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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2024-10-04 17:48:10 作者: 王朝柱

  延安毛澤東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書寫電文,並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蔣介石調集二十餘師兵力包圍陝甘寧邊區,戰事有在數日內爆發的可能,形勢極度緊張。請立即將上述情況向外傳播,發動制止內戰運動。特別通知英、美有關人員,同時找張治中、劉斐交涉制止,愈快愈好……」

  在毛澤東書寫電文畫面的遠方疊印:

  董老召集南方局會議,傳達並研究有關辦法;

  董老與張治中、劉斐嚴肅交涉……

  毛澤東擲掉手中的毛筆:「我看蔣介石怎麼辦?」

  重慶黃山別墅

  張治中雙手呈上一份材料:「總裁,這是中共駐重慶辦事處董必武給你的信,抗議胡宗南準備進攻陝甘寧邊區!」

  蔣介石接過信扔在桌上:「奇怪,他們怎麼會得到消息的呢?」劉斐雙手呈上一份電文:「這是朱德、蕭勁光發給委座和胡宗南的抗議電,詳細地述說了……」

  蔣介石接過電文邊向桌上扔邊說:「不要講下去了!」

  何應欽:「委座的美國參謀長史迪威將軍嚴肅地向我指出:『我奉美國馬歇爾將軍的指示正告貴國,如果對八路軍發動攻擊,美國將停止一切援助!』」

  白崇禧:「英國的駐華武官也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轉告委員長,盟國正在準備開闢第二戰場,進人全面反攻的前夕,如果貴國發生內戰,英國將勸阻美國解除和貴國的一切義務!」

  蔣介石急得不知所以。

  宋美齡從內室走出:「達令,美國駐華大使給我打來電話,如果中國再起內戰,羅斯福總統將收回對我講過的一切承諾!」

  蔣介石蹙著眉頭近似自問地:「奇怪了!我再三強調保密的軍事計劃,怎麼連美國人都知道了呢?……」

  宋美齡焦急地:「達令,看在羅斯福總統的面上,電令胡宗南,停止一切軍事行動!」

  何應欽:「委座,胡宗南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委座下命令了!」蔣介石:「我……怎麼下這個命令啊!」

  毛澤東的窯洞

  朱德:「老夥計!有備無患,下令呂正操從五台帶六個團到晉西北待命!」

  毛澤東:「還不足以應付最壞的局面。為此,我給彭德懷同志草擬了一份電文。」他轉身取來一紙電文,「你看後發出。」

  朱德接過電文閱看,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我已調晉西北四個團渡河南開準備作戰,晉西北現僅留六個小團,頗為空虛,同時事變有可能發展至兩黨破裂,我黨不能不事先有所籌劃。如至那種局面,擬……從五台、太行抽調十個大團(約兩萬人)西開應變。……」

  朱德收好電報:「我同意,立發!」

  毛澤東:「針對第三次反共高潮是秘密進行的特點,我方有意把聲勢造大。中央準備利用紀念抗戰六周年的機會,發動延安軍民舉行三萬人大會,緊急動員全邊區人民制止內戰,保衛邊區。」

  葉劍英持電文走進,高興地:「主席,老總,恩來同志一行一百多人就要到達西安了!」

  毛澤東:「好!我再請恩來同志當面教訓一下胡宗南這個反共的弟子!」

  毛澤東大步走到桌前,提筆展紙,並傳出毛澤東的畫外音:

  「近日邊區周圍國方部隊紛紛調動增加,準備進攻,有數日內爆發戰爭可能,內戰危機,空前嚴重。請向胡交涉,一切問題均可於你們回延時討論解決。」

  西安大街

  一輛軍用轎車飛馳在大街上。化入車內:

  周恩來坐在後排車座上,微合著雙眼,陷人沉思。

  毛澤東的畫外音:「……請與胡談後速來延,胡提意見勿與爭辯,只說回延會商,一切可以和平解決。判斷彼方計劃是陳兵邊境,迫我作城下之盟,否則進擊。我已進行全邊區黨政軍民總動員,準備自

  衛。……」

  周恩來緩緩睜開眼,看了看車窗外靜無一人的街道。

  西安胡宗南官邸

  胡宗南身著戎裝,在客廳中快速地踱步。

  一個侍衛走進:「報告!副司令長官,現在電台正在播報延安軍民舉行三萬人集會的消息,您聽嗎?」

  胡宗南:「不聽!」

  侍衛:「是!」轉身退下。

  胡宗南惡狠狠地自語:「要不了幾天,看是我的槍炮聲音大,還是你毛澤東的叫喊聲大!」

  有頃,一機要參謀持電走進:「報告,委員長發來急電,命令副司令長官立即停止進攻延安的準備。」

  胡宗南大驚,愕然自語:「什麼,什麼……」他接過電文閱畢,向桌上用力一摔,「老頭子!你這是演的什麼戲喲……」

  那位侍衛走進:「報告!周恩來到了。」

  胡宗南呆滯了片時,習慣地整理了一下軍容風紀:「歡迎!」

  官邸門外

  胡宗南駐足門前,望著沿馬路駛來的轎車。

  轎車戛然停在門前,警衛打開車門,迎出周恩來。

  胡宗南走上前去,行軍禮:「周主任,學生胡宗南前來歡迎!」周恩來緊緊握住胡宗南的手:「你現在已經官至戰區副司令長官了,就不要再行師生之禮了!」

  胡宗南:「學生永遠是學生!」他轉身指著大門,「請進!」

  官邸客廳

  周恩來:「沿途聽方方面面的人士說,宗南正在積極地調兵遺將,準備對陝甘寧邊區進行閃電式的襲擊,有這樣的事嗎?」

  胡宗南:「沒……有這樣的事。」

  周恩來:「但願是空穴來風!請問,有兩個河防軍為何要調離黃河西岸呢?」

  胡宗南:「這是部隊正常的換防。」

  周恩來:「駐紮在洛川的國軍為什麼要構築作戰掩體呢?」

  胡宗南:「這是為了練兵嘛!周主任,在西安計劃停留多少時間,有什麼事情需要學生幫辦的嗎?」

  周恩來:「我準備很快返回延安,向中央報告西安的情況。」

  延安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駐足牆前,望著一張陝甘寧地形圖出神。

  胡喬木拿著兩份《解放日報》走進:「主席,你一定看了少奇同志寫的《清算黨內的孟什維主義思想》,以及稼祥同志寫的《中國共產黨與中國民族解放的道路》這兩篇文章了吧?」

  毛澤東有點心不在焉地:「這兩篇文章有什麼問題嗎?」

  胡喬木:「沒有問題!他們在這兩篇文章中,都提出了毛澤東思想。」他指著報紙,「稼祥同志明確指出:『中國共產主義,毛澤東思想,便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國革命運動實際經驗相結合的結果。』少奇同志說:『應該用毛澤東同志的思想來武裝自己,並以毛澤東同志的思想體系去清算黨內的孟什維主義思想。』」

  毛澤東:「看你瀲動的樣子,是贊成這種提法的了?」

  胡喬木:「是的!」

  毛澤東:「毛澤東思想作為中國共產黨二十多年革命的結晶,我是贊成的;如果把它算在我一個人的身上,我就堅決反對!」

  葉劍英手持電文走進:「主席,恩來同志在西安打了一個勝仗,很快就回到延安了!」

  毛澤東接電閱畢,高興地:「好桂!通知所有在延安的中央領導,要熱烈歡迎恩來同志回到了延安!」

  中央辦公廳禮堂

  毛澤東激動地:「同志們!說句迷信的話,恩來同志回到了延安,給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帶來了極大的喜訊:義大利的法西斯獨裁者墨索里尼於七月二十五日倒台了!同時,也給中國人民帶來了喜訊:蔣介石企圖挑起的第三次反共高潮,在國內、國際正義力量的壓迫下暫時放棄了!」

  在毛澤東的講話聲中搖出周恩來、劉少奇、朱德、任弼時、張聞天、陳雲、康生、王稼祥、博古、凱豐、葉劍英等。

  與會者熱烈鼓掌。

  毛澤東:「下邊,請恩來同志講話!」

  與會者再次燦發出熱烈的攀聲。

  周恩來:「我雖然遠在重慶,戰鬥在敵人的心臟之中,但是我深深地感到:我們黨在這三年中做了比過去二十年還要偉大、還有更多成就的工作。這是因為全黨團結在毛澤東同志領導之下得到的。二十二年黨的歷史,證明只有澤東同志的意見是貫串著整個歷史時期,發展成為一條馬列主義中國化,也就是中國共產主義的路線。毛澤東同志的方向,就是中國共產黨的方向!」

  與會者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掌聲化做深沉的畫外音,併疊印出相應的畫面:

  「就在中共中央、毛澤東同志集中精力粉碎蔣介石發動的第三次反共高潮的前夕,也是周恩來同志回到延安的頭一天一一七月十五曰,中央反內奸委員會副主任康生違背毛澤東提出的防奸工作的正確主張,在中央直屬機關大會上做了危言聳聽的『搶救失足者』報告。接著,出現了相當普遍地大搞『逼供信』的過火鬥爭,使整風運動中的審干工作變成了搶救失足者運動,單在延安地區十幾天內就駭人聽聞地揪出所謂特務分子一千四百多人,造成大批冤假錯案,使審干工作大大偏離了正確的軌道……」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滿面怒色地在翻閱厚厚的一摞材料。

  小李提著壺悄悄地走到桌前倒水。

  毛澤東猝然摔掉手中的鉛筆,嚴厲地:「小李!」

  小李嚇得一驚:「在!」

  毛澤東:「你立即把李克農同志給我找來!」

  小李:「是!」

  毛澤東:「然後再代表我去黨校一趟!」

  小李一怔:「什麼?讓我代表你去黨校?」

  毛澤東:「對!不是去講課,是去看看那裡的搶救運動進行的情況」

  小李:「是!」

  毛澤東:「記住:只准代表我看,不准打著我的旗號亂講話。」小李:「主席,你這是怎麼了?」

  毛澤東:「你從黨校回來以後就明白了!」

  李克農的辦公室

  李克農:「主席為什麼突然要見我?」

  小李:「不知道!不過,主席自從看了你送給他的那些材料以後,他的脾氣可見長。」

  李克農愕然自語:「主席的脾氣見長?……」

  小李:「對!我去黨校了。」

  李克農:「你去黨校讀書了?」

  小李:「咱還沒有上黨校的水平,是代表主席去看看。」他有些得意地走去。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背剪著手,邊大口地吸菸邊緩緩地踱步。

  李克農走進:「主席,你找我?」

  毛澤東:「對!」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厚厚的一摞材料,「像這樣的搶救材料,你們那裡還有多少?」

  李克農:「還有不少!都是一些筆錄的口供。」

  毛澤東:「像這樣的材料,今後就不要送了!」

  李克農有些愕然地望著毛澤東。

  毛澤東沉吟片時:「講老實話:你送的這些材料有多少可信性?」

  李克農:「這正是我送給主席看的原因!對於這樣的搶救,我是持懷疑態度的,可是……」

  毛澤東:「就是因為有官比你大的說好,你就不敢堅持真理了,對吧?」

  李克農微微地點了點頭。

  毛澤東:「寫口供不是寫小說,不能編假的。你回去對寫口供的人說:一個字如果是假的,就改一個字;一句話是假的,就改正一句話;一段話是假的,就改正一段話;全篇是假的,那就全部推翻!」

  李克農:「主席,在這種火候眼上,很難做到!」

  毛澤東:「為什麼?」他拿起桌上那厚厚一摞材料,命令地,「你全部帶回去!誰敢反對實事求是,我毛澤東就找他說運去!」

  小李走進:「主席,黨校可熱鬧了!」

  毛澤東:「別急,慢慢說,怎麼個熱鬧法?」

  小李:「自從康生同志做了『搶救失足者』的報告以後,黨校就掀起了什麼搶救熱潮,坦白的就戴紅花、吃麵條,不承認的,就輪番攻心,不讓人家睡覺!」

  毛澤東震怒地:「胡鬧!克農同志,各單位都像黨校這樣搶救嗎?」

  李克農沉重地點了點頭。

  毛澤東:「可以肯定地說:搶救運動擴大化了!我們的政策是一個不殺,大部不抓,要堅決糾正!」

  李克農:「是!」轉身走出。

  毛澤東:「小李,我們認識的同志中有被搶救的嗎?」

  小李:「有!主席還記得那位叫鄧光的同志嗎?」

  毛澤東:「記得,是恩來同志介紹他從重慶來延安的,又是我讓他去黨校讀書的。」

  小李:「主席知道鄧光的哥哥是幹什麼的嗎?」

  毛澤東:「知道!他哥哥是中統特務。」

  小李:「這下子可就有嘴說不淸了!」

  毛澤東:「說他也是中統特務?」

  小李:「對!」

  毛澤東:「豈有此理!按照他們的邏輯,馬克思的弟弟也就一定是馬克思主義者了!」

  這時,桌上的冉話鈴聲響了。

  毛澤東拿起電話:「喂!我是毛澤東。」

  遠方顯出周恩來打電話的畫面:「主席,我是周恩來,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報告。」

  毛澤東:「請講!」

  周恩來:「國民黨中央候補執委王崑崙是我們的同志。他的妹妹來延安是我同意的,可現在卻因王崑崙同志是國民黨中央候補執委,把他的妹妹打成特務,接受審查!」

  毛澤東:「我立即通知他們,解除對王崑崙同志妹妹的搶救和審査。」

  周恩來:「還有我同意來延安的鄧光同志……」

  毛澤東:「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過幾天,我請你陪著鄧光同志來我家吃麵條。」

  延安大街

  周恩來陪著鄧光邊交談邊快步走在大街上。

  鄧光不安地:「周副主席,你為什麼要陪著我去見毛主席呢?」

  周恩來:「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嗎?主席給我打電話:他要請你鄧光同志吃麵條,點名要我作陪。」

  鄧光:「毛主席為什麼請我吃麵條呢?」

  周恩來:「我怎麼會知道呢?鄧光同志,你是不是不想吃主席的麵條啊?」

  鄧光:「想吃!不過嘛……」

  周恩來:「不要瞎想了,主席會告訴你的!」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親自擦拭餐桌,擺放筷子。

  周恩來引鄧光走進:「主席,我和鄧光同志到了,什麼時候上麵條啊?」

  毛澤東握著鄧光的手:「鄧光同志,你受委屈了!」他指著擺在上座位置的那把椅子,「今天,你坐上座!」

  鄧光惶恐地:不!不……」

  毛澤東:「一定要坐!我和恩來同志坐兩邊。」

  周恩來:「鄧光同志,不要客氣,就坐上座吧!」

  鄧光不安地坐在上座的那把椅子上。

  毛澤東大聲地:「小李!上麵條!」

  小李端著一個木盤,上邊擺著三碗熱湯麵走進,邊擺邊說,「這是主席親自點的羊肉麵,吃完了再上!」說罷端著木盤走出去。

  毛澤東:「鄧光同志,聽說,他們在搶救所謂失足者的運動中有一個儀式:坦白了,就戴紅花,吃麵條。你堅持原則,沒有吃過麵條。是吧?」

  鄧光:「是!」

  毛澤東:「今天,我請你吃麵條有兩個意思:一是表示對你賠禮道歉;再是對他們搞搶救失足者擴大化的一種抗議!」

  鄧光:「主席,你可不要這樣說……」

  毛澤東:「不!我要大說特說。我是黨的主席,出了這樣嚴重的錯誤,我必須帶頭做檢討。另外,我為什麼還要請恩來同志作陪呢?……」

  周恩來:「因為我是黨的副主席嘛,應當承擔責任!」

  毛澤東搖了搖頭,感慨地:「這就是我們的恩來同志啊!鄧光同志,你是從敵人營壘中來的,為黨做了很多工作,一定要經受住委屈的考驗啊!」

  鄧光:「請主席放心,我一定能經受住黨的考驗!」

  毛澤東帶頭端起碗:「好!我們邊吃邊聊。」他帶頭吃起了羊肉麵。

  周恩來、鄧光也相繼拿起筷子吃羊肉麵。

  毛澤東放下碗:「恩來,我想起了一齣戲,叫《古城會》。說的是關雲長曾在曹營里很受器重,曹操給他上馬金,下馬宴,十美女進膳,但關雲長毫不動搖歸漢的決心。在回來的路上過五關,斬六將,終於回到了古城。可是張飛懷疑他投降了曹操,不開城門。恰在這時,曹操的大將蔡陽趕到,關雲長氣憤之下,斬了蔡陽,張飛才相信了,打開城門跪在關公面前,賠禮道歉。從此以後。他們二人合好如初,在劉備的領導下,齊心協力地為開創鼎足而=的局面而戰鬥。」周恩來:「鄧光同志,懂了主席為什麼請你吃麵條了吧?」

  鄧光:「知道了!」

  毛澤東:「鄧光同志,還有什麼想法嗎?」

  鄧光:「我想離開黨校,去基層鍛鍊一個時期。」

  周恩來:「很好嘛!你不是學水利的嗎?前幾天,我見到了王震同志,他讓我在重慶為他請一位專家,幫著他擴大南泥灣的生產。」毛澤東:「好嘛!鄧光同志就銀著王鬍子去鍛鍊一個時期吧,將來好為新中國的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

  延安中央黨校禮堂

  在熱烈的掌聲中搖出座無虛席的教師和學員。

  毛澤東站在台前頻頻搖手,請大家安靜,他十分真誠地講道:「同志們!這次審干並不是完全好的,尤其是搶救運動,整錯了同志,搞了冤、假、錯案。我給大家敬個禮,如果你們大家不表示態度,我的手就不下來!」毛澤東說罷向著台下的教師、學員行軍禮。

  有頃,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毛澤東放下手:「我真誠地謝謝同志們!很多同志們問我:誰對這次搶救運動負責?我負責!因為發號施令的是我。正因為如此,我再次請求同志們原諒我的過錯!」他再次脫帽敬禮。台下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毛澤東:「同志們!我還淸楚地記得在這裡做過《改造我們的學習》的報告。那時,我對你們說過這樣的話:正確的態度,就是實事求是的態度。『實事』就是客觀存在著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觀事物的內部聯繫,即規律性,『求』就是我們去研究。看,我說得是何等的好啊!可做起事來呢,還是要犯錯誤。我們應當把實事求是這四個大字銘刻在每一個共產黨員的心裡!」

  台下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掌聲化做深沉的畫外音,並送出相應的畫面:

  「毛澤東同志主動承擔責任的態度得到了同志們的諒解!同時,中共中央於八月十五日作出《關於審查幹部的決定》,並以中央文件公布毛澤東審干工作的九條方針,逐步把審干工作納入正確的軌道。

  「針對王明在一九四一年九月會議以來一直堅持錯誤,到處宣傳中央路線是錯誤的。毛澤東提議繼續召開政治局會議,討論抗日時期黨的路線問題。王明稱病沒有參加。與會的博古、林伯渠、葉劍英、朱德等相繼發了言,一致批評了王明的錯誤。九月十三日,毛澤東作了發言……」

  中央辦公廳會議室

  毛澤東:「從四中全會以後,黨內有兩個宗派,一個是教條主義的宗派,一個是經驗主義的宗派。教條主義是主觀主義的第一個形態,經驗主義是主現主義的第二個形態。反掉這兩個具體東西,黨才能夠真正的統一。兩種宗派主義,教條主義是主要的,所以破壞整個宗派主義,首先應從破壞教條宗派開始!」

  劉少奇:「我贊成澤東同志的發言!我想著重談黨內鬥爭傳統問題。首先,要有自我批評的空氣;其次,批評只准明槍,不許暗箭,彼此挑撥也是不對的;再其次,發言一律稱同志,不許稱首長,以利爭論的展開。黨內歷史有許多不淸楚的,要組織報告。要留下文件給後代。」

  朱德:「我與澤東同志相處最久,革命實踐證明,他是一個有魄力、有能力,遇到困難總能想出辦法的人。有毛澤東同志領導,各方面都有發展。照毛澤東的方法辦事,中國革命一定有把握勝利。我們這次學習,就是要每人學一套本事,主要學好毛澤東辦事的本事。」

  周恩來:「經過認真學習之後,我又系統地回顧了黨的歷史,分析了黨成立以來幾次出現路線錯誤的國際原因和社會根源,我認為王明的教條更完備,還有『國際』的帽子,又有米夫做後台,這樣他在中央取得了統治地位。因此,要想打倒王明的教條主義,必須聯繫上述國際背景來檢討、認識!惟有如此,才能認識毛澤東同志的正確。」任弼時:「中央已經發出了通知,請彭德懷、聶榮臻等同志來延安出席黨的七大,因此,整風等他們到了以後再繼續。」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站在屋門口抽著煙,似在等待著什麼。

  有頃,小李喊道:「主席,彭總來看你了!」

  毛澤東緊緊握住彭德懷的雙手上下打量著。

  彭德懷愕然地:「老毛,看什麼?你不認識我了?」

  毛澤東:「不!老彭,你臉上的皺紋告訴我:這幾年,你領導八路軍總部可真不容易啊!」

  彭德懷:「老毛,你比我就更不容易了!」

  毛澤東:「我再不容易,只是動嘴,動腦筋;而你們在前方的同志呢,是動手,是準備隨時腦袋搬家。」

  彭德懷:「這是對一名合格軍人最基本的要求。」

  毛澤東從桌上拿起一份材料:「我看了你們對華北工作的總結,不是基本執行了中央正確路線,而是執行了中央正確路線。因此,我勾掉了基本二字!」

  彭德懷:「能得到中央這樣的評價,我就滿意了!老毛,用打仗的話說:我今天是來報到的,你明天就得給我下命令幹什麼!」

  毛澤東:「我哪有那麼多的命令!弼時同志說,按規矩,中央要開會歡迎你回到延安。我說,老彭最不喜歡這一套……」

  彭德懷:「知我者,老毛也!千萬別搞這一套。」

  毛澤東:「可是,我再一想又有點對不住你。我和弼時同志商量的結果,由我們二人陪著你去看南泥灣!」

  通向南泥灣的土路

  一輛軍用汽車行駛在高低不一的土路上。

  毛澤東、彭德懷、任弼時坐在軍用汽車上自由交談。

  彭德懷:「老毛,在華北大平原看慣了鬼子的掃蕩,在太行山聽慣了反掃蕩的槍聲,來到延安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毛澤東:「是啊!這就像我們當年的弼時同志一樣,他住不慣莫斯科的高樓大厘,想延安的窯洞。」

  任弼時:「這是因為延安的窯洞是我的家啊!」

  毛澤東:「老彭,我從你們的總結中知道:華北人民在打擊日本鬼子中有了很多發明,什麼地道戰啊,地雷戰啊,麻雀戰啦……名堂多極了!能不能請秀才們寫一寫啊?」

  彭德懷:「行!但秀才的筆要對準戰鬥在第一線的子弟兵和老百姓,不要對準我彭某人。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什麼叫人民戰爭!」任弼時:「主席,這就是八路軍的副總司令啊!」

  毛澤東贊同地點了點頭。

  南泥灣

  在女聲獨唱《南泥灣》的歌聲中搖出:

  一望無際豐收的田野,三五九旅指戰員忙著收割;

  王震帶路,向毛澤東、任弼時、彭德懷介紹南泥灣的情況;

  毛澤東、任弼時、彭德懷高興地看著這喜獲豐收的田地,不時與收割的指戰員打著招呼;

  王農帶著毛澤東、任弼時、彭德懷參觀豬圈、羊欄,看著那一頭頭膘肥肉胖的豬、羊,樂得合不上嘴。

  三五九旅指揮部食堂

  王震陪著毛澤東、任弼時、彭德懷走進食堂。他指著一桌熱氣騰騰的豐盛飯菜:「這都是我們自己生產的糧食和菜,管飽!」

  毛澤東讚美地:「花樣這樣多,吃不完噢!老彭,比你在太行吃的,要強多了吧?」

  彭德懷:「沒有辦法比了!」他指著中間一盤紅紅的辣椒炒肉絲,「王鬍子,這個菜最好!」

  王震笑了:「三位中央領導,還有我,都是湖南人,美中不足,這肉不是咱們老家的臘肉。」

  任弼時:「那也不錯了!主席,老彭,什麼時候肚子裡缺油水了,咱們就到南泥灣來!」

  王震:「歡迎,歡迎啊!快動筷子,味道可不可口?」

  毛澤東邊吃邊說:「看起來,世界上的困難,並不是不可征服的怪物,大家動手征服它,它就低頭了。」

  任弼時:「是啊!想想前兩年的情景,真是有點後怕啊!」

  毛澤東:「王鬍子他們的行動證明了一條真理:只要大家動手,堅持自力更生,吃的、穿的、用的都會有的。」

  彭德懷:「我在太行最怕的不是鬼子掃蕩,是看指戰員那忍飢挨餓的臉色。來到南泥灣一看戰士那紅潤的面色,我打心底里真高興。」

  任弼時:「這就是讓蔣介石逼出來的!」

  毛澤東:「對!他們當時揚言要困死我們,餓死我們,結果呢,他們越困,我們的戰士就越胖!王鬍子,我給送來的那個鄧光同志呢?」王震:「他呀,和我的另一位老師去豹子川那邊

  做實地考察去了。」

  毛澤東:「你的另一位老師也是搞水利的?」

  王震:「對!是農業專家,會在北方種稻米。」

  任弼時:「一定是從湖南老家請來的吧?」

  王震:「不!是傅作義的部下。」

  彭德懷:「傅作義的部下還會種稻米?」

  王展:「對!他們在河套地區引黃河之水試種水稻,而我這個老師就是負責試種水稻的帶頭人。後來,他當了我們的俘虜,我就請他來給我當老師。」

  任弼時:「好哇!要不了多少日子,我們就能吃上王鬍子種的水稻了!」

  王震:「沒問題!」

  毛澤東:「王鬍子,我想提兩個要求。」

  王震:「主席請說!」

  毛澤東:「我給延安的秀才們下達了批判蔣介石《中國之命運》的任務,希望你們發揚風格,給他們送些豬肉、羊肉,讓他們吃得飽飽的,在理論戰線上也打個勝仗!」

  王震:「沒問題!」

  毛澤東:「我和林老、李鼎銘副主席早就商量好了,今年大豐收,過春節的時候,我們就在安塞搞一次邊區秧歌、鑼鼓比賽,你們……」

  王震:「主席,我們三五九旅既不會打腰鼓,也不會扭秧歌啊!」

  毛澤東:「我請你們給這次比賽提供一些吃的呢?」

  王震:「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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