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2024-10-04 17:45:32
作者: 王朝柱
平型關東側高地
林彪、聶榮臻屏住氣,俯視山谷古道的日本軍隊。
日軍第五師團第二十一旅團一部擁擠堵塞,行進在泥濘狹窄的山谷古道上。
聶榮臻:「師長,下令吧!」
林彪拿起電話機:「好!各部請注意,立即向日寇發起攻擊!」
頓時,槍炮聲響徹平型關大地、長空;同時,山谷兩邊的山坡被團團的硝煙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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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兩邊
一組我方指戰員向山谷古道猛烈射擊的畫面。
山谷古道
一組敵方人擠馬嘯,依託各種軍車倉惶還擊的畫面。
平型關東側離地
林彪一邊看著山谷古道激戰的疆場,一邊大聲下達命令:「李天佑、楊勇,請你們聽到我的命令之後,立即率六八六團全體指戰員迎頭截擊,堅決封閉敵人南竄的通道!」
六八六團戰場
戰場上槍聲、炮聲、衝鋒號聲以及我指戰員英勇殺敵的吼聲迴蕩在山谷之中。
李天佑、楊勇率部從山崖兩邊縱身衝下,向著山谷古道射擊、開炮、投擲手榴彈。
日寇一輛汽車中彈起火,攔住了通道。
我軍指戰員衝到谷底,與日軍展開肉搏戰。
平型關東側高地
林彪拿著電話機在觀看山嶺、古道激戰的場面。
突然,電話機中傳出話聲:「報告首長!我六八六團殲敵一部,完全封鎖了敵人南竄的通道!」
林彪:「好!為形成關門打狗的態勢,要不惜一切犧牲,牢牢關死南邊的通道!」
「是!」
聶榮臻:「下令吧,到了堵死敵人退路的時候了!」
林彪對著話筒,大聲地:「徐海東同志!請你立即率領六八七團發起衝擊,將敵人後尾部隊分割包圍於蔡家峪和西溝村地區,並搶占韓家灣北側高地,切斷敵人的退路!」
「是!」
六八七團戰場
徐海東親自指揮我六八七團指戰員向山谷古道發起攻擊,霎時之間,山谷古道被團團戰火硝煙所籠罩。
板垣師團指揮部
板垣征四郎聽著隱隱傳來的槍炮聲,他對著話筒歇斯底里地大叫:「我部在通向平型關的山谷中遇到了敵人的伏擊,請你立即派出飛機給予空中支援!」
板垣征四郎離開話筒,在室內快速踱步,不知所以。突然,他又走到話筒前大聲下達命令:「我師團駐守蔚縣、淶源所部聽令:請立即開拔,跑步趕到平型關,救援我被圍所部!」
平型關東側離地
六架塗有太陽旗的轟炸機自遠天飛來,沿著山谷俯衝、掃射、投擲炸彈。
林彪對著話筒,大聲地命令:「楊得志!你立即率領六八五團勇猛衝向公路,與敵人短兵相接,展開白刃格鬥,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
六八五團戰場
楊得志冒著敵機轟炸的危險,親自率領六八五團沖向谷底,與作困獸猶鬥的敵人展開肉搏戰。
在激戰的槍炮聲中,送出深沉的畫外音,併疊印出有關激戰的畫面:
「在我軍猛烈的攻擊下,敵人雖然傷亡慘重,但仍然利用車輛輜重作掩護進行頑抗,企圖突圍。但均被我所擊退。先期進占東跑池之敵一部回援,又被我六八六團所阻。進駐蔚縣、洙源之敵奉命趕來救援,又被我楊成武所率獨立團、騎兵營狙擊於靈丘以北地區,並在靈丘以東斃傷敵三百餘人。
「平型關戰役歷經六個小時的激戰,我軍於十三時許結束戰鬥,殲滅日軍一千餘人,繳獲步槍一千餘枝、機槍二十餘挺,擊毀汽車一百餘輛、馬車二百餘輛,取得了全國抗日以來第一個殲滅戰的勝利!……」
勝利的戰場
在慶祝勝利的音樂聲中疊印:
我軍指戰員拿著繳獲敵人的步槍、指揮刀狂歡;
我軍指戰員從敵人的汽車上扔下日軍將領穿的呢子軍服,大家搶著穿在自己的身上;
兩個戰士將一件將軍大衣披在林彪的身上,並將一把指揮刀遞給林彪;
林彪穿著日軍將軍的大衣,舞了兩下日軍指揮刀,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聶榮臻檢査戰場,看見一個負傷的日本兵倒在地上,他大聲命令:「趕快給他包紮好!」
一個衛生員噘著嘴:「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中國人,讓他疼死在中國大地上算了!」
聶榮臻生氣地:「執行命令!」
這個衛生員走到日本傷兵跟前,跪在地上,準備為他包紮。
日本傷兵突然拔出一把短刀,猛地刺人我衛生員的胸部。
瞀衛員拔出手槍准日本傷兵的頭開了一槍。
聶榮臻急忙趕到近前,抱起衛生員:「趕快為他上藥!」
衛生員吃力地:「首長,不用了,他們都是武、士、道……」說罷之後遂溘然長逝。
聶榮臻把衛生員放在地上,他站起身來,脫帽向衛生員致哀。
這時,靠近山坡的岩石洞邊,我兩個戰士大聲喊道:「出來!繳槍不殺!」
「啪、啪……」洞中傳出槍聲。
聶榮臻走到近前,低沉地:「他們受武士道精神的毒太深了,向山洞中扔顆手榴彈算了!」
一個戰士從腰中摘下一顆手榴彈,拉出線,扔進山洞中,「轟」的一聲,洞中平靜了。
這時,林彪走到近前,驕傲地:「聶副師長!請給八路軍總部、延安毛主席發報,平型關戰役以我一一五師的勝利結束了!」
山谷古道上再次響起慶祝勝利的狂歡聲。
延安大操場
主席台的前額寫著「慶祝平型關大捷」的橫幅。
羅瑞卿站在講台上大聲說:「同學們!我們在慶祝平型關大捷這個有意義的日子裡,歡送你們奔向抗日的戰場,多消滅閂本鬼子,多打像平型關這樣的勝仗!」
操場上的學員群情激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華民族萬歲」!等口號。
羅瑞卿:「同學們!讓我帶領大家高唱我們抗日軍政大學的校歌,出征!一一」
羅瑞卿引亢高歌「黃河之濱,集合著一群中華民族優秀的子孫……」旋即揮動雙手指揮。
學員們邁著整齊的步伐,高唱著《抗日軍政大學校歌》走過主席台,向著前方走去。
南京街頭
報童拿著報紙大聲吆喝:「看報!看報!八路軍出師大捷,在平型關消滅日本鬼子一千多人!」
各界人士排著長龍,一邊買報一邊興奮地議論。
上海街頭
天空中盤旋著日本的飛機,遠處傳來激戰的槍炮聲。
各界人士抬著負傷的將士奔走在』大街上。
一個報童走來,往擔架上邊塞報紙邊說:「看看人家八路軍是怎麼打仗的!」
傷員看了看報紙,生氣地自語:「咳!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這血流的……」
南京介石官邸
蔣介石手裡拿著一沓報紙和電文用力往桌上一摔:「你們看看,一個平型關戰役,成了中外關注的焦點,似乎只有他毛澤東領導的八路軍,才是中國抗日的中流砥柱!」
在蔣介石的講話中搖出:何應欽、陳誠、張沖、戴笠等。
戴笠:「校長,那我們就下令嚴査有意吹捧平型關大捷的報紙、電台!」
蔣介石重拍桌面:「胡鬧!你這個不懂政治的飯桶!」
戴笠立正:「是!」
蔣介石緩和了一下口氣:「敬之,你說呢?」
何應欽:「惟委座之命是從。」
蔣介石:「我問你的意見呢?」
何應欽:「最好委座以個人的名義拍發賀電,慶祝我八路軍在平型關首戰告捷。」
蔣介石:「淮南的意見呢?」
張沖:「不僅要發電祝賀,而且還允許各界慶祝平型關大捷。」蔣介石:「你的理由呢?」
張沖:「一、八路軍也是委座統帥的一個軍,他們在平型關的勝利,也是在委座指揮下取得的;二、一一五師師長林彪是委座的學生,副師長聶榮臻是當年委座在黃埔的部屬。宣傳他們,也就是在宣傳委座所倡導的黃埔精神。」
蔣介石微微地點了點頭:「辭修,你的意見呢?」
陳誠:「我贊成淮南的意見,但目的卻不相同。」
蔣介石:「說說看!」
陳誠:「一、藉此鼓勵全體國民革命軍英勇殺敵;二、把所謂能征善戰的八路軍調往正面抗日戰場,讓他們多打幾仗,多消滅一些日本軍隊!」
蔣介石滿意地笑了:「好!敬之,立即以我個人的名義通電嘉獎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第一一五師!」
何應欽:「是!」
蔣介石:「同時,以我的名義發出命令:任命葉挺為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軍長。」
延安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揮毫疾書,有頃寫畢,他放下筆,雙手捧讀文稿,傳出畫外音:
「是役已將敵攻平型關計劃破壞,但敵還從雁門關一帶進攻。我游擊支隊正活動於靈丘、淶源、蔚縣之間,頗有繳獲。敵用大兵團對付我游擊隊,還不知道紅軍游擊戰法。我們捷報發至全國,連日各省祝捷電甚多……」
張聞天拿著一份報紙高興地走進:「老毛,你看了這條消息沒有?老蔣也發電祝賀我平型關大捷了!」
毛澤東拿起桌上另一份報紙,「我還看見這條消息,蔣介石任命葉挺為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軍長了!」
張聞天:「你是怎麼看待這兩條消息的?」
毛澤東:「蔣介石的賀電包藏著禍心,他要利用勝利的歡聲笑語,把我八路軍推到抗日的正面戰場,借用日本人之手消滅我四萬五千名八路軍指戰員!」
張聞天:「老謀深算的蔣某人,在亡國亡種的危難之際,依然沒有忘記消滅我們啊!」
毛澤東:「說句心裡話,平型關大捷真是令人興奮!但是,當我看到我們也付出幾百名指戰員的代價後,我又禁不住地心疼起來!」張聞天:「是啊!這不是普通的幾百名戰鬥人員,這是我們軍隊的精華啊!」
毛澤東:「據我的估計,不僅蔣某人會要求我們擔當正面戰場的主力軍,而且閻錫山也會請求我們這樣做。」
張聞天:「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我們只能堅持洛川會議的決議:積極開展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
毛澤東拿起一份寫好的文稿:「為此,我給恩來、老總他們草擬了一份電報,你看看!」
張聞天接電審閱,小聲念道:「閻必要求我軍與他配合來打一二仗,為了給晉軍以更好的影響,如果在確實有利的條件下,當然是可以參加的,但須計算這僅是戰役的暫時局面,根本方針是爭取群眾,組織群眾的游擊隊,在這個總方針下實行有條件的集中作戰。」他抬起頭,「老毛,我同意,立即發給他們!」
毛澤東拿起剛剛寫好的那份電文:「關於蔣介石任命葉挺為新編第四軍軍長一事,我黨中央不知情,我在向博古、劍英通報平型關大捷消息的同時,請他們向中央做出報告。」
張聞天雙手接過電文審閱。
這時,警衛員小李走進:「報告,羅瑞卿同志打來電話。」
毛澤東一怔:「又是為黃克功的事吧?」
小李:「是!」
毛澤東:「告訴他,為黃克功講情找我沒有用!」
小李:「那……找誰有用呢?」
毛澤東:「陝甘寧邊區政府法院院長雷經天同志!」
小李:「是!」轉身走出去。
張聞天:「立即把這份電報發給博古、劍英同志,讓他們不要上蔣某人的當!」
毛澤東:「雁門關失守之後,忻口就成了敵人攻擊的重點。請恩來提醒閻錫山,一定要守住山西東大門娘子關。同時,為搶占先機,我已電令劉伯承率領一二九師人晉,依託太行山,在晉東南開闢根據地。」
太原闔錫山行營指揮部
閻錫山情緒低沉地:「敵軍突破雁門關長城一線之後,山西的戰局中心勢必轉到忻口地區。下邊,請楊愛源將軍給諸位介紹第二戰區一一也就是我們山西的情況!」
楊愛源走到掛在牆上的山西地圖前邊,拿著長長的教鞭:「日本大本營發布第五五二號命令:華北方面軍以一部兵力在山西北部作戰,由板垣征四郎指揮的第五師團、東條英機指揮的察綏師團等部攻擊忻口,進而占領太原;日軍第二十、第六、第十四、第一〇一師團揮師南下,向石家莊方向進攻,然後揮師西指,攻占娘子關。因此,第一戰區將同時開闢兩個戰場:一是北面的忻口會戰,二是東面的娘子關防禦戰。」
同時搖出與會者:周恩來、朱德、程潛、衛立煌、黃紹竑、傅作義等十多位將領。
閻錫山:「下邊,我宣讀有關命令!第十四集團軍總司令衛立煌將軍擔任忻口會戰的前敵總指揮!」
衛立煌起身:「是!」
閻錫山:「忻口會戰設計左、中、右三路大軍,在忻口一線抗擊南下的敵人。我第十八集團軍一一也就是八路軍等部為右翼軍,由朱德將軍為指揮。」
朱德起身:「是!」
閻錫山:「以第十四集團軍等部為中央軍,以衛立煌將軍兼任指揮。」
衛立煌起身:「是!」
閻錫山:「以第六十八師等部為左翼軍,由楊愛源將軍為指揮。」楊愛源起身:「是!」
閻錫山:「以第三十四軍等部為總預備隊,負責策應各方,由傅作義將軍指揮。」
傅作義起身:「是!」
閻錫山:「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黃紹竑將軍為東線總指揮官,率部在娘子關一線設置防禦陣地!」
黃紹紘起身:「是!」
閻錫山:「諸位,對上述忻口會戰的戰略部署有什麼意見?請講,還是那句老話:我將擇善而從之!」
與會的將領面面相覷,長時間冷場。
閻錫山:「還是周先生先講吧!」
周恩來:「我想對忻口會戰的作戰計劃提出如下修改意見:我不贊成以主力用在正面的防禦。我認為在中部地區,應以小部隊鉗制當面之敵,而以主力把敵軍誘到代縣、忻口一線,求得側面出擊,加以消滅;右地區要進行廣泛的游擊,以牽制敵軍;左地區兵力較弱,可向寧武南北游擊,破壞和阻止敵軍的前進計劃。為了配合忻口戰役,還要組織正太、同蒲兩鐵路員工罷工,在必要的時候,還要破壞鐵路和煤礦,其目的就是斷掉敵人的交通命脈和動力燃料!」
衛立煌:「我贊成周先生的意見,這是一個極大調動我方積極因素,同時又削弱敵方實力的方案。」
傅作義:「我也贊成周先生的修改方案!其實質是放棄被動挨打的陣地防禦戰,在靈活、機動的運動戰中殲滅敵人。」
閻錫山:「我也投周先生一票!諸位,有反對周先生意見的嗎?」「沒有!」
閻錫山:「好!就這樣定了。周先生,在忻口會戰期間,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行動,可以嗎?」
周恩來:「等我請示我們中央再定。」
毛澤東的窯洞大院
小李拿著一把掃帚輕輕地打掃院子。
張聞天匆匆走進,小聲地:「老毛還沒起床吧?」
小李打了哈欠:「他呀,還沒睡覺呢!」
張聞天一怔:「為什麼?」
小李:「弄不清,他一會兒坐在桌前寫東西,一會兒又站著給那張地圖相面。等我醒來以後,他又變成反坐在椅子上給地圖相面了!」張聞天快步穿過院落,走進屋中。
毛澤東的窯洞
桌上那枝紅色的蠟燭就要燃盡,只有微弱的燈光在搖晃。
毛澤東反坐在一張椅子上,拿著一支紅藍鉛筆看著地圖。
張聞天心疼地:「老毛,再大的蠟燭也會燃盡的,快給我休息!」毛澤東扶著椅子站起身來,沉重地:「土肥原師團攻占石家莊以後,一定要沿著正太路叩開山西的東大門,因此,娘子關、龍泉關必須集結重兵,實行堅守。惟有如此,太原以北的忻口會戰才能取得勝利!可是這個閻錫山呢,不僅反其道行之,而且還在析口制定了一個被動挨打的陣地防禦戰,太原休矣,山西休矣,整個華北也休矣!」張聞天:「他們不是同意恩來的建議了嗎?」
毛澤東:「同意有多大用處!閻錫山會同意以山西地盤為代價換取全局的勝利嗎?衛立煌、楊愛源這些人熟悉我們這套打法嗎?我可斷言:他們一定還會按照自己制定的戰略方針守忻口,守娘子關!」張聞天:「中央不是已經同意恩來帶著電台隨閻錫山活動了嗎?」毛澤東搖搖頭:「沒有多大用處!」遂伸了伸上肢,打了個哈欠,「隨著山西的淪陷,華北大局非常危險:河北、山東不久將失陷,中國北方陣地將被迫變為扼守黃河、運河兩線。結果,還要波及上海戰事,南京也將被大轟炸,國民黨、蔣介石如對日不妥協,勢必遷都!你說我能睡得著嘛!」
張聞天沉重地:「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從桌上拿起一紙電文:「這是我給老總他們起草的電報,再次嚴肅地指出:華北正規戰如失敗,我們不負責。但游擊戰爭
如失敗,我們需負嚴重的責任。」
張聞天接過電文看罷:「我同意!為了減輕你的工作壓力,還是儘快恢復中央軍委總政治部,以任弼時同志為主任,以譚政同志為副主任。」
毛澤東:「可是任弼時同志不在延安啊!」
張聞天:「先由你代理嘛!方針大計你管,日常工作交由譚政同志負責。」
毛澤東:「可以!」
張聞天:「好!你立即給我睡覺。」
毛澤東苦笑了一下:「不行啊,我還得趕到抗大講《實踐論》去!」
張聞天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抗大校園
毛澤東提著一個舊皮包大步走在校園中。
迎面走來的男女學員向毛澤東敬禮、問好。
有頃,許世友挎著手槍跑步趕過來,行軍禮:「主席!許世友前來報到!」
毛澤東玩笑地:「你怎麼又帶著槍來見我?是不是又要和我理論一番啊!」
許世友有些難為情地笑了:「不!我已經向你說過了,永遠跟著你毛大帥為窮人打天下!」
毛澤東:「那為什麼又帶著槍來見我呢?」
許世友:「陳錫聯他們都上前線打小鬼子去了,我……」
毛澤東:「你繼續留在抗大工作、學習一個階段!」
許世友:「我……」
毛澤東:「你怎麼了?」
許世友:「我看著小鬼子在中國大地上橫行,學不下去啊!」
毛澤東:「那就更得學!」
許世友:「為什麼?」
毛澤東:「現在是日本侵略我們的時候,也就是我們抗日的開始,等到他們占了大半個中國動不了的時候,我再請你出山,帶著部隊把曰本侵略者趕出中國去!」
許世友搖搖頭:「完了,兩年都打不了仗了!」
毛澤東:「放心,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就下令讓你重返戰場!」許世友行軍禮:「好!我聽毛大帥的。」轉身走去。
毛澤東看著許世友的背影微笑著點了點頭。
羅瑞卿:「主席!」
毛澤東:「我不是說過了嗎?時下人少事多,我來抗大上課不准接送!你怎麼又違反規矩?」
羅瑞卿囁嚅地:「我不是來接主席的……」
毛澤東:「那是來幹什麼呢?」
羅瑞卿:「我代表很多老紅軍向主席反映情況。」
毛澤東:「好啊!只要不是為黃克功講情,其他情況我都願意聽。講吧!,,
羅瑞卿:「可……正是為黃克功講情……」
毛澤東憤怒地:「不聽!」他把頭一昂,大步朝前走去。
羅瑞卿快步趕到毛澤東面前,攔住去路,猝然變得嚴肅起來:「主席,你不是說過嗎?錯誤的話,正確的話,都要聽!你為什麼就帶頭不執行呢?」
毛澤東愕然:「我哪件事沒有執行啊!」
羅瑞卿:「就是黃克功的事!就是同志們說錯了,你也應該聽,而且還應該幫助同志們認識究竟錯在哪裡。」
毛澤東:「好!我聽,你說。」
羅瑞卿:「我不說了!」
毛澤東:「這又是為什麼?」
羅瑞卿:「你看了黃克功寫給你的申述信了嗎?」
毛澤東:「看了!我當時就對你說過:我們正從全國各地吸收大批知識青年來延安學習,黃克功的行為有極大的破壞作用,一定要審判處決,嚴肅法紀!」
羅瑞卿:「那你應該聽聽大家是怎麼說的啊!」
毛澤東:「還用聽嗎?他們要說的話,我心裡都知道啊!」
羅瑞卿有意地:「我要是主席啊,今天就帶著我一塊去看黃克功,聽他講一講到底為什麼,讓他死而無憾!」
毛澤東低沉地:「我不去!」
羅瑞卿:「為什麼不去?再過兩天,黃克功就公開宣判槍斃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向諸葛亮學一學呢?」
毛澤東:「我學不了!黃克功不是馬謖,我也不是諸葛亮……」
他停了片刻,「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我無法揮淚,也不願當面下令槍斃黃克功……」他的雙眼又溢滿了淚水。