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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地凍，馬老車舊，謝小扇的趕車功夫又不好。儘管謝小扇把車篷已經儘量搞得暖和，可黑狗仍然不斷在車裡哭喊娘，冷！」

  謝小扇只得走一走，停一停，鑽進車裡抱著黑狗暖和一會兒。白天趕路，夜裡投宿。有時夜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在車裡抱緊黑狗睡一夜，天一亮，接著趕路。

  沿途不斷有盜賊注意這輛馬車，可攔下一看，謝小扇形容枯槁，孩子凍得發抖，沒人忍心打劫。還有強盜扔給她些散碎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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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天色將晚，冷風吹起，下起鵝毛大雪。眼看茫茫原野漸漸白了，遠處仍不見人煙，謝小扇心裡著急，只顧揚鞭趕路，走了許久，突然發覺竟然一直沒聽到黑狗哭喊。連忙停車，回身一看，車裡空空蕩蕩，沒了黑狗。

  謝小扇覺得天都塌了下來，扔下馬車，回身往回奔跑。天黑了，月光底下，雪花像一片片白色的刀子在黑色天空中飄舞，雪落在路上，像撒滿了鹽。一路趕來的馬車車轍已經消失不見。謝小扇摔倒再爬起，爬起再摔倒，嘴裡喊著黑狗！」雪夜裡，這聲音撕人心肺。

  謝小扇快要跑不動的時候，終於看見白色的大路遠處一個小小黑點。謝小扇沒了命地跑過去，果然是黑狗，站在雪裡，快要變成一個小雪人。謝小扇把黑狗一把抱起來，撕開自己的衣裳，露出熱乎乎的胸脯，把黑狗死死抱住。

  謝小扇抱著黑狗跑回馬車，取出火折，點起蠟燭。借燭光，才看到黑狗嘴唇發紫，臉凍得雪白。謝小扇拖過棉被，給黑狗脫了衣裳，貼著肉抱在懷裡。黑狗頭上身上的雪很快融化，冰冷的雪水流在謝小扇懷裡。水漸漸幹了，謝小扇感覺黑狗的身體變得滾燙。她取出一枚針，借著燭光，從黑狗的手指開始，一針針放血。針紮下去，流出的血烏黑。十個指頭扎遍，黑狗一動不動。謝小扇接著給他扎人中，然後是眉心。

  眉心扎過，黑狗突然一口氣上來，睜開了眼睛，看著謝小扇，喊了一聲娘。謝小扇放聲大哭，邊哭邊喊操你娘的周小鐵，我兒子要是沒了，老娘我要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