵小白花，無風搖擺。

  ......

  「噗通~！」

  水桶掉落進井水中，身著丫鬟服飾的少女探頭向井中看去，卻忽然看到一漂浮的白色物件體。

  「啊——鬼，不！是少爺，快來人啊，少爺掉井裡了！」

  在少女焦急的呼喊聲中，很快來了幾名中等身材的護院，唯有領頭的挺著大肚子，氣喘吁吁喝罵道：「還愣什麼，快把少爺帶回屋裡，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臨走前，大肚腩還惡狠狠地瞥了丫鬟一眼，威脅道：「小心別讓我聽到你嚼舌根，要不是江少爺這邊只有你這麼一個丫鬟，哼！」

  說完，護院重重摔上門離去。

  小丫鬟呆站在床前，手指纏在一起，委屈得幾乎快要哭出來。

  「少爺啊，您可不能有事。」

  她拈起絲綢手帕，小心翼翼地給少年清理著面容。

  看著看著，小丫鬟有些痴了，喃喃道：「少爺曾經也是這般好相貌？哎...都說翠兒傻，但翠兒主子卻是最好看的。那幾個可比不上，嘻嘻。」

  這小丫鬟挺有意思，前面還被威脅，要哭不哭的，接著就傻呵呵的樂了起來。

  床上少年，不，應該稱作是垂髫孩童。

  孩童眉宇間透露著一股靈性，哪怕此刻靜靜熟睡，也看得出是個樣貌極佳的胚子。

  自稱『翠兒』的小丫鬟收拾後，也不離開房屋，在角落找了個小凳子坐著，熟練地抱著膝蓋，腦袋一歪一歪，就這麼睡了過去。

  卻沒看到，床上孩童忽然睜開的眼眸，冷漠詭異，透著一抹腥紅。

  孩童自然是江步。

  他躍下小鎮外的井中後，過了許久，就在他認為自己已經橫穿星球時，鼻腔中忽然湧進大量井水。

  還沒來得及反應，腦袋就『當』地一下被木桶正正砸中。

  早在駕馭『褻瀆修女』前，小冰涼離開時便告訴過他。

  可以幫他將二人送走，但作為代價，需要江步穿越前任鎮長用以封印『靜默之雨』所引發的扭曲，並完成命運閉環。

  這種事聽起來就夠麻煩的，江步當時一心將二人送走後擺爛，沒顧慮這些。

  後來卻發現抵禦『靜默之雨』入侵的辦法，有了活著的希望，他自然會拼上一拼。

  為此，江步只好穿越這場『扭曲』。

  當江步從井下浮起時，身邊正漂著一具浮屍。

  從屍體腫脹程度判斷，死了近兩個時辰。

  略作思索後，江步決定吸收溺屍，並取代這孩子的身份。

  只可惜他無法抽離完全死亡之人的記憶，便在被救出後一直裝暈，等了解環境背景後再說。

  江步邊想著邊從床上翻下，身上的衣物是小丫鬟不久前才換的，從細膩的手感判斷，這具身軀應該是達官顯貴之後。

  那就怪了。這麼一個小少爺怎麼會溺死井中，甚至死了足足兩個時辰才被人發現？

  活動著筋骨，江步想起那幾個護院離開時說的話。

  「小少爺的死，絕不是意外。必須要趕緊找回原身記憶。」

  他倒是可以直接抹殺所有人，但那樣做的話，此行目的也會受到影響。

  再者，這段疑似具有超凡知識的時代，他還是蠻感興趣的。

  打量著室內，正中央桌子上放著一座青銅蠟台，火苗搖曳，光線昏暗。以及一盞茶壺樣的青銅器，多半是飲水用的。

  「青銅時代嗎...那應該對應東周或秦之前，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世界。」

  角落中響起輕鼾聲，陰影里，扎著丸子髮髻的嬌憨少女已經睡熟，小臉半仰流著口水，不時含糊不清的夢囈兩句。

  江步走近了些，眸下紅光閃爍。

  隨著他凝集注意力，一些有關少女的記憶片段浮現在眼前。只是大多重疊在刺眼的光暈下，看不大清。

  這是江步轉變為『唯心』後獲得的一種能力，只要他想，便可以看到過去未來。

  只是不能隨心所欲，也看不了太精準。

  少女的人生軌跡非常簡單，每天就是伺候原主起床洗漱，用餐。送去讀書後，小丫鬟回來收拾些衣物。

  偶爾會給其他分家打打下手，換些果脯蜜餞，帶回來同原主一起吃。

  晚上也就直接在屋子裡坐著睡下。

  至今整整三年有餘。

  江步挑了挑眉頭，身後湧出些血霧，將少女輕輕裹起，放在床上。

  駕馭了詭異身軀後，他再沒有強制休眠的約束。

  取而代之的，是他需要進食。

  而且是大量新鮮的血肉。

  「嘎吱~」

  雕花木門上是一層浸油的紙窗，風一刮有些地方便『嘩嘩』作響。

  江步小心闔起門，在出門前給少女加了點料，確保她一整晚都能好眠。

  感知擴散，沿著青石街道向外延伸。

  每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被江步收入眼中。

  「邦邦邦——」

  像是木頭梆子互相交擊的聲音，或許是計時？

  感知收回，江步面色冷淡：「大晚上還有這麼多人不睡，以及...那幾個感知透不進的位置。這世界，有意思了。」

  抬頭看向夜空，烏雲剛剛划過，一輪明月高懸，皎潔得乾淨。

  星辰閃爍，不時有夜鳥飛過。

  風聲『沙沙』作響。

  江步一時有些愣神，身體忽然向後倒去。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思維突然斷片的感覺，及時整理回來。

  感受到腹部難忍的飢餓，江步身形漸漸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