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延安棗園

  毛澤東與劉少奇徜徉在棗園中，認真地交談著。

  毛澤東：「七大要開成一個什麼樣的大會呢？一是團結的大會，二是勝利的大會。」

  劉少奇：「說到團結，不僅要解決歷史上遺留下來的老帳，更重要的是不要再造成新的不團結的因素。」

  毛澤東：「是啊！一個搶救失足者，就搞得全黨人心惶恐，這既是我們工作的失誤，也是一大教訓啊！」

  胡喬木手持電文走到跟前：「主席，董老自重慶發來密電，蔣介石偕夫人宋美齡飛往埃及，出席開羅會議。」

  毛澤東接電閱畢：「開羅會議，是所謂戰勝國商談戰後利益再分配的會議，請恩來同志關注此事。」

  開羅米納大廈總統套房

  蔣介石蹙著眉頭伏案寫日記，並傳出畫外音：

  「開羅會議之經驗，英國絕不肯犧牲絲毫之利益以濟他人……英國之自私與貽害，誠不愧帝國主義之楷模矣！……」

  

  宋美齡滿面春風地走進：「達令，你為什麼還如此不開心呢？」蔣介石：「我能開心嘛！前有史達林藉口戰事難以脫身，不能參加開羅會議，實際上是蔑視我；再有邱吉爾這個老狐狸，既不放棄殖民者所得的利益，更不願在中緬戰場出力……」

  宋慶齡：「聽我給你說點高興的事吧！」她俯身吻了一下蔣介石的額頭，取出一本英文公文，「這是明天就要簽署的《開羅宣言》，我們該得到的都得到了！」

  蔣介石：「真的？」

  宋美齡微笑著點了點頭。

  蔣介石有些粗野地狂吻了一下宋美齡：「快講給我聽！」

  開羅米納大廈會議廳

  司儀用英語宣布：「下邊，請美國羅斯福總統、英國邱吉爾首相、中國蔣介石委員長分別代表本國在《開羅宣言》上簽字！」

  羅斯福、邱吉爾、蔣介石相繼在《開羅宣言》上簽字。

  司儀：「美國、英國、中國三國首腦合影留念！應羅斯福總統、邱吉爾首相的邀請，蔣介石委員長的夫人宋美齡女士一同參加合影！」各國記者禁不住地鼓掌歡迎。

  宋美齡大方地走到羅斯福面前，輕輕地吻了羅斯福的額頭。

  羅斯福微笑著吻了吻宋美齡的右手。

  宋美齡高貴地走到邱吉爾面前，學著英國女王的樣子，微微屈體，伸出了右手。

  邱吉爾輕輕握住宋美齡的右手，俯首吻了一下，小聲用英語說道：「夫人的風韻如初啊！」

  宋美齡也操著英語答說：「首相也老當益壯喲！」

  蔣介石斜視邱吉爾和宋美齡，滿面不悅的表情。

  自左起：蔣介石、羅斯福、邱吉爾、宋美齡。

  各國記者高高舉起了照相機，拍下了這極具歷史意義的照片。

  重慶街頭

  賣報的報童一邊喊著：「看報！看報！蔣委員長、宋夫人榮登大國領袖的寶座！《開羅宣言》宣布收回日本侵占我國的一切領土！」

  各界人士排著長龍爭著買報。

  延安棗園

  周恩來站在屋中，在收聽國民黨電台的廣播：

  「……三國軍事方面人員，關於今後對日作戰計劃，已獲得一致的意見，我三大盟國決心以鬆弛之壓力，從海、陸、空諸方面加諸敵人。此項壓力已在增長之中……」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駐足窗前，邊眺望夜空邊收聽廣播：

  「……我三大盟國決心此次進行戰爭之目的，在於制止及懲罰日本之侵略。三國決不為自身圖利，亦無拓展領土之意。三國之宗旨，在剝奪日本自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以後在太平洋所奪得或占領之一切島嶼，在使日本所竊取於中國之領土，例如滿洲、台灣、澎湖群島等，歸還中國……」

  毛澤東聽到這裡笑了，自語地：「蔣某人辦了一件好事，把台灣、澎湖群島收回中國了！」

  小李走進：「主席，今年春節在安塞舉行腰鼓、秧歌比賽，我能去看嗎？」

  毛澤東：「能！」

  小李驚喜地：「真的？」

  毛澤東微笑著點了點頭。

  延安棗園

  毛澤東站在棗園的高處，很不高興地吸著煙，望著遠天。

  李克農大步走來：「主席，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抽菸呢？」

  毛澤東頭也不回，繼續生氣地望著遠天抽菸。

  李克農：「主席，你生誰的氣啊！」

  毛澤東氣得把菸蒂往地上一擲：「生你李克農的氣！」

  李克農：「我做什麼錯事了？」

  毛澤東：「不讓我去安塞看腰鼓、秧歌比賽！」

  李克農：「這都是為了您的安全嘛！」

  毛澤東：「現在，你們就把我關在棗園，將來呢……」

  李克農：「那就……關在主席該住的地方唄！」

  毛澤東：「我再說一遍：我一生最怕的就是見不到老百姓。像今天，如果能去安塞，和邊區的軍民一塊扭扭秧歌，打打腰鼓，該有多好啊！可是現在呢……」

  胡喬木走出窯洞，大聲喊：「主席！安塞的腰鼓比賽開始了！」毛澤東驚愕地：「喬木，你怎麼知道比賽開始了？」

  李克農：「回到你的窯洞裡就知道了！」

  毛澤東的窖洞

  毛澤東一進窯洞，一種撼天動地的腰鼓聲撲面送來，他震愕地問：「這腰鼓聲從哪裡飛來的？」

  胡喬木指著放在桌上的電話機：「從這裡頭飛出來的！」

  毛澤東驚喜地：「是誰想的辦法？」

  李克農：「我！」

  毛澤東：「天才！」

  李克農：「這對我們來說太平常了！」他拿起話筒，「喂！我打小李，主席要和他通話！」把電話聽筒交到毛澤東的手裡。

  遠方現出小李接電話以及上千人打腰鼓的紅火場面。隨著小李給毛澤東打電話，打腰鼓比賽的紅火場面推滿整個屏幕。

  小李：「主席！比賽開始了，以明大娘、李大爺為首的歌隊登場了，請看李鼎銘主席指揮他們唱的陝北民歌吧！」

  話筒中傳出毛澤東的話聲：「我看不見他們！」

  小李：「那你就聽他們隨著腰鼓點唱的陝北民歌吧！」

  李鼎銘站在前邊舉起雙手，用力向下一揮，化了裝的明大娘、李大爺上百名男女老人放聲歌唱：

  高樓萬丈平地起，

  蟠龍臥虎高山頂，

  邊區的太陽紅又紅，

  人民的領袖毛澤東！……

  鼓聲如海，歌聲如潮，似乎整個陝北高原都在震顫了！

  小李對著話筒大聲地：「主席，你聽見了嗎？」

  遠方疊印出毛澤東的畫面：「我聽見了！請向大家轉告：安塞的腰鼓震天動地，從此天下太平矣！」

  安塞的腰鼓打得昏天黑地，歌聲迴蕩在九州長空。

  第三十九集

  延安棗園毛澤東窯洞

  毛澤東手握一支毛筆，在一張大紙上用力書寫。特寫：

  實事求是

  毛澤東擲筆桌上，仔細觀看這四個沉甸甸的大字。

  周恩來走進，看著桌上墨香正濃的題字，笑著問：「主席，這實事求是四個大字是寫給誰的啊？」

  毛澤東：「中央黨校大禮堂。中央黨校應該是全黨實事求是的模範，他們讓我題字，我想了許久，就寫了實事求是四個大字。」

  周恩來感慨地：「二十多年革命的經驗和教訓告訴我們：實事求是這四個大字，是關乎革命成敗的啊！」

  毛澤東：「也關乎著每個人的政治生命啊！」他從桌上拿來一份電文，「這是季米特洛夫發給我的電文，你看吧。」

  周恩來接電審閱，傳出周恩來的畫外音：

  「……我認為，開展反對周恩來和王明的運動，指責他們推行共產國際建議的民族戰線政策，似乎他們正在把黨推向分裂，這在政治上是不正確的。不應當使周恩來和王明這樣的人孤立於黨，而應當維護他們並盡一切辦法為黨的事業而使用他們……」

  周恩來閱畢電文退給毛澤東。

  毛澤東：「閱後有何感想？」

  周恩來指著桌上：「我相信主席寫的這四個大字！」

  毛澤東轉身取過一份電文，「這是我寫給季米特洛夫的回電，你看看，夠不夠實事求是？」

  周恩來播搖頭：「我相信黨！」

  毛澤東：「那我就讀給你聽：我們同周恩來的關係非常好。我們根本不想把他排除在黨外。周恩來有很大的成就和進步。」

  周恩來：「不敢妄言成就很大，只願不掉隊，有進步。」

  毛澤東喟嘆不已地：「看來，要達到全黨團結是很難的啊！就說新四軍吧，前有項英、葉挺的矛盾，近有陳毅和饒漱石的分歧，饒說陳自井岡山時就反對我，哪有這種事嘛！我想了許久，只好把陳毅同志調來延安參加七大，暫時緩和他們的矛盾。」

  周恩來：「據悉在各中央分局、各根據地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不團結的現象。」

  毛澤東：「看來，真正做到實事求是，是很不易的啊！」

  毛澤東的窯洞門前

  毛澤東駐足門前，望著大步走來的陳毅，激動地：「陳毅！」

  陳毅更加激動地：「主席！」快步走了過來。

  毛澤東緊緊抱住陳毅：「有多少年沒有單獨談天了？」

  陳毅：「主席，十年了！」

  毛澤東真誠地：「以後不准叫主席，還是像當年那樣叫老毛！」陳毅看著毛澤東那洋溢著戰友之情的面容，微微地搖了搖頭。毛澤東：「這可不是陳毅的本色喲！」

  陳毅：「可我來到延安之後，從上到下對你……」

  毛澤東：「不去管他們！起碼咱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不准叫主席。屋裡的天地太小，咱們就在棗園中邊走邊說！」

  一邊走邊說：「行！那我就像當年那樣不客氣了。你看到饒漱石給我的回電了吧？」

  毛澤東：「看到了！我寫給你的信呢？」

  陳毅：「收到了！我都把這段話背下來了：凡事忍耐，多想自己缺點，增益其所不能，照顧大局……忍耐最難，但作一個政治家，必須鍛鍊忍耐。」

  毛澤東：「實際上呢？」

  陳毅：「我還是忍耐不下去！」

  毛澤東：「你現在在延安，你又不能回去，橫直搞不淸楚。人家對你有誤會，你有什麼辦法？越解釋，誤會越大。」

  陳毅：「好！聽你的。」

  毛澤東：「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的那番話：如果你談三年游擊戰爭的經驗，談華中抗戰的經驗，那很好，我可以召集一個會議，請你談三天三夜。關於你和饒漱石的問題，一句也不要提！」

  陳毅：「行！聽你的。」

  毛澤東的窯洞餐廳

  毛澤東指著餐桌：「咱倆坐兩邊的位子！」

  陳毅指著首席空著的椅子：「它留給誰呢？」

  這時，朱德走進餐廳：「陳毅，老毛讓我來當陪客喲！」

  毛澤東：「按照當年咱們在井岡山的規矩，老總請上座！」

  朱德：「好！我就當仁不讓了。」坐在了上座，「老毛，三個老井岡聚在一起，真不容易！今天是不是只談以往啊？」

  毛澤東：「再寬一點，只談和井岡山有關的人和事行不行？」

  陳毅：「行！」

  毛澤東取出一封信來：「這是一位老井岡寫給我的信，她嘛，還在接受審查，我不便出面，你們二位幫著解決一下好不好？」

  朱德：「誰啊？」

  毛澤東：「曾志！」

  陳毅：「把信給我和老總，我們一道找康生去！」

  毛澤東把信交給陳毅：「好！下箸吃飯。」

  中央大禮堂

  在《藍色多瑙河》圓舞曲的音樂中搖出：

  朱德與康克淸結伴起舞，十分陶醉地穿行在對對舞伴中；

  周恩來與鄧穎超結伴起舞，輕鬆愉快地舞在對對舞伴中；

  張聞天與劉英結伴起舞，似在談論著什麼；

  劉少奇、任弼時、陳雲、博古等與不相識的舞伴起舞。

  毛澤東穿著大衣走進舞場，四處巡視，突然發現：

  曾志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她似乎看見了毛澤東，遂低下頭。毛澤東大步走到曾志面前：「曾志，你為什麼裝作沒看見我的樣子啊？」

  曾志依然低著頭：「我也不知為什麼。」

  毛澤東脫下大衣交給小李：「曾志，今晚我是專門來和你跳舞的，你不會拒絕吧？」

  曾志站起身，兩隻大眼睛飽含著滾動欲出的淚水。

  毛澤東主動地伸出雙手，與曾志結伴起舞。

  有頃，曾志仰起臉：「主席，我寫給你的信收到了嗎？」

  毛澤東：「收到了！我看了不止一遍。尤其當我知道你的小女兒生病沒人管的時候，我差點落下淚來。」

  曾志：「你為什麼不過問一下呢？」

  毛澤東：「因為我是主席啊！」

  曾志：「那……我只有感謝不是主席的老總和陳毅了！」

  毛澤東：「應該感謝這兩個老井岡！」

  曾志：「就是因為你是主席嗎？」

  毛澤東：「對！我不好為你講話，想了想，只好請老總和陳毅出面為你說話了。」

  曾志：「是你讓他們……」

  毛澤東：「對！」

  曾志：「主席！」她淚如泉湧，只好低下頭啜泣著與毛澤東繼續跳舞。

  毛澤東與曾志向著舞會的出場口舞去。

  胡喬木拿著一份電報走過來，急迫地：「主席，日本發動了『一號作戰』計劃，重點是占領並確保湘桂、粵漢及平漢鐵路南部沿線的要地。」

  毛澤東停下，邊接電報邊說：「曾志，真對不起你，我們剛跳了一半。」

  曾志：「誰讓你是主席呢！」

  毛澤東看完電報：「曾志，帶著女兒到我家來！」

  曾志：「我一定去！」

  毛澤東從小李手中接過大衣披在身上走去了。

  毛澤東的窯調

  毛澤東指著全國地形圖：「日本的所謂『一號作戰』計劃，一是確保東北至越南的大陸運輸線；再是摧毀設立在廣西和湖南的美軍空軍基地。目的只有一個：挽救日本侵略軍在太平洋戰場上節節失敗的命運。」

  在毛澤東的講話中搖出：朱德、彭德懷、王稼祥、陳毅、葉劍英等。

  毛澤東：「據我的判斷：蔣介石的部隊，一定會被日本人打得一潰千里。從現在起，中央軍委向八路軍、新四軍發出命令：敵軍占領到哪裡，我們就跟進到哪裡！」

  朱德：「堅決襲擊日軍的側背！老毛，文章似乎還可以做得大一些。」

  毛澤東：「對！第一步，我們乘機開展豫北地方工作，以便將來在可能時，再開展豫西的工作

  彭德懷：「立即命令八路軍冀魯豫軍區派一部兵力南下豫東；太岳軍區派兩個團過黃河挺進豫西。」

  陳毅：「立即電令新四軍第五師組織七個連沿平漢線北上河南；新四軍第四師派部隊西進豫皖蘇地區。」

  毛澤東：「好！我們應建立這樣一種戰略構想：利用一切條件，力爭將華北、華中兩大解放區連結在一起。」

  胡喬木走進：「主席，周副主席來電話，說有重要事情和你協商。」

  毛澤東：「老總，由你主持會議，繼續討論。」

  延安棗園

  毛澤東和周恩來駐足一棵棗樹下自由交談。

  周恩來：「董老自重慶發來電報說：自從我們表示熱烈歡迎中外記者來延安參觀後，英國、美國、加拿大等國駐重慶的記者聯名向蔣某人提出了申請，各國駐華使節也向國民黨政府施壓，強烈要求同意外國記者來延安。」

  毛澤東：「這件事應從兩個方面看：對記者而言，是出於職業的特性，為了尋找中國的新聞焦點；對英、美這些國家來說，是為了正確地了解我黨、我軍，還有敵後抗日根據地的有生力童，好配合盟軍對日本作戰。」

  周恩來：「但是蔣某人採取拖的辦法，一直不讓這些外國記者成行。」

  毛澤東：「由於日本突然發動了代號為『一號作戰』計劃的戰爭，蔣某人為了獲取美國的軍援，他不得不讓步。」

  這時，李克農手持電文快步走來：「主席，周副主席，據可靠消息：美國副總統華萊士近期使華，再次傳達羅斯福總統的請求：向延安派遺軍事考察團。」

  毛澤東接閱電報，邊交給周恩來邊說：「看來啊，蔣某人這次想拖也拖不成了！」

  重慶黃山別墅

  宋子文：「權且不說史迪威、戴維斯等美國軍人要求向延安派遣軍事考察團，就說羅斯福總統吧，也分別於今年的二月、三月兩次致電委員長，申明向延安派遣軍事代表團的必要性。因此，你必須給華萊士副總統一個明確的答覆。」

  宋美齡：「阿哥說得對啊！一旦羅斯福總統生了氣，斷絕對我國的軍援……」

  蔣介石生氣地：「夫人放心，他就是氣得七竅生煙，也不會斷絕對我國的軍援，因為他選定了我國沿海地區作為反攻日本的橋頭堡！」宋美齡聞之驚愕。

  蔣經國走進：「父親，何應欽參謀總長、白崇禧副參謀總長相繼打來電話，報告國軍在抗擊日本的戰爭中損失慘重，請求美軍的航空隊出動大批飛機，給予空中支援。」

  蔣介石急得蹙就眉頭，不知所以。

  這時，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宋美齡拿起電話：「哈囉……好，我這就向委員長報告。」她放下電話，「史迪威將軍的政治顧問戴維斯打來電話：他奉命詢問向延安派遣軍事考察團的結果。」

  蔣介石：「子文，通知他們的大使高斯：我同意向延安派遣一個由美國軍人組成的代表團，至於名字和細節再協商。」

  陳立夫拿著一封信走進：「委座，這是中外記者強烈要求訪問延安的信，你看……」

  蔣介石沉思良久，自語地：「看來不批是不行了。」他驀地抬起頭，「立夫，要嚴密組織這個中外記者組成的團體，多派一些我們的人參加，免得他們從延安回來以後，都是寫一些罵我們的文章！」陳立夫：「是！」

  宋子文：「為了應付中外輿論視聽，我建議在華萊士副總統訪華前後由我方提出，重啟國共和談。」

  蔣介石無力地點了點頭。

  延安棗囷

  周恩來、林伯渠緩緩地走在棗花厲香的棗林中。

  周恩來：「蔣某人為什麼突然又喊起國共和談來了呢？這都是為國際、國內形勢的發展所決定的。為此，中央決定派你和王若飛等同志去重慶談判。我們的方針，目前還是求和緩。」

  毛澤東從身後趕上來：「恩來說得對！要求和緩，要求抗戰到底，團結到底。」

  林伯渠：「主席，你還有什麼指示嗎？」

  毛澤東：「用恩來的話說，和談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但我們要打出一張牌：未來國共兩黨一一再加上民盟等政黨在戰後的中國建立聯合政府。」

  周恩來：「所以，林老你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對中間派主要宣傳民主，爭取他們的同情。對英美主要宣傳抗戰，要求英美派人常駐陝甘寧邊區。」

  毛澤東：「這點十分重要，即使國共和談一無所獲，能讓英美派人來延安就是勝利！」

  林伯渠：「我力爭辦到，算是給即將召開的六屆七中全會獻的一份厚禮！」

  中央辦公廳會議室

  毛澤東：「我宣布：六屆七中全會第一次會議現在開始！」

  與會者熱烈鼓掌。

  同時搖出在主席台就座的有：朱德、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張聞天、陳雲、康生、彭德懷、王稼祥、博古、凱豐、鄧發等政治局委員。

  搖出參加大會的成員：賀龍、陳毅、聶榮臻、葉劍英、王首道以及胡喬木等幾十位黨政軍領導人。

  毛澤東：「這次全會的任務有兩項：一、準備七大；二、在全會期間處理中央日常工作。下邊，由少奇同志宣讀有關大會表決通過的決議！」

  與會的同志熱烈鼓掌。

  劉少奇：「我受權向全會提出：由毛澤東、朱德、劉少奇、任弼時、周恩來組成七中全會主席團；毛澤東為中央委員會主席及七中全會主席團主席。在全會期間，中央書記處及政治局停止行使職權，由七中全會主席團處理日常工作。」

  毛澤東：「同意的請舉手！」

  與會者全體舉手。

  毛澤東：「通過！下邊，請弼時同志宣讀中央書記處通過的幾個委員會組成名單！」

  與會者熱烈鼓掌。

  任弼時：「中央書記處決定組織幾個準備七大報告的委員會：一、黨內歷史問題決議準備委員會，成員包括任弼時、劉少奇、康生、周恩來、張聞天、彭真、高崗等同志，由任弼時負責召集；軍事問題報告準備委員會，由朱德負責召集；組織問題報告準備委員會，由劉少奇負責召集；統一戰線工作報告準備委員會，由周恩來負責召集！」毛澤東：「同意的請舉手！」

  與會者全體舉手。

  毛澤東：「通過！同志們！我們是在一個極其特殊的歷史時期準備召開黨的七大的。首先，我們全黨經歷了抗日準備時期和抗戰時期，歷史已經證明一一併將繼續證明我們的方針路線是正確的！其次，我們黨將繼續完成抗戰勝利和民族解放兩大使命。因此，我們在準備召開七大的期間，還要迎接更加複雜的挑戰！」

  棗園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捧讀寫好的信文，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喬木：此文寫得很切實、生動，反映了與具體解決多年來秧歌劇的情況和問題，除報上發表外，可印成小冊，可起教本的作用。最好把文尾附註移至文前，並稍為擴充幾句，請與作者商酌。」

  毛澤東把信紙折好，放人信封中。

  有頃，胡喬木陪任弼時走進：「主席，弼時同志到了！」

  毛澤東客氣地：「二位請坐，小李上茶！」

  小李提著水壺分別給任弼時、胡喬木倒水。

  毛澤東拿起信：「喬木同志，請把我寫給你的這封信轉給大詩人艾青同志一閱。」

  胡喬木接過信：「是！」

  毛澤東：「弼時同志，我在一九四一年起草的關於歷史問題的《結論草案》讀過了吧？」

  任弼時：「讀過了，受益匪淺。」

  毛澤東：「就要召開黨的七大了，一些重大的歷史問題必須有個結論，自然前提還是為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日常工作，由弼時同志主持，由喬木同志參加，我嘛，先貢獻這個《結論草案》，等你們拿出個東西來，我再參加意見。」

  任弼時：「可以！」

  這時，葉劍英走進：「主席，中外記者西北參觀團就要到南泥灣了，這是在周副主席領導下搞的一個歡迎方案。」他邊說邊取出一紙文稿。

  毛澤東接閱文稿，隨即拿起筆簽下：

  特寫：同意！毛澤東。

  毛澤東邊退給葉劍英邊說：「請轉告恩來同志，這是延安第一次公開的外事活動，不但要搞好，而且還要總結經驗。」

  葉劍英：「是！」轉身退出。

  毛澤東：「好！我們開始研究寫這個決議的指導思想。」

  延安交際處大院

  緩緩搖出盟國「四大領袖」的畫像：從左到右為史達林、羅斯福、蔣介石、邱吉爾。

  周恩來在葉劍英、楊尚昆、李克農、金城的陪同下走進大院，他駐足畫像前觀看良久：「金城同志，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排列這四位領導人的畫像呢？」

  金城：「按照中國人的習慣是以中右為大，因此看起來是把蔣介石放在了首位，羅斯福第二，邱吉爾第三，史達林放在最後；而照外國人的習慣則是從左到右排列，第一位是史達林，而蔣介石、邱吉爾就放在了後邊，對外國人也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周恩來笑了：「聰明！這雖然是一個技術問題，卻體現了我們的立場和政策。好』進屋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